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大官人看來,‘李早’的行爲屬於很正常的範疇。這就好比習武之人見到了武功秘籍一樣,總想着弄到手裡。別說是他,就是堂堂的首輔太醫都要拜自己爲師,何況是小小的江湖郎中。
卓行內心裡着實的感動了一番,如果不是自己真有所圖,就憑朱天降這番光明磊落的行爲,絕對能收買一個郎中的心。但是,朱大官人碰上的是鬼醫卓行,這番心意可就白瞎了。
“多謝大人成全,李早無以爲報,爲有肝腦塗地爲大人效勞。”卓行單膝跪地,非常‘激動’的說道。
“呵呵,李先生快起來,咱們府跟其他地不一樣,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朱天降笑着把‘李早’拉了起來。
佔靈嗔怒的瞪了朱天降一眼,不甘的走向了內室。不大一會兒,佔靈拎出一個小箱子,裡面都是這段時間所用的針具。
“李郎中,給你。”佔靈說着,故意沒等卓行伸手就鬆開了提手。
卓行給佔靈的感覺非常奇怪,他那份沉穩好像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普通的郎中身上,佔靈這是在試一試他會不會武功。如果會得話,那這裡面的問題可就大了。
卓行剛要伸手,內心裡忽然想到了什麼,警覺心一起,卓行強忍着沒有動。眼看着醫藥箱就要落地,只見佔靈把腳一伸,居然用腳面穩穩的接住了藥箱。
卓行頓時驚的脊樑骨都冒出一層冷汗,這不起眼的女子,居然還會武功。得虧剛纔沒有冒險動手,不然的話,自己還真大意了。
佔靈腳面一挑,藥箱重新落到了手中,“李郎中,這次可要拿好,不然摔壞了你可賠不起。”
“多謝姑娘,這東西對在下來說可是無價之寶。”卓行誠惶誠恐的說道。
“李郎中,你先下去吧,這東西暫時由你來保管,什麼時候再用的話,我會上你那裡齲”朱天降微笑着說道。
“多謝大人成全,李早感恩不荊”卓行躬身說着,慢慢的退了出去。
朱天降到沒在意卓行的舉動,對他來說,這只不過是個小插曲。不過,佔靈卻是心中有點不滿。
“天降,這個人形跡可疑,爲什麼要放了他。”佔靈埋怨着說道。
“是啊大人,這人的眼神,我總感覺很熟悉。”夏青也跟着說道。
“嗨!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再說人家也沒偷什麼東西,不就是好奇心強點嗎。”朱天降不在乎的說道。
“你說的輕巧,別忘了你現在時什麼身份,一個江湖郎中敢私闖你的寢室,這就可以判他死罪。如果他是其它他國度的密探怎麼辦,盜取了極有價值的情報,對你們大豐可是個沉重的打擊。”佔靈有點生氣的說道。
“好了好了,這事就算過去了,咱們換個話題。”朱天降趕緊打祝“哼,不理你了,我去找竇哈妹子去。”佔靈白了一眼,氣的轉頭就走。
朱一和夏青笑了笑,佔靈有孕在身,朱天降對她是百般呵護。不過佔靈偶爾泛起小姐脾氣,朱大官人還真拿她沒辦法。
卓行回到自己的藥房,這邊一坐下,才感到自己的雙腿都有點顫抖。剛纔的情況太過緊張,要不是自己應變能力出色,恐怕今日他鬼醫就成了階下囚。
卓行暗暗的告誡自己,一定不要露出什麼馬腳,這段時間他準備穩穩當當幹好自己的份內之事。不管怎麼樣,先取得朱天降的信任再說。只要能在朱天降身邊,總有機會下手。
佔靈鬱悶之下來到耶律竇哈的院子,大牛正跟耶律竇哈在屋子裡卿卿我我,一聽佔靈來了,大牛趕緊把衣服整理好。
“佔姑娘,你來了!”大牛憨厚的說道。
“氣死了我,死朱天降就知道氣人。”佔靈生氣的坐在椅子上。
耶律竇哈顫了顫一身橫肉,“靈兒,是不是朱天降又欺負你了。”
“別提了,剛纔我幫他抓了個內賊,他不但不領情,還把人給放了。”佔靈嘟着嘴說道。
“什麼,內賊?麻痹的,看老子不一棍打死他。說,內賊在哪裡,我去找他。”大牛一聽府里居然有賊,立馬橫了起來。
佔靈剛要說什麼,忽然心中一動,“大牛,還別說,那內賊我老覺得有問題。”
沒等大牛答話,耶律竇哈卻搶先問道,“靈兒,他偷了什麼重要東西?”
