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疫情越發的嚴峻!

說話間,她已經閉上了眼睛。

孤獨冷月聽着她帶着倦意的說話聲,以及那裸露在被子下,只露了個刀柄的桃木劍。

深沉的黑眸狐疑的閃爍着。

她這是有多累,纔有如此着急的行動?

他急忙飄了過去。

只見她秀眉微擰,心頭一下子就沉悶了下來,不由的便把大掌觸在了她的額角。

還是之前的溫度,既沒降也沒有升。

耳畔傳來還算均勻的呼吸聲,但是她的額角卻,莫名地升起一層薄薄的香汗。

他嚇着心頭一縮,一個不好的感覺快速的自頭腦裡冒了出來。

孤獨冷月驟然從牀榻上起了身,對着空寂的帳篷,冷硬的傳聲道。

“來人!”

三個黑衣人的頭目眨眼間出現在他的眼前,恭身立命齊齊呼道:“尊主!”

“本尊要的大夫呢?怎麼還沒到?”他掩示不住心頭的情緒,怒聲叱問。

感覺到眼前的尊主,與以往有所不同。

暴戾的迫力,讓人腳底生寒。

旁邊的兩人機智的選擇閉了嘴,中間那人冒死的回道:“啓稟尊主,已經傳來消息,最快明早,他們便把人送到花梨村。”

這誠實的結果,令孤獨冷月相當的不滿意。

沉寂的目光,如一團焚火。俊朗的臉,即時佈滿了一層寒霜。

寒光凜凜,“真是廢物!”

話音落尾,不由分說的就是一記無情的掌風,推送了出去。

黑衣人求情的話還沒有從嘴間出來,就被嘴裡齊齊上涌的鐵腥味給堵了回去。他睜大着一雙黑寂的眼睛,眼神空洞無力着感受着自己的身體,被強勁的內力,打成了一隻彎弓。如一片輕盈的落葉,退出了帳篷,越掠越遠,最終,跌下了山坳。

“砰!”落氣之前,他感覺身體砸上了一堵肉肉的東西。

正在山野間,與一名姿色還算過得去的女子,正在行好事的花不依,突感背上一沉。他支撐不住的壓得身下的女子,花容失色,毫無美感的立即尖聲嚎叫了起來:“啊,花世子,你個天煞的,這是幹什麼?”

花不依如一頭暴怒的獅子,憤怒的一咕嚕翻身立了起來,怒聲罵道:“媽的,是哪個沒長眼睛的,居然敢在背後偷襲本世子!”

花不依一抽身,黑衣蒙面的死士,那重重的身體,四肢大開的趴在了女子的身上。

女人尖叫着,頭一歪,眼一直,昏了。

黑衣男人的頭歪向花不依方向,猙獰的眼睛還在溢着血,目光陰涼不甘得似乎能在下一秒,就會跳起來撲向花不依。

彷彿花不依就是他死前的弒身仇人。

花不依何嘗見過這麼恐怖的死相。

想着身上定然沾上了對方的血,心頭一顫,撇下了此時那被黑衣死鬼嚇得暈厥的女子,連剛剛纔褪下的外袍都沒有管,提起褲頭尖叫着,狂躁的飛奔離去。

“啊——”響徹山谷的殺豬聲,驚悚的響起,“花谷玉,你給本世子滾出來,本世子要殺了你!你這都給爺選的什麼地方?”

該死的花谷玉,居然還給他保證,此地是整個花梨村最荒僻的山凹。

花不依相當的氣憤,如果花谷玉真的就在眼前,他一定親手掐死他。

“神醫,快給煙兒看看,她是不是病情加重了?”孤獨冷月看着自門口光影處,拎着藥箱匆忙而來的劉申卿,客氣的道。

劉申卿連看都沒看孤獨冷月一眼,徑直走向眉目緊鎖的白孤煙。

把了脈,經過一番望聞問切之後,他打開藥箱,取出一顆綠瑩瑩的藥丸,遞給了孤獨冷月。

“病情還算穩定,你不用擔心。這顆藥丸,一會煙兒醒來,給她服下!”

孤獨冷月這才鬆緩了神經,冷酷無情的道:“好了,你退了吧,趕緊去研製能徹底治癒煙兒的藥,不可耽誤!”

