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害怕傷害你。”醫生已經吩咐過，不讓行房事，莫展豪也一直忍耐着，他能跟她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這點折磨不算什麼，不等婉瑜多問，輕啄了一口，繼續對她說道，“你要過來，怎麼也不事先通知一聲？”
“今天是你生日，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誰能想到會遇到剛纔的情況，宋婉瑜來到桌邊，把裡面的飯盒取出來，“我給你做了頓午飯，我們一起吃。”
“以後不用這麼麻煩，我在這裡有吃有喝的。”莫展豪說歸說，嘴邊卻是帶着笑的，有老婆心疼真是美極了。
“不許嫌棄我。”宋婉瑜佯裝生起氣來，接着打開飯盒，裡面盛着還冒着熱氣的飯菜以及米飯，“難得給你做飯。”
“沒有嫌棄，我明明是心疼……老婆就算隨便送我張紙當生日禮物我都高興。”莫展豪走過來，幫忙把飯菜在桌子上擺好，然後扶着婉瑜坐下，幫她打好飯菜，兩人一塊吃了起來。
吃飯的時候兩人都沒有說什麼話，但是對上眼神的時候，彼此的眼裡都是幸福的。
把東西吃得一口不剩之後，莫展豪把碗筷簡單收拾一下，對她說道，“要現在就回去嗎？”
宋婉瑜搖搖頭，“等下班了跟你一起回去。”
“你累不累，我叫人準備房間給你休息？”
“不累。”
宋婉瑜靠着他說了一會兒話，莫展豪就被人叫去開會了，她只好拿了本書在旁邊看起來。
半個小時過去，莫展豪還是沒回來，宋婉瑜按照他交代的，問了一下外面坐着的安妮，自己去了一趟洗手間，剛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男的摟着一個女的出來，後者風情萬種地靠在男人身上，“昨天晚上你都折騰一夜了，討厭。”
宋婉瑜看着他們的樣子，輕輕皺起眉，她上完洗手間正要出去的時候，卻聽見外面有人在說話，放在門邊的手頓了一下。
“莫總的夫人到底長得怎麼樣啊？”
“聽說長得像個病秧子，臉色慘白慘白的，難怪從來沒露過面。”
“那躺牀上還不得嚇死人？”
“誰說不是呢，白瞎莫總這麼好一男人。”說話的這個似乎在補妝，抿了一下嘴脣接着說，“我要是能嫁個這樣的老公，做夢都能笑醒。”
“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啊。”
“怎麼說？”
“男人嘛，只要敢脫光了送上去，十個九個要倒下。”
“說不定莫總就是剩下的那一個呢。”她唉了一聲，“我已經留意過了，打從老闆結婚，沒有一天是夜不歸宿的，你就算有點花花腸子也沒機會。”
“時間長了可就不一定了。”
“那我等着你翻身的那天。”
“咯咯咯，等着吧……”
“……”
等兩人走了之後，宋婉瑜才從隔間裡出來，她打開水龍頭，只覺得流出來的水刺骨的涼，然後擡起頭，看着鏡子裡的臉——臉色確實是有點差，不過已經比化療的那時候好多了。
她默默洗完手，環顧四周。
這個地方是她從未了解過的世界，這裡的人和思想跟她以前接觸的完全不一樣，而這一切卻令她覺得害怕。
宋婉瑜走在回去的路上，步伐有些沉重。
以前她覺得，如果自己去世了，莫展豪可以去找一個更好的人，但是現在一想到這件事，就覺得嫉妒得要命——因爲她捨不得，捨不得把莫展豪就這樣拱手讓人。
……難怪大家都說愛情是自私的，她已經做不到像以前那樣的大愛了，她不想讓莫展豪有機會看着別的女人，至少在她還活着的時候，他仍舊是她的丈夫。
睡覺之前，莫展豪照常給她一個晚安吻，溫柔地說道，“今天特別謝謝你，晚安。”
“晚安。”宋婉瑜說完，看他要睡到旁邊，手上用力了一些，不讓他離開。
莫展豪被她一抱，差點摔在對方身上，連忙用手撐着牀，“怎麼了？”
她眼睛有些溼漉漉的，“老公，抱着我睡好不好？”最近他好像不愛抱着她睡了，而且有越睡越遠的趨勢。
“好。”莫展豪關掉牀頭的燈，輕柔地抱着她的身子，“是不是天太冷了？我把暖氣開足一些？”
“沒有。”宋婉瑜抓着他的手臂，“老公，如果哪一天我過世了，你會不會重新愛上別人？”
“不會，我們還有好多事情沒做，別說傻話。”婉瑜因爲癌症的關係，有時候總是會思慮過重，患得患失的，莫展豪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她，卻絲毫沒有覺得厭煩。
“你喜歡上別人也沒關係，但是要記得你現在是我的。”
“嗯？”察覺到她語調有些奇怪，莫展豪重新打開燈，俯身看着對方，“你是不是今天在會所聽到什麼話了？”
“……”她今天才知道，原來外面有那麼多人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的老公，宋婉瑜心裡不吃味纔怪。
“不管你聽到什麼，都不要在意，明白嗎？”莫展豪看她沒動靜，低聲哄道，“會所裡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不能指望每個人都是好的，你聽聽就算了……還是明天我帶你過去，指到誰我就開除誰，好不好？”
和自己打交道的三教九流的都有，所以他纔不太想自己的妻子過去……到底是誰敢在婉瑜的面前說三道四的！
“其實他們說的也是實話。”她本來就是病秧子，宋婉瑜身子往下滑了滑，又想到今天聽到的對話，忍不住糾結莫展豪不碰她是真的怕傷害她，還是她沒什麼吸引力……總覺得兩人最近沒有那麼親密了。
“你怎麼了？”看到她委屈的樣子，莫展豪語氣都着急了許多，把人圈在牀和自己之間，追問道，“到底誰欺負你了？告訴我好不好？”
“就是……”宋婉瑜抓着他身前的衣服，臉上憋出一些紅色，聲音小得跟蚊子一樣，“我不能跟你……你會去找別的女人嗎？”
以前自己誤以爲莫展豪是那種花花公子，甚至跟好些女人的關係都不清不楚的，現在這件事說不定就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