“剛纔那個府中新請的郎中李早,居然偷偷潛入天降的寢室,正好被我抓個正着。可是……那該死的天降,非說是他的好奇心所使,不要跟人家計較……!”佔靈說着,把剛纔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耶律竇哈眯縫着眼,冷笑了兩聲,“哼哼,如果府裡個個都有好奇心,那這裡不就成了賊窩了。再者說,敢潛入一品大員安察使的寢室,我看這個人很有問題。即便像天降說的那樣有好奇心,這個人的膽量和魄力都不是一般人能及。”
“竇哈,你也覺得他有問題?”佔靈欣喜的問道。
“靈兒,當時此人表現的如何?”耶律竇哈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局。
“非常鎮定。”
“哼,這就對了,一般人偷東西被人撞破,肯定會痛哭流涕跪地求饒。天降不是一般品級的官員,足以判罰死罪。鎮定?呵呵,正說明此人是個中老手。或者,是有所依仗。”
“我試過他,應該是不會武功。但是,在天降他們來之前,我感覺他眼神裡有一股殺氣。”耶律竇哈一提請,佔靈想起的疑點更多。
姐妹倆正說着,就聽大牛一拍桌子,“我說,費這腦子幹嘛,我這就去把那小郎中一棍子砸死,省的鬧心。”大牛說着,拎起鐵棍就走。
“等等……!”佔靈急忙喊住了大牛。
“大牛,別這麼衝動,我懷疑這人是當雲的密探。竇哈,咱們商量一下,看看有什麼辦法讓他露出原形。”佔靈對着二人說道。
耶律竇哈舔了舔肥厚的嘴脣,微微一笑,小聲的給兩個人說了幾句。佔靈和大牛一聽,兩個人默默點了點頭。
就在卓行本以爲躲過一劫之時,佔靈與耶律竇哈大牛三人,悄悄展開了一場針對卓行的誘獵計劃。卓行的表現可以瞞得過朱天降,卻瞞不過女人細膩的第六感。
歸山城內,周延天裹着皮襖站在城牆之上。眼看着大豐兵馬緩緩的撤退,周延天心中並無一絲興奮之意。從目前的形勢來看他已經被逼入了死角。可以說,此時的周延天只不過是成武皇心裡一塊病根,對大豐朝已經無力再進行反撲。
自從朱天降幫着央金一族阻擊住烏族的進犯,周延天就已經失去最後的盟友。別看歸山城穩如磐石,在周延天眼裡他只不過是在苟延殘喘而已。另外,京城那邊突然失去了聯繫,也讓周延天覺得大勢已去。卓行非常受周延天的重視,別看他不在身邊,卻被周延天委以軍師的重任。以卓行的才能,周延天相信他會像一把利刃一樣,插在成武皇的心頭,讓他坐立不安。沒成想,現在連這最後的希望也落空了。這麼多天沒有消息,周延天覺得京城肯定是出了事,或許,卓行已經被粘杆處可怕的殺手擊殺。
歸山城外,秦偉等人失落的看着高大的城牆。眼看到手的戰果,就這麼白白的流失,秦偉心中有點不甘。北關將士們更是憤憤不平,但也只能望城興嘆,一點辦法也沒有。
楚雲命令大軍返回科巴城,這幾天天色異常的陰沉,再不回去的話,恐怕就會被大雪阻隔在路上。
“秦將軍,本帥一路護送三皇子回京述職,北關大營就交給你了。這趟回去,本帥絕饒不了朱天降那小子。明明有此良策,非要到現在才說,害的咱們還要等開春融冰之後才能動手。”楚雲騎在馬上惱怒的說道。
現在年關將近,南北大營主帥都要回京述職。楚雲白來了一趟,寸功沒立就返回京城,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雖然北關大營立下赫赫戰功,把周延天堵在了死角。但那都是人家文如海和朱天降的功勞,與他和玄樂一點關係都沒有。
“楚帥,到了京城,也替我們這些將士踢他幾腳。”秦偉哈着冷氣說道。
玄樂看了看衆將士,抱了抱拳,“諸位將軍,這段時日玄樂與大家同甘共苦,方知道軍中將士的辛勞。待玄樂回京之後,定會爲衆將士請功。他日諸位凱旋迴京之時,玄樂親自爲你們接風洗塵。”
秦偉等人抱拳笑了笑,不管怎麼說,堂堂大豐皇子能跟着他們受凍挨累,多少也贏得了大家的認可。
楚雲和玄樂沒有回科巴城,直接帶領着一隊官兵,護送玄樂返回了京城。
京城之內,朱大官人這段時間過的還算是比較安逸。郭穎和玉兒得知佔靈有孕在身,兩個人心中既是酸楚也有點無奈。成武皇已經指婚,靖王和老夫人都收下了御旨,等於是答應了這門親事。只等年關一過,就可以擇日入門了。既然以後要朝夕相處,郭穎和玉兒只能放下臉面,朱府又成了她們常去的地方。
有時候朱天降也覺得奇怪,女孩子的心思多變,有時候早上還本着個臉,沒準中午就好的跟一個娘生得似的。一段時日下來,耶律竇哈的院子成了京城名媛聚集的地方。不但郭穎和玉兒是常客,七公主及朝中大臣未出閣的女兒們,紛紛往這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