劉申卿淡淡的瞟了一眼孤獨冷月,撇着嘴角,引得鬍鬚一顫一顫的抗議。

藥箱挎在肩上,嘀咕着徑直走了出去。

“真不知道,煙兒攤上你這樣的男人,是幸還是不幸?”需要他的時候,那是言語溫和,不需要他的時候,那是半點不留情面。

白孤煙感到額頭,一陣陣沁涼溼潤,舒服到了四肢百駭。

睜開了眼睛,伸手摸了摸,有一隻摺疊成長方條的方帕。

孤獨冷月正側着身子,在銅盆裡,絞着另一張帕子。

修長的雙手,浸在那紫紅色的圓盆裡,一捻一擰,是那麼的優美。

水珠順着那細白的手臂,顆顆滑落,是那麼的養人眼球。

從他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孃親生病時,白玄明就在旁邊,寸步不離的近身伺候。

以前,他看到自家的胖子爹爹,那樣的放下手段,以那一副沒了孃親,就會半死不活的模樣,展現在單純而幼小的她眼前,她還不屑的腹誹着,自家爹爹怎麼就那麼一點出息:一個大男人,就知道繞着女人轉。

可是,現在——

感受到孤獨冷月,如此細心的照顧着她,關心着她的生死,以及那與白玄明,十分相近的深切眼神,她居然感覺自己的肌膚,從頭到腳的都在冒着幸福的泡泡。

是的,是幸福!

感動的淚,浸溼了眼睛,她並沒有覺得丟了臉面的將之擦去。相反,她嘴角彎起,溫婉的看着他,笑着,很認真很認真的說道,“相公,能遇上你,真好!”

孤獨冷月聽着聲後傳來的聲音,就着剛擰乾的帕子,隨手一擦。

轉身過來,坐在她旁邊,拿開她額頭上的溼帕子丟進盆裡,抓了她柔嫩的小手,握在掌心。

“娘子,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白孤煙看着他關切的眼神,笑了笑,逗他道“有!”

孤獨冷月立馬就緊張得站了起來,彎身查看着她的身體:“哪裡不舒服?”他伸手,從上至下,在她身上的各個地方,輕輕的按了按,又問:“是不是這裡痛?還是這裡痛?”

白孤煙噗嗤一下子笑容擴展得更開,兩眉彎彎,清幽的眼底,折射着醉人心神的光芒。

“相公,我餓了!”她撒嬌的撲向了他。

孤獨冷月雙臂一伸,緊緊的抱住了她,“餓了,我這就讓人準備吃的過來!”

白孤煙卻嬌俏的往他懷裡拱了拱,咯咯一笑:“你還真當真的,我在逗你吶!”

白孤煙心態很好。

孤獨冷月卻心痛白孤煙如今的處境,低喃在她的耳畔:“娘子,你剛嚇着相公了。以後可不許再這麼頑皮了!”

白孤煙能體會到他那種緊張自己的情意,腦袋自他懷中仰了起來,捧起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一吻湊上了他的臉龐。

秀脣自對方臉上離開,手卻沒有閒着的“嗯”了一聲。

沒有疹子的肌膚,摸着就是好,細膩光滑,如玉似瓷。

她羨慕,她嫉妒,她不甘。

忽地,一改剛纔的輕柔,雙手一用力,孤獨冷月的俊臉被她拉了近來。

她的動作很突然,突然得孤獨冷月怔怔的望着她。

四目相對。

白孤煙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顯得很古靈精怪。

“相公,我就奇了怪了。明明我們接觸過同樣的人,也吃着同樣的食物,爲什麼瘟疫它就偏偏的找上了我?反而你,在這個花梨村,更接觸過那麼多帶有疫菌的患者,居然會半點的沒有事?”

倒不是她,埋怨上天爲什麼不能讓兩人同甘共苦。而是她實在無法理解,爲什麼兩人同吃同住同行,卻偏偏只有她一個人才染上了瘟疫。

如果換成別人,也會有相同的困惑。

孤獨冷月也眨了眨眼睛。

“娘子,這有什麼想不通的!你看,花世子和他的管家,他們跟我們一起來的紅葉縣,如今不也同樣沒有事?”

有的時候,世界就是這麼的巧合。

孤獨冷月剛剛背後唸叨着,帳外就響起了花谷玉急促的吶喊聲。

“白姑娘,你在嗎?”

