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玄葵入林
第四章：花神舞
1
遇到那被王自留叫做海棠的樹中鬼後，玄葵第二天一大早又被王自留喊了起來。
“每年五月的今日是個特殊的時節，不練功。我們三個下山去玩一天，我特地和師父說過了。玄葵，你也好爲了你那自創的功法找些靈感。”王自留把齊千里和華玄葵在吃早飯的時候說。
“今日是個什麼特殊節日啊？”華玄葵問。
“我們這山下的化育村盛產石榴，今日是那火紅的石榴花盛開的時節，許多人都慕名前來參加村子的石榴花節，可熱鬧了。每年我和齊千里都會去看看，今年你來了，也一起來湊個熱鬧吧！”王自留說。
“哼，也不知你是去看石榴花的還是去看賞花的姑娘的？”齊千里憋着笑說，“我今日便不去了，玄葵你也別和師兄學壞了，賞賞花吃個飯喝個酒便回山上，師兄肯定得在村裡住個幾天纔會上山呢。”
“嘿嘿，千里你也來唄，難得我們三人一起下山玩一趟。”王自留勸道。
“我便不去了，韓叔昨日有信，要我去趟樽湖。我吃完這飯便起身，少陪了，師兄，玄葵。祝你們玩得盡興。”齊千里說。
“唉。生在泥濘之中，一輩子也洗不乾淨那泥污啊。”王自留對着天花板嘆氣說。
齊千里眉頭一皺，握緊了劍，慢慢站起了身。
“抱歉，少陪了。”齊千里臉色凝重地背過了身，離開了屋子。
王自留仍然看着天語重心長地說：“你是有選擇權的，活得自在些吧，千里。”
“……謝謝你，師兄。我會考慮的。”齊千里停下了腳步，想了一會說。隨後他沒有回頭，徑直走向了馬廄。
待齊千里騎馬走後，華玄葵向王自留問道：“王兄，冒犯問一句，齊兄到底怎麼了？”
“啊，這個千里也和我說過了，待你練出一套功夫，成爲這誠心林的弟子後我們再和你講吧。”王自留說，“唉，別想那些了，來，快點吃完下山，我們兩個先去佔個高處能看見所有人的好位置。”
果然是去看人不是去看花的麼？華玄葵想着，尷尬一笑。隨後他問道：“那父親爲何不去呢？而且他最近也是經常一天待在屋裡閉關，連飯也不吃，真的沒事嗎？”
王自留回答道：“你說師父啊，他的身體有些特殊，應該說他不是凡人之身，所以別人才叫他‘去邪仙人’，幾月不吃不喝也無事的。他經常會閉關運行‘天地參一’，以此感知世間的不和諧處，若是哪裡有大妖鬼出現的跡象，他便會讓我們去對付。他則在這山中潛心積攢力量，準備對付那餓鬼王。話說那餓鬼王也在積攢着力量準備向着世間發動災禍呢，我們還是不能放鬆警惕。”
“原來是這樣。”華玄葵點了點頭。
“其實就算師父有空，不在閉關，他也不會去參加那石榴花節的，平時似乎聽到石榴這一詞便會有些動容，不知爲何。關於這個我倒有個想法，嗯，算了不說了吧，哈哈！”王自留笑着說。
2
王自留與華玄葵吃完了清淡的早飯，便整理了下了山。
山下的化育村中的好幾棵石榴樹早已盛開，火紅的花朵隱藏在碧綠的葉之間，雖是想隱藏自身的豔麗，可那鮮豔的色彩被綠葉襯托得一覽無遺，越是想藏，人越是想去走近去看她的美。
華玄葵便在這花叢之中看呆了眼。
“這石榴花色彩單一而有些俗氣，在羣芳中雖算不上好看，可卻又有一種樸實的美。玄葵，你知道爲何還有那麼多人來看這石榴花嗎？”王自留笑着問。
華玄葵看着周圍一羣觀賞着花的人，搖了搖頭。
“石榴花可要拜那石榴果所賜哪。石榴果中籽多，便有多子多福之意。石榴花有些俗氣的顏色便也成了務實的象徵。來觀賞此花的人，也便是些求子的夫婦，或是一心想追求心上郎君的少女。”王自留回答。
“玄葵卻是在書中學到過，可這說的少女便是有些……”華玄葵說。
“咳咳，今日千里不在無人叨擾，你爲何也不乘此機會找個心上人呢？自留我自會盡全力幫你的！”王自留拍了拍玄葵的肩膀說。
