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白霧中,葉橙如遊魂一般往前走,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冷冽的男聲,“葉橙,站住,你要敢走,就再也別回來了。”
葉橙回過頭去,看着離她不遠處的冷俊男人,她下意識向他走去,她剛走了兩步,身後又傳來另一道男聲,“橙橙,不要過去,他會傷害你的,把手給我。”
葉橙回頭看着鼻青臉腫的佟懷謹,他正焦急的伸出手,葉橙正左右爲難時,身後又傳來佟泰哲的聲音,“葉橙,你若跟他走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佟泰哲,你憑什麼囚着橙橙不放,你跟她在一起就是爲了報仇,橙橙,來我身邊。”佟懷謹說。
葉橙站在原地,望了望這個,又望了望那個,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
“葉橙,你別忘了,這是你欠我的,是你爸欠我們家的,我不放手,你這輩子都休想離開我。”佟泰哲冷酷道。
葉橙痛苦的捂住耳朵,頭疼得快要炸了,她不想聽,可是佟泰哲與佟懷謹的聲音卻像是魔音灌腦一樣,讓她無從逃避。
“橙橙,七年前若不是我救了你,你怎麼會有今天,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葉橙,你欠我的,你必須還給我。”
“橙橙,不要跟他走,跟我走,快過來……”
“葉橙,你敢過去,我會讓你血債血償……”
葉橙崩潰了,她額上滿是冷汗,痛苦的大叫,“啊!”
葉橙忽然從牀上坐起來,後背傳來撕裂般的痛楚,她猛地睜開眼睛,環視四周,入目的是滿眼的慘白,還有消毒水的味道,她手上有些刺痛,低頭一看,才發現輸液的針頭已經扎進肉裡,血倒流回去。
她連忙伸手拔了針頭,按住手背,這一動,後背更是火辣辣的痛。她怎麼了,怎麼會躺在病牀上?葉橙用力回想,纔想起昨夜那混亂的一幕,她的心頓時抽痛起來。
隨即她想起了佟懷謹,連忙掙扎着下牀,這一動,後背像是要斷裂一般,疼得她直吸氣。沒辦法,她只好按了呼叫鈴。
護士很快推門而入,看到她正試圖下牀,快步走過來扶住她,“葉小姐,你別亂動,你後背肋骨斷裂,內腑受了重創,需要臥牀靜養。”
葉橙愣住,“肋骨斷裂?沒這麼嚴重吧?”
佟泰哲那一拳使了十成的力氣,他是鐵了心要讓佟懷謹斷子絕孫,葉橙撲上去時,他收勢不住,直接砸在她後背上,那時她本就受傷。後來又攙扶佟懷謹離開,本就已經錯位的肋骨,被佟懷謹一壓,直接壓斷了。
當時她已經疼得麻木了,並沒覺得傷得有多重,所以一聽護士這樣說,她就感覺這護士是不是在忽悠她,還內腑受重創,這又不是古時候。
“你不信我可以把你照的X片拿來給你看,葉小姐,快躺好,肋骨再移了位,可就真要開刀做手術了。”護士阻止她下牀。
葉橙將信將疑,還是聽話的躺回去,因爲後背着實太痛了,護士小姐也沒有誇大其詞,但是她擔心佟懷謹,便問:“請問一下,昨天我送來的那位先生怎麼樣了?”
“是你男朋友吧,他剛纔醒了就問起你,你們還真關心對方。”護士小姐重新給她打點滴,親和有加道。
葉橙想解釋,想了想又作罷,她現在說話吸口氣都痛,還是省省力氣,“他的傷怎麼樣了?”
“左腿小腿骨粉碎性骨折,右腿好一點,身上還有多處皮外傷,傷得不輕,所幸性命無憂。對了,你們遇到搶劫了嗎,怎麼會傷得這麼重?”護士小姐好奇的問道。
“……”葉橙不得不佩服她的想象力,不過她比較關心的是,“那他的腿還能站起來嗎?能走路嗎?”