見有外人到訪,白孤煙只得自牀榻上起了身,順了順發絲,走了出去。

孤獨冷月黑着臉,跟着踱到了門口,當他看到對方臉上分佈着肉紅的顏色時,嘴角抽搐着。暗想,果然有些事,不說還好,一說它就會變樣。

白孤煙吃驚地望着花谷玉臉上淡起的顆顆紅疹,她特別的想笑。

“花管家,你找我有何事?”她忍着想笑的衝動,禮貌的問道。

或許是時間緊迫,花谷玉雙膝一屈,慎重得中規中舉的,跪在了白孤煙眼前。

“白姑娘,請救救我家世子爺!”

白孤煙一臉疑惑的看着對方:“花世子……他怎麼了?”

“那個李屯長,非說我家世子爺,已經病情嚴重得不能在花梨村觀察了。他叫了十多個五大三粗的莊稼漢,要把我家爺送走!”花谷玉急得一臉欲哭。

白孤煙一臉傻樣,“啊!這麼說來,花世子也染上了瘟疫?”

花谷玉連連磕頭:“對的,還請姑娘,發發善心,救救我家世子!”

“那還等什麼,快帶我們去!”白孤煙厲聲喝道。

花谷玉身份特殊,如果他真的有什麼事,依他在旭順受寵的程度,怕是會引起兩國戰爭。

五國一向和平處之,一旦戰爭挑起,穀梁想免受其災,做個觀戲的角色,那簡直就不可能。

“他們在哪裡?”孤獨冷月涼涼的問。如果不是娘子要多管閒事,他才懶得管那破世子是生是死。

“這一會,他們應該進了村西的梨樹林了。”花谷玉急切切的分析道。

“希望還來得及!”

白孤煙的話音剛落,就被孤獨冷月攬着,撇下了一臉感動的花谷玉,向山下掠去。

兩人飛越了兩座山頭,果然在一片荒涼的梨樹林中,發現了李屯長一行人。

兩人直接就擋在了前頭。

孤獨冷月看着被人壓制着,掙扎不脫的花不依。對方,那與他的煙兒有得一拼的臉,笑了。笛子敲着掌心,看着爲首的李屯長,緩緩的問,“你們這是要幹什麼?”輕飄飄的嗓音,卻帶着很明確的挑釁。

李屯長涼涼的眼神,自白色的口罩上,迸射出來,不善的繞在從空落下的那個磁場較強的黑衣人之上。

對方的嘴角,掛着讓人目眩的笑容,但笑容的背後,卻是深深的寒涼。

進了花梨村,不管是誰,他李洪成都不會看其顏色,官職,後臺,一律只會照章辦事!

他冷冷的回了孤獨冷月一個“你傻?”的奇怪眼神。

“沒長眼睛麼?本屯長奉命將疫情嚴重的人,送去千茗鎮!”

白孤煙插話道:“送去千茗鎮做什麼?”清麗的聲音,帶着探試。

“等死!”李屯長把冷冷的眼神,移向了白孤煙。

當白孤煙那多得已經看不出來原有的膚色的一臉疹子,出現在李洪成的眼底時,他的臉已經冷沉得格外的嚇人。

“這麼嚴重的人,怎麼還留在花梨村?”這句話,他顯然是在問他身後的人。

“這個,這個我們也不知情!”他旁邊有人解釋。

白孤煙擰着深深的秀眉,聽對方的語氣,似乎就她如今的情況,也是要被送走的對象?

思想還沒有成熟,李屯長沒有情理可商量的聲音,又無情的響了起來。

“還楞着幹什麼?趕緊把這個女人給拿下!”

幾個人聞聲上來,準備緝拿白孤煙。

孤獨冷月長臂一伸,擋在中間,手中攥着的是他長年不離身的玉笛。

冷叱道,“本尊倒是想會會,是哪個不想死的敢來動她!”

他的聲音又冷又硬,陰涼得沒有一絲的溫度,配上他那對陰涔涔的眼神,簡直比寒冬臘月的冰,還要讓人寒涼。

給人一副唯我獨尊的超強迫壓!