“還是算了吧，並沒有這種打算，玄葵還是專心練功吧，這些事還是等正式加入誠心林後再說了。謝王兄了。”華玄葵回答。
“要這樣也沒辦法啦。”王自留說，“哦對了，這石榴花還代表着鍾馗，是前朝抓鬼的一位鬼王，民間到處流傳着他的故事。替人間抓惡鬼，這也不是我們誠心林所幹的事情嗎？五月的石榴花神，鍾馗呀！”
“鍾馗我是在書中看過，可這石榴花神我倒是沒從書中看到過。我倒是對這什麼花神很感興趣，有機會便去找齊兄探討下。”華玄葵說。
“所以說要多出來走走呀，整天悶在那林子裡怎麼可能創出什麼功法？”王自留說着，做了一個手勢，想讓華玄葵跟着他。
華玄葵跟着那興致勃勃的王自留跑到了一個茶館中，一路上那些姑娘都看着二人，似是被王自留的美貌所吸引。
王自留到茶館中，替華玄葵點了壺綠茶，付了幾個錢叫說書人講那鍾馗和幾個花神的故事，隨後對華玄葵說：“玄葵，若是有興趣便在這聽着。我就有事不陪啦，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申時我們就在這茶樓門口再見面吧！”
王自留趕緊離開了茶館，華玄葵聽見茶樓外幾個女子激動的聲音，尷尬地笑着嘆了口氣。
玄葵聽完了那鍾馗的故事，叫小二再衝了一遍那喝完的茶，在說書人暫歇的時候，準備繼續聽那十二花神的說書。
玄葵聽得入迷，只見一穿着像男子的長髮少女坐到了玄葵一側的椅子上，笑着問道：“這位小哥，方便我坐這嗎？”
華玄葵看着那女子，頗有姿色，慌張地回答：“無，無事。”
“看您似乎是有事的樣子？”那女子問。
“便是看你長得漂亮，不知該如何措辭。”華玄葵稍微冷靜了點，回答道。
那女子平淡地微笑着說道：“比我漂亮的女人可多得是，要你便是見了我就這般，以後要怎麼去見其他女人呢？不如你再多看我幾眼，熟了熟臉，以後見了其他好看的女子便不會緊張了。”
華玄葵又害羞地不知如何說話爲好。
“我剛纔便是說笑着的。小哥不必放在心上。”那女子笑着說，“看小哥在此一人喝着一大壺茶甚是孤獨，我也一人來此。剛買了幾塊綠豆糕，不如我們二人分着茶和這茶點，繼續聽這說書吧。”
華玄葵緩過了神，點頭答應，替那女子倒了杯綠茶。
“對了，不知姑娘芳名？”華玄葵看着那姑娘說。
“我姓越名無缺。小哥你呢？”越無缺回答道。
“我姓華名玄葵。看姑娘和普通姑娘氣質完全不同，行動和說話口吻更像個男子一般。”華玄葵說。
“無缺自小便是這般說話，倒也是改不回來了。小哥是不習慣嗎，無缺給玄葵哥哥道歉了。”越無缺說。
“不，不。無缺妹妹得罪了。我只是感覺有些好奇罷了，人有些特點不是很正常嗎，我倒是對這般說話的女子並沒有什麼偏見，只是其他人見你這麼說話，不免會有些閒話在。”華玄葵解釋道。
“那至少有你認同我，這不就行了？”越無缺遞給華玄葵一塊綠豆糕，笑着說。
華玄葵接過綠豆糕，別過了頭吃了一口。
這時說書人清了清嗓子，緩解了二人間的尷尬。
那說書人繼續講起了十二花神的故事。二人靜下心來津津有味地聽着。
待那書講完，茶也喝完，茶點也吃完。華玄葵也是受益匪淺，看了看窗外的天，定不到申時。
越無缺站了起身，說：“這茶和茶點都盡了，無缺也是無聊了，想去外面看看那石榴花，玄葵哥哥能陪無缺去趟嗎？”
“那是自然！”華玄葵急忙起了身，和越無缺一道出了茶館的門。
越無缺並不像其他女孩一樣看着那火紅盛開的石榴花幸福地笑着，只是佇立着若有所思。
不遠處傳來一小女孩的哭聲。華玄葵和越無缺趕忙走上前詢問。
“嗚嗚，一個長得嚇人的怪阿姨把我花了好久編成的石榴花環給搶走了。”小女孩哭着說。
