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保命之物

成武皇話音一落,滿朝文武一片譁然。自從開國到現在,還沒見過這樣賞賜人的。況且皇上金口玉言,話一出口就不能收回。假如朱天降這小子開口要個外姓王爺,那可就讓成武皇爲難了。

朱天降一聽,呵!這面子給的可不校朱天降琢磨了一下,馬上發覺成武皇這招非常的妙。三大軍營及九門提督已經佔滿,朱天降就算自己獅子大張口,無非是要個六部的頭當當。這樣一來,朱天降可就顯得有點居功自傲。況且,把誰的官位頂了,都會得罪一批人。甚至說,朱天降剛在羣臣中建立起來的好感,很快就會一掃而光。

朱天降呵呵一笑,“謝陛下隆恩,既然皇上師傅說了,那學生可就不客氣了。”

“有要求儘管提出來,朕滿足你。”成武皇說這話的時候,後音非常的重。聽在朱天降的耳朵裡,卻像是一種威脅。

靖王眼皮一挑,趕緊往朱天降身邊湊了湊,小聲說道,“臭小子,適可而止就好,別想一口吃個胖子。”靖王也聽出成武皇話中的意思,趕緊提醒着朱天降。

朱天降彷彿恍然大悟,對着靖王不住的點頭,還大聲喊道,“靖王爺,謝謝您,那就這麼定了。”

靖王一愣,看着成武皇和滿朝文武都盯着他,靖王氣的真想踹他兩腳,這不是明擺着坑人嗎。不管朱天降說什麼,人家肯定都認爲是靖王的主意。他真要是開口求職,被頂掉的人還不得恨死了靖王。

“陛下,我想要二十車黃金。”朱天降語不驚人死不休,張口就說出一個驚人的條件。

“這……!”成武皇心裡那個氣啊,奶奶的,老子把國庫都騰空也湊不出十五車黃金來。

滿朝文武更是覺得朱天降這傢伙是不是窮瘋了,也不想想大豐國庫總共纔多少銀子。更多的人反倒是看着靖王,不明白他怎麼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

靖王左右看了看,一張老臉跟苦瓜一樣,“不是我……這裡邊沒我的事。”

靖王氣的指着朱天降,“好你個小混蛋,你給本王等着。”

成武皇苦笑了一下,“天降,朕可沒這麼多銀子給你。不過,朕到可以給你一個金飯碗,永遠不愁吃喝。”

“嘿嘿,皇上師傅,學生也是給您開個玩笑。既然皇上師傅要學生自己選擇,那學生就斗膽說一下。這次的功勞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剛纔陛下已經封賞了衆將士,學生非常感激。天降一不要銀子,二不要權職。只求皇上師傅賞賜一樣東西給學生,那學生就滿足了。”

“哦?”成武皇一愣,他沒想到朱天降竟然放棄了權利。

“天降,你想要什麼?”成武皇這回可得問清楚,不然這傢伙指不定又要說出什麼稀奇的東西。

“陛下,學生想要靖王爺手裡的那根打王鞭。”朱天降嚴肅的說道。

“你……你個小王八蛋,信不信本王現在就抽死你。”靖王可真急了,他好心好意提醒朱天降,這小子非但不領情,還處處捉弄他。

朱天降這回可是認真的,他也看出來自己這次是功高蓋主了,在百姓的心目中,朱天降現在的威信絕對是無人可比。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人手握重權,那對以後太子將會是一場災難。與其這樣,朱天降還不如無官一身輕。但朱天降總的需要保護自己的東西,靖王手裡的打王鞭就是最好的護身符。

打王鞭是宗人府的傳家寶,可上打昏君下打妄臣,只有宗人府令宗大人才可以執手。也就是說,必須是皇室宗親才能享受這個待遇。

別看朱天降手裡有御賜的金筆,那東西在下面都府還能濛濛人,反正天高皇帝遠沒人查究。但在京城裡可不行,那東西根本嚇不住人。京城的大員們,誰手裡沒一兩件御賜之物。

成武皇眉頭一皺,“天降,打王鞭是皇室宗親所傳用之物,這個……恐怕不行。”

朱天降一抱拳,認真的說道,“陛下,學生想問一問,如果學生率領大軍晚來一天,這京城可否能保的住?”