“這?”那幾人忽地頓住了步子,看向李屯長,等待着身爲負責的人他的下一步指示。

李屯長也被對方陰厲的眼神給唬了身顫,想着上面一再的交待,他迫使自己忽略着那雙陰寒極冷的眼睛,穩住心神,又短又粗的肉指,自白布下那搓八字鬍下上鬆了開,沉聲喝道:“看我做甚?這規矩可是上面交待下來的,如果你們想大家都死得更快,大可留她在這裡!”

幾個人活動着筋骨,又要過來,白孤煙伸手一揮,喊道。

“等一下!”

大家都奇怪地看着她,這種板上釘釘的事情,看她能翻出什麼樣的浪花。

白孤煙擠出一點點的笑容,放低了姿勢,訕訕的笑着。

“我說,我們能不能先商量商量,先別送本姑娘與花世子去那什麼千茗鎮?”

她的姿態,委實讓孤獨冷月看不下去。

霸道的拉直了她的身板,狂傲的言道:“娘子,你是本尊的夫人,沒有本尊的同意,本尊諒他們也不敢對你動手。幾條賤命而已,如果你不想背上殺人的罪人,就由相公我來代勞好了!”

說話時,孤獨冷月瀲灩的眼裡,涌動的是強烈的殺意。

一記陰狠毒辣的眼神,複雜的看向李洪成這個花梨村的土皇帝。

至到對方被他的眼神,逼得連連後退,腿軟得無法移動才默默的收回了那種用意不明的眼神。

他咧着涼薄的脣,淡淡一笑,面目溫柔得如冬日的暖陽,湊近了白孤煙,柔柔一笑。

“娘子,要不就甭管什麼破世子了,相公我帶你回帳篷?”

白孤煙低聲道:“這樣會不會很不仁道?”

他們可是專程來救人家花不依花世子的,這人沒有救着,差點連自己都搭了進去。

不過,那所謂的千茗鎮,想想就不是什麼好地方。

她還是不要去那裡等死了。

她受了花谷玉所託,專程跑了一趟,也算對得起大家了。

實在救不下,還是算了。爲了別人,搭上了自己所剩無幾的性命,怎麼算都不值。

這些日子裡。

她才發現孤獨冷月的萬般好,她還想在死之前,與他能多處幾日就幾日。

耳畔傳來了孤獨冷月自私得理所當然的回答:“不會!”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張着嘴,噓噓無力的花不依,聳了聳肩,道:“花世子,抱歉了!”

說完,她便忽略了花不依那張便秘的臉,向孤獨冷月點頭,低聲道:“那我們,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花不依看着兩人相依着就要走,那是後悔得連腸子都悔青了。

都是那該死的花谷玉,之前讓他罵破了嗓子,現在又跟這羣連臉都不敢露出來的賤民,稱了一番口舌之快,弄得現在嗓子又幹又痛,連半個字都喊不出來。

他憋屈得想踹人。

在心裡,花谷玉連帶他無辜的祖宗們,又被他狠狠的給罵了一個裡裡外外。

“姑娘,等一下!”李洪成向那兩道身線優美的男女,出聲喝止。

白孤煙感受着孤獨冷月那唰唰往外直冒的殺意,示意他先不要動,看看情況再動手也不遲。

待看到孤獨冷月老實的把玉笛別在了腰間,俊眉一揚,向她聳了聳肩,她才轉身望着李洪成。

“姑娘,本屯長也知道把你們送去千茗鎮,很殘忍,也對不起你們。可是,我等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太子與紫衣娘娘正在皇城內鬥,朝廷的銀兩又遲遲拔不下來。我們紅葉縣所有能動用的力量都用上了,可是,這場瘟疫,來得太突然,也太詭異。哪怕如今,我們縣長大人,已經好幾個日夜都沒有合過眼了,抹開了面子,募捐而來的少量銀子,連稀飯都快讓人吃不起了。

我們何嘗不想能多活下幾個是幾個,可是,我們的力量真的都有限。

沒有充足的銀兩,就請不來大夫,買不了藥材,更買不了米糧,抑制不住的疫情,擴散不住的往他縣延去。

上面把什麼都丟給了我們,讓我們自生自滅。可是,誰都知道,這場瘟疫已經扯上了上百萬的人,每天都有大量的親人在逐一死去。而暫時還活着的生命就在死亡線上徘徊,生死難測。”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緩了下來,不在那麼冷硬。小眼睛希冀的看着山外空遠的天際,目光溫柔,似是想到了什麼明亮的事情,眼睛雖小,但是裝着美麗的憧憬。