“這……一個阿姨爲什麼要搶你花環？”華玄葵感到不解。
後面的越無缺噗嗤地笑了一聲。華玄葵後看的時候，越無缺趕緊別過了頭裝作無事。
“哥哥，求求你幫我拿回來嗚嗚……她往那裡走了剛剛。”小女孩指着不遠處的一個巷子裡哭着說。
華玄葵摸着小女孩的頭說：“你的爸爸媽媽在哪裡呢？”
“爸爸媽媽，沒，沒有……”小女孩哭得更傷心了。
“啊啊啊，是哥哥不對，哥哥馬上陪你去找那個壞阿姨！”華玄葵連忙安慰那小女孩。
小女孩點了點頭，華玄葵將她抱了起來，回頭看了看越無缺。
“誠心林的少俠果然樂於助人。你便去吧，我在這等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越無缺微笑着說。
華玄葵突然一想，自己自一路風塵僕僕來誠心林以後，並沒有出過山，她怎麼知道我是誠心林的。還有那注意安全是什麼意思。
可是他看着懷中哭紅了眼的眼神滿懷期待的小女孩，也顧不上那麼多，帶着小女孩趕緊向她指的方向跑去。
3
進了小巷子深處，便是一戴着石榴花環的全身黑衣的女人的背影。
“你這怪阿姨，怎麼好意思搶一個小女孩的東西呢？”華玄葵將小女孩放下，義正詞嚴地說道。
那女人回過頭，長得卻並不像小女孩說的阿姨一樣，外表分明是個少女，但卻畫着濃厚的眼妝，似是異國打扮一般。
“什麼？你居然叫我阿姨，我看上去有那麼老嗎？”那黑衣女生氣地說道。
“管你叫什麼呢，你搶小女孩東西便是你不對，你把東西還給這女孩，再來討論該不該叫你阿姨！”華玄葵說。
沒想到那黑衣女卻隔着好遠直接將石榴花環飛快地不偏不倚地一下丟到了女孩頭上。華玄葵一驚，此女子定是武功高強的高人。
但他還是摸着小女孩的頭對黑衣女說：“還回來就好，阿姨你下次別再幹這種和小女孩搶東西的蠢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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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謝了華玄葵便高興地跑了。華玄葵剛回頭想跑的時候，背後傳來聲音。
“她跑得，你卻跑不得。”黑衣女朝華玄葵喊道。
“你搶人家東西本是你理虧，又想做什麼？”華玄葵再次回頭，無奈地說。
“你剛纔叫我阿姨，這事還沒清呢！”黑衣女說。
“好了，姐姐，這事便這麼罷了。我也不叫你阿姨，你也別去做這些無聊的事情了。”華玄葵說着。
但他卻突然一驚，那黑衣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步到了華玄葵跟前，一拳打在華玄葵胸前，卻在一寸之處停了下來。
華玄葵呆了眼，根本沒來得及反應，他低下頭，看見那拳頭停在自己胸前，上面還若隱若現地纏繞着黑色的霧氣。因爲及時停住了拳，所以並沒有傷到他半分。
“搶了那小女孩的花是我不好啦，看着那花環好看就借來玩了玩，也沒想着要一直佔着。你這人也是，對個小女孩這麼上心思，像在玩什麼大俠遊戲一樣。算了算了，今天本來是來看花的，就不和你計較了。”黑衣女收起了拳說。
明明就是搶了別人東西，現在卻顯得像是她原諒了自己一樣。華玄葵想着，他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功夫如此深厚。”
“碧血山自在宮的，宮主‘萬里追心’石柳心。”那黑衣女瀟灑地回答道。
