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黑-道者,自然也得兇殘狠辣!
顧惜君喝着牛奶,惡毒的小心思將他碾壓了遍,但她這種受制於人的小人物也只能在思想上yy了,在現實中……也只能將就着笑了笑,然後,一聲不吭的低頭吃飯。
沉默,便是最大的反抗。
顧惜君的小心思可多了,人生哲理和心靈雞湯則更多,她凡事往愉悅自己的方向想,而許凌寒,因着那份對她的心思,聽着阿青的那句話,心裡自然覺得被激盪了一下下詢。
有她在他身邊“貼心”“照顧”着,似乎真的還不錯。
這話,總算討了他歡心。
許凌寒舒眉,咬了口吐司,頓時覺得很是美味,果然,心情好,吃什麼都好。
脣角那微揚的弧度,彰顯着他的心情很不錯,阿青多少激靈的人了,見自家老大這般春心蕩漾的模樣,就知道自己這次馬屁拍對了,他想了想,緊跟着又補了句,“顧小姐,我老大平時挺忙的,你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找我,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切都幫你搞定的,我辦不到的,你儘管找我老大,他很牛,什麼都搞得定。霰”
“噗!——”
回答他的,是顧惜君將一口奶,不,是牛奶,噴到了許凌寒的臉上!
這是有多唾棄?!
阿青看的張大了嘴,連送到嘴邊的牛奶,也忘了喝進去,愣是讓它從脣角溢了出來,而許凌寒,自是不必說,那一臉春風得意的模樣,就這麼頃刻間僵化,他閉了閉眼,穩穩的……再穩穩的沉了口氣。
至於始作俑者……顧惜君童鞋,看了眼被她一口牛奶噴成狗的許凌寒,又看了眼手機屏幕,權衡之下,還是決定先安撫眼前這位霸主再說!
匆忙間隨手取過一塊布,兜頭就往他臉上擦,許凌寒受得衝擊很大,他就這麼坐着,任她邊道歉邊擦着,直到,旁邊候着的蘇管家看不下去實在忍不住插了句嘴進來——
“顧小姐,這是用過的抹布,很髒的,你怎麼可以——”
後面的話,實在不忍直說!
蘇管家默默捂臉,不忍心看到這幕讓他心緒難平的畫面,而許凌寒,身子早已隨着他的話僵化,他想對她好,但是她的行徑,處處是要惹怒他的節奏,他要是再慣着她,豈不是要被她整死了?
怎麼破?
慣?
還是壓?
許凌寒搖擺不定,就這麼菩-薩般的呆坐着,他是真的呆,但看在顧惜君眼裡,則是他發怒的前兆,她怕怕的,下意識的往阿青的方向看去,那眼神,很堅定的在告訴他:我現在就遇到麻煩了,您阿青少爺能搞定不?
阿青正要搖頭,顧惜君慌忙搶過了話頭,“阿青少爺,我出去一趟,老闆就託你照顧了。”
話落,她又低頭看着許凌寒,滿臉的無奈和無辜,“我媽搞突然襲擊,這會兒正往我醫院趕呢,我得去接她,所以,今天我請假,工資隨你扣。”
反正她也沒工資。
顧惜君腦子靈光着,她剛纔噴他一臉,絕對不是故意的,也不是因爲聽了阿青的話,而是在瞄手機時,看到江心茹發她的短消息:
乖寶貝,我到a市了,正馬不停蹄的趕往你的醫院,你快點來接駕!
嚇得她呀,一口奶噴了出來!
這襲擊搞的,太嚇人了!
她根本不住在宿舍,要是被江心茹發現這其中的貓-膩,指不定會怎麼盤問她呢。
如果再深-入一點,肯定會被她打聽到許凌寒,因爲身份上比較敏感,很多事都不好回答,要是她心疼她,強行的將她帶走,估計連a市都走不出,或許惹得許凌寒一個不開心,直接默默地派人將他們母女兩暗殺了,再分屍,再藏屍山林,多恐怖啊……
腦洞大開下,想想都發寒。
必須得把她媽瞞-緊了!
顧惜君蹙眉,邊想着對策邊將抹布塞進了許凌寒的手裡,這動作,完全屬於無意識的行爲,然而,對許凌寒而言,則成了壓倒他忍耐性子的最後一根稻草,他騰的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將遊神天外的顧惜君驚的元神歸位,“怎、怎麼了?”
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顧惜君眨巴着眼睛,受驚如迷亂的小鹿,許凌寒心裡憋着一股子悶氣,對着這樣裝純裝無辜的她,卻是怎麼也發不出火來,醞釀了半天,擠出這麼一句讓蘇管家暈倒讓阿青雷倒的話來,“這裡離市區遠,你過去不方便,我派人送你過去。”
蘇管家:……老淚早已縱橫。
阿青:老大,是你嗎?你真的還是我英明神武的老大嗎?
顧惜君:臥槽!這人是不是sa?
