“屍人?你是指剛纔的那些怪人?”小妖問,聽到身後有動靜,扭頭看去見到又有不少怪人涌來。這片枯樹林到處都是“怪人”,不管她們跑到哪裡都能遇到,快馬狂奔甩掉一批又來一批,簡直無窮盡,小妖頓時覺得煩透了。
“嗯。”那人的臉上出現急切的神情,“快點,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她朝那房子看去,只見房門打開,有幾個身穿苗族服飾的人正探頭張望。“糟了,被天一教的人發現了,快走,不然被他們抓住,我們都會被煉成屍人。”
小妖爲難地看向那人,她這馬上坐了兩個人還有一塊百來斤重的大匾將近三百斤重,要是再加一個人,奔行了一上午的馬哪裡還跑得動?小妖的眉頭揪成一個結,眸光閃爍,眉宇隱現怒色。
屍人很快涌了過來,一聲尖銳的竹笛聲響起,大批屍人從屋子周圍涌來。
情況緊急,那人也不等小妖點頭,翻身上馬,坐在馬屁股上。馬打個踉蹌,馬腿一顫,肚子向下壓了壓。
“你別把馬壓塌了。”小妖真擔心她的“踏影”被壓傷了,可在這時候她又不能把那人踢下去喂屍人吧。
“這是什麼勞什子?”那人扶住花燭淚背上的大匾,才發現這東西又沉又重,還弄得她不好坐在馬背上。
“別動匾!”小妖大叫,眼看屍人就要衝到面前,她回馬就朝外衝去。小妖拍馬狂奔,長槍舞得虎虎生風,遇有屍人衝上來,手裡長槍泄恨似的戳入咽喉高高挑起再重重地摔下。
“左邊。”那人坐在馬屁股上抱住花燭淚爲小妖指路,手裡的大刀不停地朝兩邊的屍人砍去,嘴巴也不閒着,“你朋友好像中了屍毒。”
“她不是我朋友。”小妖回了嘴,順着那人指的方向衝下去。她本來也想和花燭淚交朋友的,可這女人太惡了,小妖這時候真有把花燭淚推下去喂屍人的心。
在那人的指引下,奔行半個時辰,終於出了枯樹林,轉向沿上路上山卻衝入一片白茫茫的迷霧中。這大中午的哪來的霧?小妖隨即一醒,這是瘴氣!她急忙用袖子把嘴巴捂住,問,“這是哪?”她記得師傅給她備了一些常用的解毒藥,不過藥在包袱中落在浩氣盟沒帶出來。沒解毒的藥,小妖只得運功逼毒,以防中了瘴氣。
“從棄谷出來,走大道是去惡人谷營地,我們走小道上山。”那人答道。
“小道通向哪?”小妖問,瘴氣太重,僅能見到前方丈餘遠的距離。在這裡迷路會比在枯樹林迷路還慘,至少枯樹林裡面不會有毒氣還能順暢呼吸。棄谷?她是說那枯樹林的名字叫棄谷?
“山上。”那人說,明顯鬆了口氣。
小妖皺眉,這人沒說實話。她把馬停下,語氣不善地問,“到底去哪?”這人出現得莫名其妙,在這危機四伏的地方,她不得不防。
“我家主人就在山上的小樹林裡,她會解屍毒。”那人答。
小妖回頭狐疑地看一眼那人,點頭,策馬繼續朝山上奔去。一柱香時間過後,瘴氣散去,見到一片竹林。竹林中有一條綠蔭小道通往林中的竹屋。竹屋周圍圍了圈籬笆,院子裡種滿各種花草,甚至連竹林間也零散地種植了許多。小妖放慢馬速,任馬一路小跑奔去。她擡頭四望,發現這裡種植的許多花草都叫不上名號,認識的那些藥草不是治病的草藥就是要命的毒藥。“你家主人懂醫術?”
“一點點。”那人答道,說完飛身下馬,朝竹屋疾奔而去,一轉眼功夫就閃進屋子裡。
小妖到了院子前,她正欲翻身下馬,就感覺到有東西鉤住她的腰帶,低頭看去見到那綾羅帶纔想起花燭淚把她綁在了一起,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側着身子把帶子解開翻身下馬。她剛落地,花燭淚就歪歪地朝馬下倒去。小妖瞪一眼花燭淚,也不伸手扶住,任花燭淚摔下馬,落在地上。她看一眼昏迷在地上的花燭淚,撩起袖子看向胳膊,一道血紅的細線從剛纔中毒針的地方直沿向手臂,細線中間呈血紅色邊上呈烏青色。小妖皺眉,心裡厭煩之至。
竹屋門被推開,那人走出來,側着身子站在門邊。一個身穿紫衣的蒙面女人從屋子裡走出來,遠遠地看一眼小妖,視線落在她手裡握的長槍上,問,“天策府的人?”聽聲音是一個女人,而且年齡應該不大。
小妖眯起眼打量那紫衣女人,紫紗蒙面,身着紫色衣裳,腰繫紫色腰帶,依稀中能見腰帶上繡有圖案,但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到底繡了什麼圖案。即使隔了四五丈遠,小妖仍能感覺到那女人身上的冷意。小妖偏頭望向她,挑眉,嘴角抿起笑意,不答,即不承認也不否認。
這時候那身穿獵戶裝的人朝紫衣女子低聲說了些什麼,那紫衣女了點了下頭,邁開細碎的步子朝小妖方向走來。她經過小妖身邊的時候,扭頭看向小妖,小妖也看她,然後小妖很驚訝地發現這女人的眼眸居然是紫色的。她驚得後退一步,紫色眸子,這也太怪了!