華玄葵一愣，那自在宮是個全是女子的幫派，據說宮中女子個個武藝高超，以劫掠盜竊土匪強盜爲收入手段，幹些黑吃黑的事。傳聞宮主以一手‘暗拳’打得黑道聞風喪膽，她還有秘術，年近四十還像少女一般美麗，今日一見果真如此。且這宮主也是童心不改，居然同一個小女孩搶花。
可這碧血山離這化育山隔着好遠，宮主爲何要來這裡，真的只是爲了參加這村子的石榴花節嗎？
華玄葵不解，但他卻聽見不遠處有一絲嗚咽的聲音，趕忙丟下石柳心朝着那聲音跑去。
“那小子習過武，這小聲只有耳功有些紮實的人才能聽見。有點意思，我且跟上去看看。”石柳心自言自語道。
4
華玄葵一路跟着聲音到了一個偏僻的石榴林，隨後他聚精會神，深呼吸暗運“天地參一”之法，雖然平時總是進入不了狀態，但這次他有着不能失敗的理由。雖然沒有完全進入狀態，但他已然能將身邊的所有聲音進行了初步的過濾。他聽見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嗚咽聲漸行漸遠。
他朝着那腳步聲飛奔過去。平時的刻苦訓練沒有白費，玄葵的腳力還是夠的。還沒出那林子，他便追上了那聲音的源頭，一個遮面的強盜將剛纔玄葵遇到的小女孩捂住嘴巴正在逃跑着。
華玄葵一腳踢飛了地上的石子，正中那強盜的後腦。
強盜沒注意，摔了一跤，扔飛了那女孩。
華玄葵急忙向前追去，用身體接住了她。自己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所幸用身體幫女孩做了緩衝，她並沒有受傷。
他背部被地面摩擦得生疼，但他還是忍着站了起來，把小女孩嘴裡的布拿了出來。
“嗚嗚，哥哥，你又來救我了。我好怕，剛剛快走到街上突然這個壞人就塞住了我的嘴巴，把我往別處……”小女孩抓住了華玄葵的褲腳說。
“別怕，哥哥在這裡。”華玄葵摸着小女孩的頭，眼睛卻死死盯着那綁架女孩的強盜。
強盜緩過神，站了起來，從腰間掏出匕首，兇狠地對華玄葵說：“小子，想逞英雄？你本可以不死的。”
華玄葵迅速環顧四周，從地上摸出了一根石榴樹枝。
接着令他震驚的一幕出現了，不知何時不遠處，林子裡又冒出了三個強盜，也都拿着大刀。
看來這場戰鬥不可避免了。
華玄葵認真地深呼吸一口，重新運起了“天地參一”，隨後他大喊：
“救命啊，殺人啦！”
小女孩和幾個強盜都愣了一下，隨後四個強盜開始大笑起來。
“哈哈哈，不會以爲這深山老林裡真的有人聽得見你的話吧？”拿匕首的強盜笑着嘲諷道。
華玄葵看了看身旁更加緊張的小女孩，想着：這下求救也喊了，若是有人來救自然最好。武功方面我還只是個新人，不知道對上這四個壯漢能撐到什麼時候。但這時也管不上那麼多了，爲了這女孩，我也不能輸！
那匕首強盜見華玄葵沒有武器，便朝着他撲去。匕首對着他的面門。
華玄葵用那石榴樹枝也刺向了強盜的喉嚨。樹枝比匕首更長一截，強盜側過了身想躲，被華玄葵識破了躲的方位，一腳踢在肋部。
那強盜捂住肋部，向後躲了兩步。
過招暫時的勝利並沒有讓華玄葵鬆懈，他還在緊張地用餘光看着其他三個用刀的。正在此時，他運行的“天地參一”讓他感知到了有東西朝他飛來。他側身一躲，勉強躲過了飛來的匕首，但臉上還是留下了劃痕。
血從傷口中滲出。小女孩更加緊張地捏住了玄葵的褲腳。
匕首是那個被擊退的強盜扔出來的，此時他手中還捏着一把，而遠處的三個持刀強盜不再作壁上觀，而是舉着刀朝華玄葵一擁而上。
這下難辦了，帶着小女孩逃跑太慢，根本不可行。華玄葵擡起了那樹枝，感知着他們接近自己的時機，決定主動攻擊，各個擊破。他一手抱住小女孩，一手握着樹枝朝一個持刀強盜跑去，背後那強盜又朝着小女孩的方向飛出了一把匕首，他沒有被擾亂陣腳，臨近持刀強盜之時他背身替小女孩擋下了那把匕首，然後按照原計劃，用那樹枝用力拍打強盜的手背。