他埋怨着朝廷的不公,白孤煙卻從裡頭看到了苦苦爲之掙扎的性命。

她的心又沉又悶。

她不是元盛的百姓,她本就是個局外之人,可不想,她的一個善心之舉,就把她與這些人,死死的連在了一起。

如果抑制瘟疫的藥,再不弄出來。

他們活不了,而她,同樣也免不了同樣的命運。

他們口中的所有困難,都抵在同一個問題點上,那就是沒有錢。

難怪,她來了花梨村這麼久了,連半個大夫的影子都沒有來報告過。

沒有大夫的瘟疫村,說起來都讓人不敢去相信。

就這樣殘酷的現實裡,一旦染上了瘟疫,那豈不是連活下來的希望都沒有。

或許,就只她。

還算是幸運的,孤獨冷月野蠻強橫的把申老頭這個神醫給她捉了過來。

如果她與申老頭,不是舊識,沒有之前在白家那樣親近非常又特殊的關係,想必,是個正常點的大夫,面對瘟疫,都會避之不及。更不會隻身住進疫情區,冒着生命的危險,只爲觀察着沒有血緣關係的自己的病情發展,一心一意的煉藥,只爲把自己從死亡線上,把那隻邁了半條腿在閻王那裡的命給扯回來。

就在這時,李洪城的身子卻晃動了起來,爾後忽地向後仰了過去。

他身後的人,驟然上前,把人給扶住。

“屯長,你可別嚇我們!”一個男人的話一落,幾人就瞬間圍成了個圈,把那個矮小身子的主人給擋在圈內。

他們的舉動,看上去像極了,是在怕,怕白孤煙兩人會在此時,對他們的屯長大人,做出什麼不利的動作。

白孤煙伸長着腦袋,努力想看到人牆後的情況,可惜任她再怎麼伸着脖子,也瞄不到裡面的人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

於是,她困惑着問,“他這是怎麼了?”

對面響起一道無比惋惜的聲線:“我們屯長,勞累過度,加之幾餐粒米未進,昏過去了!”

白孤煙更加納悶了,“他爲什麼不吃飯?”

難道這個自第一次見面,就給白孤煙一副猥瑣的壞男人形象的什麼屯長大人,還有着減肥的打算?

白孤煙隨意的一句疑問,換來某個男人冷沉的目光,他暴怒而起,怒聲逼了上來。

“爲什麼?你說爲什麼?他還不是知道了他也染上了瘟疫,知道活不了多久了。想省下口糧食,給更加需要的人食用!”

呃……

白孤煙被對方問得一噎,頓時啞然無語。

這個矮圓的猥瑣男人,會有如此的高尚的精神,着實讓她有些意外。

“那他還有救嗎?”她問。

幾個男人低低的垂了腦袋,顯得都很頹廢。

“姑娘,山坳裡沒有大夫!”不知道是哪個人,冒出了一句於眼前而言,非常殘酷的實事。

白孤煙的情緒被他們有所影響,看着他們手上的正在向她一個勁的擠眼的花不依,冉冉道。

“要不這樣吧,你們把花世子留給我,我給你們指個大夫,那人就在花梨村!”

那些人明顯就對她的話帶着質疑。

花梨村有大夫,他們會不知道?

白孤煙低低的嘆息一聲:“如果你們真的爲他好,趕緊的去吧。就在民營房後面的山頂上,帳篷裡有位神醫。如果他老人家耍脾氣,不給你們屯長大人救治,你們就告訴他,他不出手,白孤煙看不起他的醫德!”

她煞有其事的交待一番,或許讓對方看到了曙光,一人背起李洪成,幾個人尾隨着,都飛一樣的速度,向梨樹林奔出。

白孤煙又是一記長嘆,對於花不依,她深知孤獨冷月那冷酷的性子,定是不會出手帶他走的。

對着留下來的幾人,誠懇的又道:“花世子,還要勞煩各位,把人送回去!”