“這個不好說,恢復得好的話,很快就能走路,恢復得不好,一輩子都會留下殘疾。他長得那麼好看,要是變成了瘸子,真是可惜了。”護士小姐一邊調整點滴頻率,一邊惋惜道。
葉橙聞言,臉色慘白,佟懷謹若變成了殘疾,她又怎麼會原諒自己?
護士小姐見葉橙變了臉色,她以爲她是嚇倒了,安慰道:“葉小姐,你別太擔心,等他拆了石膏,勤加復健,一定不會有事的。”
葉橙點了點頭,“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他?”
“等你傷好一點再去,你傷得也不輕,斷裂的肋骨差一點就刺進肺葉裡了。對了,你傷得這麼重,需要通知你的家人朋友來照顧你嗎?”葉橙身上沒有任何證明自己身份的證件,護士還是從佟懷謹那裡知道葉橙姓什麼,也通知不了她的親人朋友。
葉橙低頭看着自己的掌心,她受傷的事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但是她的傷也不是一天兩天就會好的。昨晚她從豫園出來,算是跟佟泰哲絕裂了,這樣也好,他以後再也不會來找她了。
“葉小姐?”護士小姐見她久久不語,忍不住提醒道。
葉橙擡起頭來,“給我紙筆,幫我通知我朋友吧。”
夏纖纖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時,她正在睡回籠覺,刺耳的鈴聲響起,她驚得心跳加速,連忙接起來,“喂?”
“你好,是夏小
姐嗎?這裡是XX醫院,你朋友住院了,讓我通知你來醫院照顧她。”
“我朋友?誰啊?”夏纖纖腦子有點當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葉橙葉小姐,是你的朋友嗎?”
“橙子?”夏纖纖連滾帶爬的滾下牀,星急火燎道:“她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夏纖纖一邊接電話一邊換衣服,衣服穿反了幾次,急得滿頭大汗。
“不太清楚,好像遇到搶劫了,你快來醫院吧。”
“遇到搶劫?”夏纖纖沒想到治安這麼好的蓉城居然會出現搶劫的事,更沒想到這事就發生在她朋友身上,“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她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臉都來不及洗,將熟睡的小魚兒抱起來,匆匆出了門。趕到醫院,她衝到護士站,問了葉橙在幾樓,然後乘電梯上去。
葉橙輸的液體裡有鎮定安神的成份,沒一會兒又昏昏欲睡,夏纖纖開門進來時,她已經睡着了。夏纖纖抱着小魚兒走進去,見葉橙還在睡,她沒有叫醒她,將小魚兒放在一旁的陪護牀上,然後走到病牀邊,低頭看着葉橙。
她臉色蒼白,隱約能看見肌膚下青色的血管,顯得憔悴不堪。夏纖纖心疼的將她臉上的碎髮撫到耳後去,此時病房門推開,露出一張圓圓的臉,“夏小姐?請你出來一下。”
夏纖纖轉過頭去看了那人一眼,幫葉橙掖了掖被子,轉身出去了。
病房外,夏纖纖擰眉道:“她傷得怎麼樣?”
“肋骨斷了一根,靜養半個月就沒事了,傷得較嚴重的是佟先生,小腿粉碎性骨折,身上也有多處皮外傷。”護士道。
夏纖纖挑眉,“佟先生,佟泰哲?”
葉橙最近跟佟泰哲在一起,所以夏纖纖理所當然的認爲受傷的是佟泰哲。
護士搖了搖頭,“不是,那個病人叫佟懷謹。”
“佟懷謹?”夏纖纖詫異道,怎麼會是佟懷謹呢,葉橙不是被佟泰哲關在蒼蠅都難飛進去一隻的豫園裡嗎?她怎麼出來的,又怎麼跟佟懷謹扯上關係的?
“你說他們遇到搶劫了?”
“我猜的,葉小姐不肯說,佟先生也對事情的經過諱莫如深,但是佟先生的雙腿顯然是被棍子多次重擊才傷的。”護士小姐說。
“……”夏纖纖看向病房的方向,“行,我知道了。”
“對了,還有件事,他倆的醫藥費與住院費都還沒有繳,你先去給他們補繳上吧。”護士小姐叫她出來的目的就是住院費與醫藥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