成武皇面色一寒,無奈的搖了搖頭,“確實保不祝”

“既然是這樣,那臣一不求財,二不要官,難道臣所立的功勞,還不如一根沒有生命的打王鞭嗎?既然這樣,臣朱天降請旨,願做一介草民。從此後,學生寫寫詩,作作畫,到也悠閒自在。”

朱天降心說老子力挽狂瀾救了大豐朝,現在你卻要卸磨殺驢老想着怎麼打壓我。麻痹的,不給這根打王鞭,我看你成武皇怎麼向天下人交代。

靖王一怔,這才發現朱天降是鐵了心要他這根鞭子。靖王眼睛一眯,馬上明白了朱天降的意圖。這小子看樣是猜測出成武皇的心思,一是藉機發泄心中的不滿,二來這打王鞭到手,那就等於有了免死金符。

成武皇看着朱天降,心中更加佩服這小子的聰明。這樣的人用好了就是國之棟樑,用不好那可就是禍國殃民的主。

滿朝文武大員都精明的跟猴似得,他們也瞧出了其中的問題所在,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事情的發展。成武皇如果不重賞,北方几萬將士肯定會寒心,百姓們更會大肆的宣揚。成武皇本來讓朱天降自己開口,是想讓他謙虛一點要個官職,然後成武皇再加點賞賜。既能顯示出皇恩浩蕩,也能堵住百姓之口。哪成想,朱天降這小子壓根就不會謙虛。這樣一來,反倒讓成武皇騎虎難下了。

“天降,你可想好了,真的不要其他封賞了嗎?”

“陛下,學生確實不會做官,只想清閒一下,還望陛下成全。”朱天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要說朱天降心裡沒怨言那是不可能的,好在朱天降有前世的經驗,還是決定先穩下來等待着厚積薄發。

成武皇看着朱天降,用力的點了點頭,“既然你這麼有決心,那朕就成全你。擬旨,賞朱天降府邸一座,賜良田百畝。”

說着,成武皇目光掃了衆臣一眼,“傳旨,朝堂外擺香案,賜打王鞭!”成武皇說完,冷冷的看了朱天降一眼。

打王鞭是開國先帝留下的聖物,這可不是一般的尚方寶劍,隨便就能賜予人。按皇室慣例,需要焚香禱告後,由當朝君主親手所賜才行。

滿朝文武都嘆息着搖着頭,這麼好的機會被朱天降錯過,恐怕以後再想起來就難了。

看着滿朝文武走出朝堂,靖王嘆息了一聲,“天降,你小子不惹點事是不是就活不下去?這下倒好,連皇上都得罪了。”靖王翻了翻白眼,嘆息着走了出去。

朱天降看着臺子上的成武皇,抱拳躬身笑道,“嘿嘿,師傅陛下,抱歉了。從蜀天到京城費了這麼大力氣,學生總得喝點肉湯吧。”

“哼!”

成武皇冷哼了一聲,一甩雲袖看都不看朱天降,邁步向朝堂外走去。

在這個時代,百姓們得到信息最主要的地方,就是官府的公示榜。皇榜一出,百姓們一片譁然。

誰都沒想到功勞最大的朱天降竟然主動辭去了官職,而且沒有要任何金銀封賞。除了一套府邸之外,皇上只賞賜了宗人府裡的一根打王鞭。當然,朱天降雖然沒了官職,但成武皇還是封了他一個正三品的官介。

朱大官人這種清風雲淡的大度,立刻成爲百姓們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一時間,京城內外包括軍中官兵無不交口稱讚。

成武皇犒賞功臣的同時,也開始大動殺刀。周家親屬及嫡系官員殺的殺斬的斬,包括六部三院,幾乎讓成武皇清理個遍。周延天大敗的消息傳到了南疆,當雲國一看大勢已去,立馬開始撤兵。

皇宮之內,坤後宮已經解除禁令,老太后依然是老太后,但她的懿旨已經不懼任何威嚴。在成武皇的刻意安排下,京城文吏官員們開始着重宣傳大皇子玄明的功勞。好像當日城下之戰,都是憑藉大皇子的威武才取得最後的勝利。

郭府的偏院中,郭穎不滿的發着牢騷。她不明白皇上怎麼能這麼做,不封賞就算了,還把功勞都要搶奪過去。

“大人,明明是咱們的功勞,怎麼成了大皇子的了?”大牛撇着嘴不服的說道。

朱天降看了看衆人,微微一笑,“呵呵,這有什麼,皇上無非是想給我樹立一個對頭。只有把大皇子樹立起來,才能壓住我這個難纏的刁民。皇上這樣做,其實是心裡害怕。”

郭穎有點憤憤不平的說道,“你都辭官不做了,手裡又沒有軍權,還有什麼可害怕的。”

朱一等人也覺得朱天降考慮的過於天真,他都沒了兵權,皇上怕他幹什麼。

“你們不懂,這次我要不主動提出來辭官的話,成武皇早晚會除掉我。成武皇不傻,他知道李家要想穩定江山,就必須掌握住兵權。所以,才無可奈何的推出大皇子,把他推到京郊大營主帥的位置上去。成武皇這樣做,一來是削弱我和郭將軍在軍中的影響力,第二個原因就是要用大皇子來壓制郭將軍和我。別忘了我是郭府的門人,郭大將軍手裡有十幾萬南疆大軍,這次咱們又率領幾萬兵馬解除了京城之困,在軍中立下了絕對的威望。雖說我已經沒有官位,但北方大營的人可都是我朱天降一手建造的班底。你們想想,假如我朱天降繼續掌握兵權,與郭將軍南北相應,哪個皇帝能睡好覺。”朱天降冷笑的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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