強盜痛得鬆開了刀，用另一隻手一拳朝玄葵打去，華玄葵的樹枝也刺向了強盜的喉嚨。
儘管華玄葵的攻擊先命中，但他還是被強盜慣性的攻擊一拳打中了太陽穴，後退了半步。強盜喉嚨被樹枝劃過，留下一道疤痕。他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痛得捂着自己的喉嚨。
華玄葵眼前直冒金星，但因爲正在運行“天地參一”，一會便緩過神來，可那背部和太陽穴的疼痛卻絲毫不減。
這麼和這四個人耗下去太不妙了，我的這三腳貓功夫光是和兩個人耗着便已吃力。丟下小女孩跑？肯定不行！華玄葵想着，必須要想個擊敗四人，破局的方法。
未受傷的兩強盜見華玄葵用一樹枝便能擊倒自己兩個同伴，有點害怕地停住了腳步，似乎在商量什麼。
5
華玄葵仔細想着，從腦海中迅速閃過平時訓練的畫面，找着一切可以擊敗這四人的方法。
他想起父親華墨生說過的話。
“天地參一”要配合一套武功一起使用，而這武功，只能自己去領悟。
王自留說過：
“這武功只有是自然界的一套輪迴，才能讓‘天地參一’發揮到極致。”
他想起了剛剛聽的說書人的十二花神的故事，若有所思。
他放下了女孩。身法像跳舞一樣，舞動着那根樹枝。
華玄葵也被自己驚到了，雖然自己根本不會像樣的武功，可他一想到那花神的故事，那“天地參一”卻好似驅使着自己的身體在運動一般。
就從這最熟悉的五月石榴花神鍾馗開始吧。
華玄葵的步法變得堅實起來，遠處飛來一把匕首，華玄葵迅速反應了過來，樹枝猛地一撥，將那匕首彈飛。
其他的強盜感覺事情不妙，想速戰速決，連那坐地扔匕首的強盜也從腰間拔出了一把短刀。
四人一起衝向玄葵。
此時的華玄葵，像鮮紅的石榴花代表的鐘馗般剛猛地舞動着樹枝，雖是身上中了兩道刀傷，但也躲過了大多數的攻擊，在保護着女孩的同時劃破了四人胸前的衣服，在他們的肉體上留下了一道不淺的傷痕。
這“天地參一”融入自然，運行起來還能將這一根普通的樹枝變得像兵器般堅硬鋒利。
華玄葵算是懂了這“天地參一”的妙用，雖是擊退了四人，可他身上的傷卻不會好起來，依然留着血。初次使用這武功還是不熟練，而且非常消耗體力。華玄葵喘着粗氣，勉強維持着“天地參一”的呼吸。
“這小混蛋！”強盜們被徹底激怒，一擁而上，但這次他們的目標換成了那小女孩。
六月純潔的蓮花花神，浣紗西施。
華玄葵的身形像薄布一樣變得輕盈，躲過了強盜猛烈的攻擊，並一樹枝抽打在一個強盜的眼睛上。那人捂着眼睛在地上痛叫翻滾着。
華玄葵爲了保護小女孩，護着她的手臂又中了三刀。
七月花神蜀葵，傾城傾國李夫人。
華玄葵逐漸慢下了攻勢，像帶着無盡的悲傷一般揮舞着那根樹枝。兩個強盜想用刀阻攔，可華玄葵和他的樹枝紋絲不動，一下刺向一個強盜。那強盜急忙閃避，卻還是被劍般鋒利的樹枝刺穿了右肩，他右臂一麻，痛得丟掉了刀子，害怕得逃跑了。
玄葵還是雙拳難敵四手，被剩下兩個強盜砍中後背，痛得呼吸亂了起來，手也握不住樹枝，他根本無法繼續着運行“天地參一”。
八月花神……
華玄葵還想着繼續新創的武功“花神舞”，但沒有那“天地參一”呼吸法的支撐，根本舞動不起身體。
他幾處傷口失血過多，渾身冰冷，身體逐漸不支，倒了下來。但他最後還是蜷曲着身體，護住了那小女孩。
“就，這麼結束了嗎？對不起，小姑娘，哥哥沒能保護好你。對不起，父親，王兄，齊兄，要是玄葵能再認真一點，就能擊敗這四個惡徒，保護好這女孩了……”
華玄葵想着，逐漸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