由於身爲屯長的李洪成都倒下了,幾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也只得聽言了白孤煙的安排。

從梨木林裡出來,白孤煙感覺心臟都在抽搐着痛。

回首,看着眼前光禿禿的百年梨樹林,褐青色的樹皮下,隱藏着來年的生機。

她卻不敢去猜測,來年,她是否還能活着。

活着感受來年的春日暖陽。

轉身,牽了孤獨冷月沁涼的大掌,踩着落葉,跟着前方已經遠去了的背影,步步而去。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落日橫亙在山外的天盡頭,傾盡了一天的餘暉,靜靜的落在兩人的身上,好像要透過他們的身體一樣。

白孤煙暗暗的下定了某種決心。

“孤獨冷月!”她忽地打破了寧靜,輕喚道。

“什麼事,娘子?”孤獨冷月側身看着她,步伐不停。

白孤煙避過他炙熱而溫情的眼神,看着夕陽一點一點的藏匿在了荒涼的大山之後,清幽的眸子,跟着那緩緩落幕的落日,沉寂下來。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也被瘟疫給帶走了——”

孤獨冷月忽地把她抱在了懷裡,打斷了她的某種假設。

不管是什麼,哪怕是假設,他也不允許。

他狠狠地吻住她了脣,蹂躪一番後松下,指尖在她肉紅色的鼻翼上一捻,霸道的言道:“別想些沒有的,有本尊在,你會沒事的!”

白孤煙感受着對方滿滿的霸道,感受着脣上留下的餘溫,要知道,自證實她染上了瘟疫,她就拒絕,兩人有脣齒相依的親密舉止了。

她是怕將疫情過渡到了他的身上。

爲了不讓她有過多的心理負擔,他努力的配合着。

卻不想,這種模式,就這般的被他給打破了。

她哭笑不得,又感動又傷感:“別總把事情想得那般美好,我也只是凡人肉身,那一天它遲早都會到來!”

只是早來與晚來而已。

孤獨冷月見她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樣,深沉的,比日月還要深遠的眸子,就那麼定定的直視着她的眼睛。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拉起了她不再富有美感的手掌,讓她攤開。

白孤煙呆呆的看着他莫名的舉止,任由他擺佈着。

只見他大掌一合,藏匿於身後短暫片刻之後,拿出來,散開,他的掌心多了一個東西。

白孤煙一看那串七色透明的石頭,正要驚喜得正要叫出來,孤獨冷月卻柔柔的笑着,“這是本尊給娘子的定情之物,娘子你可得收好!”

白孤煙纔不管孤獨冷月是如何得到了這串七色玲瓏石的,高興的一個勁的合不上嘴,連連道。

“放心,我一定會把它收好,就是來了土匪打劫,我寧願讓他劫色,也不會讓他搶走我的這寶貝的!”

這東西,有多好,她可是深有體會。

只是沒想到,這東西丟了這麼久,居然輾轉着落進了孤獨冷月的手裡,最終復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不得不說,老天還是有眼睛的。

她高興地沉迷在七色玲瓏石的失而復得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剛纔口不澤言之後,孤獨準月那黑如鍋盔的俊臉。

不過,看着她難得燦爛的笑容,他獨自的隱忍着。

“妮妮,你還沒有給我當新娘子,怎麼能就這麼去了?嗚嗚嗚……妮妮,你可要等着我!”低低的哭泣聲,被夜風悠悠地給吹了過來。

白孤煙心頭一凜,這哭泣的聲音,似乎是那個叫易元的小子發出來的。

妮妮?

那個賣花的,看起來挺可愛的小女孩,她去了?

去了哪裡?

帶着懷疑,循着聲音,白孤煙示意孤獨冷月跟她一起,找了下去。

夜暮下,易元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徒手扒着泥土,他的身下,已經扒了一個深淺不一的坑。

而,小女孩妮妮,那具蒼涼的屍體,躺在小男孩的旁邊,一動不動。

她死了!

白孤煙沒有上前,只是遠遠的看着小男孩親手把那個小女孩掩埋進了泥土之下。

沒有藥,沒有大夫,沒有人管。

沒有錢,就看不到希望。

元盛的朝廷不伸援助之手,給這些自生自滅的生命,一條能活下去的支持。

那麼,這座生死攸關的橋樑就由她白孤煙來做,好了!

黑夜下的眸子,幽暗的閃爍着。

那對眼睛,是明亮的,不管它長在如何的一張臉上,都掩飾不住它那自心底,透亮出來的,比鑽石還要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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