那女人徑直走到花燭淚的身邊,蹲下身子探了下花燭淚的脈,再看一下被屍人抓傷的傷口,傷口皮開肉綻一片烏紫,且流出黃色毒水,她站起來,吩咐道,“阿琉,扛她進去。”
“是。”那穿獵戶裝的女子應了聲,走過來,把花燭淚扛上肩頭就朝屋子裡走去。
那紫衣女子轉過身,又看向小妖,視線從小妖的頭掃到腳,說,“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中了子夜追魂針,如果沒有解藥,今天子夜定然毒發,遭萬蟲噬身全身潰爛而亡。”
小妖的眉頭抖了抖,全身惡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握槍的手忍不住用了些力,她問,“有救嗎?”
那紫衣女子輕笑一聲,“我不救天策府的人。”說罷,轉身朝院子裡走去。
小妖握槍的手更加用力,另一隻手也握成拳。她咬了咬牙,問,“花燭淚有救嗎?”
那紫衣女子停下步子,背對着小妖,問,“花燭淚?你是說那女的?她有救。”回頭,眼中浮現出笑意,“你沒救。”似乎有些興災樂禍,像是很樂意看到小妖毒發身亡似的。
小妖不以爲意地一笑,纖纖玉指勾起胸前的一縷秀髮,偏頭衝那紫衣女子眨了眨眼睛,又問,“那你要救她嗎?”
那紫衣女子見到小妖似乎對生死之事毫不在意,不禁多看她兩眼,她說,“救,我對這屍毒很感興趣。”她突然想到什麼,提議,“要不你也去讓屍人抓兩下,興許我會爲了解你身上的屍毒順便解你中的毒。”
小妖又笑了,輕柔的笑中透了一種妖嬈的嫵媚,指間在胸前的那縷秀髮上纏繞,她又問,“那你是不想花燭淚現在死了?”“了”字一落,神情倏地一變,她突然拔身而起,以雷霆之勢朝花燭淚衝去,落到臺階上,她的足尖在地上一點凌空躍起舉槍就朝花燭淚的頭頂拍去。
紫衣女子沒料到小妖會突然來這一招,待回過神來時,小妖已攻到花燭淚的面前。她一邊衝上去,一邊喊,“阿琉當心。”
扛着花燭淚的阿琉早在小妖衝到身邊時就覺察到了,見小妖攻來,趕緊一踏足朝後疾退三尺,側身朝邊上閃去。她閃的速度快,小妖的速度更快,還沒立穩足,小妖的長槍已經緊隨而至,“呼”地一聲破空聲響,槍影劃過,銀槍當頭劈下,阿琉驚叫一聲,“呀”身子一歪抱着花燭淚就朝邊上滾去。長槍險險地從阿琉的身邊劃過“碰”地一聲巨響砸在青石板臺階上,頓時碎石飛濺,青石板被拍得四分五裂。
阿琉在地上一滾,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驚魂未定,小妖又凌空一個翻身再次攻來。
“啊!”阿琉一聲大叫,運功揮掌去擋小妖拍下來的槍。
“退後。”紫衣女子已經攻至,她的衣袖一拂,變掌爲爪,朝小妖撲去,直抓小妖的頭頂天靈。
小妖見那女子攻來,膝蓋一曲,身子向後仰去,身形一矮,從紫衣女子的身下滑過,同時長槍掃過頭頂朝紫衣女子掃去。紫衣女子一撲落空,立即抓了阿琉和花燭淚退至竹屋前。她放下阿琉和花燭淚,又朝剛起身的小妖撲去。小妖跳起來,橫槍一擋,硬接下這女子攻來的一掌,再身子朝前一侵,腿從身後直踢過肩頭朝那女子的頭踢去。那女子身子一仰,避開,也擡腿朝小妖的小腹踹去。小妖槍尖一立,雙臂握在槍桿上,凌空一個三百六十度翻身避開,再抽槍回身朝那紫及女子的咽喉刺去。
紫衣女子的身子一側,槍尖從她咽喉邊一寸遠的地方刺過,鋒利的槍頭削下她幾縷青絲。紫衣女子的身子也極爲柔韌,向後彎成九十度直角。她一掌拍在地上撐住身子,再一個掃腿朝小妖的下盤掃去。
小妖朝上一躍,又一招“力劈華山”重重地拍下。那女子一招“飛花射影”朝邊上斜斜飛出,落在竹籬笆上,再突然一個“玉蝶撲花”朝小妖撲來。小妖一招落空,馬上又一個回馬槍刺去。
兩人在院子裡鬥成一團,一個剛猛威勇,一個輕靈敏捷,一時難分上下。
小妖連出三十招也沒佔到上風,不肯再戰,回身一槍就朝躺在竹屋門前的花燭淚刺去,槍尖直刺花燭淚的咽喉。
紫衣女子剛避開小妖的一招正準備接小妖的下一招,卻見到小妖抽身朝花燭淚衝去,頓時一驚,暗叫“不好”也飛身朝花燭淚撲去。可爲時已晚,小妖的槍已經刺到花燭淚的面前,紫衣女子大驚,忙從袖子裡發出一堆暗器朝小妖射去,“撲撲撲撲”竹葉狀的暗器如黃蜂般朝小妖撲去。
小妖一咬牙,收槍回身,把槍舞得密不透風,將射來的暗器盡數打落。
暗器剛落地,那紫衣女子也奔到了,一把抓了花燭淚落到丈遠之地,她喘了口氣,問小妖,“你救她出來,爲什麼又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