……
許凌寒派了penney全程接送顧惜君,至於爲什麼會派自己的得力助手而不是派阿青去,一是因爲penney是女的,能減少顧惜君母親江心茹的排斥感和警惕性,二是因爲……阿青話多,容易壞他
的事。
許凌寒真不是sa,他儘管呆了,但是心裡打的小算盤還是比顧惜君精明多了,至於怎麼精明,且看後續發展。
……
車,行駛在郊區道路上。
顧惜君的心情是激動的,她昨晚剛打了電話給媽媽,今天媽媽不聲不響的就來看她了,那種被家人關心並愛護着的感覺,真好。
之前受的再多委屈,在這場親情面前,瞬間煙消雲散。
只有,屁-股上的疼,總是會讓她記憶猶新。
不急,這仇,慢慢報。
現在沒有比去接母上大人最重要的事了!
顧惜君彎脣笑着,別提多陽光多明媚了,她恨不得旁邊的penney能開出賽車的速度,只是她這人比較心細求穩,開的車速永遠不超過二十碼,可把她心急壞了,“penney啊,你能不能把車速稍微提那麼一丟丟?”
penney是個很冷豔的冰美人,她抽空瞥了眼顧惜君,說了句“可以”後,便在顧惜君期待的眼神下將車速提到了……二十一碼,果真是……一!丟!丟!
顧惜君也是看得醉醉噠!
她只是那麼形容一下,她有必要這麼當真聽話?
“那個……penney啊……我有急事,你能不能把車速再提快那……麼多?”
顧惜君比了個高度,這次劃的弧度可大了,她覺得penney應該聽懂她的意思了,而事實上penney真的聽懂了,但是在提速的過程中……熄火了。
熄!火!了!
而且……還不能啓動了!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
“抱歉,我對車不太懂,只能找人來修理了。”
penney聳肩,顧惜君抿脣,又不好說她,畢竟人家也是好心送她,但是……許凌寒能不能別這麼不靠譜?
派這樣的人來送她,真不是故意整她的?
哎。
這個世界,人和人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顧惜君蹲在路邊,眼巴巴的看着這條無人的柏油道,“penney,找人過來修要多長時間?”
“很快。”
“……”
但願很快吧……
結果,等了半個小時還沒人來!
顧惜君心急如焚,站不住,也蹲不穩,只來回踱步着,“penney,都過去半小時了,怎麼還沒個人影?”
連個過路車都沒有!
大家都不去市區的麼?
怪!
怪極了!
顧惜君擰眉,心有不安,而penney,只高冷的雙手抱胸靠在車身上,那精緻描畫的眉,微微上揚,“別急,再等等,很快就到了。”
又是很快……
別一等又是半個小時!
那她真的要抓狂了!
顧惜君拿手扇風,一刻都閒不下來,她給江心茹去了個電話,結果一直沒人接聽,也不知道她那位高貴的麻麻在幹什麼,不接電話也不打電話給她,是信號太差失聯了,還是被當地人騙財騙色劫走了?
真是夠讓人操心的。
滿腔的喜悅,頓時化爲數份的擔憂。
顧惜君踱步至penney身前,面對她的高冷和漠不關心,她真的挺火大的,但又極力壓制着自己的小情緒,同她心平氣和的交談着,“那邊維修廠的人是不是還沒來?你這邊能不能打電話催下?或者把電話給我,我來催也成。”
“還有一分鐘就到了。”
“如果一分鐘不到呢?”
“唯我是問。”
“……”
她這麼說,她還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
顧惜君向來自詡霸氣,但是在這麼位高冷美人前,還是覺得自己的段數太低了,悶悶的,蹲迴路邊,她心裡默數着時間,到六十秒時,擡頭,真的看到一輛車開過來。
興奮的她立馬跳了起來,“penney,車真的來了!”
顧惜君是真的高興,臉上明明白白寫着“我很高興”這四個大字——
與她的手舞足蹈不同,penney淡定的很,更是奇怪的看了眼顧惜君。
她不太明白三爺身邊的人爲什麼會是這副什麼情緒都裝不住的德性,不過,後來想了想,許是身邊的人都冷漠慣了,突然出現這麼個性格迥異的人,對他而言,是比較有吸引力的。
畢竟,自己所缺的,便是自己所向往的。
車,只是出了點小問題,很快便修好了。
“上車吧。”
penney率先進了駕駛室,眉目冷豔,看上去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顧惜君悻悻,放棄了跟她搭訕的念頭,反正她也不需要討好她。
顧惜君歪頭,看向窗外,任着風景自眼前消逝而過,她本想安
靜的做個美女紙,但是實在難不得寂寞,只好偏頭看向一直走高冷路線的penney,“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
她提碼,提到了三十碼。
顧惜君再問,“爲什麼你都不笑啊?”
“……”
她再提碼,四十碼。
車速,有了質的飛躍。
原來,她也可以開的這麼快?
顧惜君咋舌,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她皺了皺眉,有些抱怨的嘀咕了句,“你明明可以開快的,剛纔爲什麼那麼慢?”
penney目視前方,利落的將車速再提到了九十碼,而後,邊開着車邊一本正經的回答她,“車子一直都有問題,現在修好了,自然快了。”
“送佛送到西,既然說了送我了,幹嘛還派這輛破車來?penney,你說你們老大是不是故意整我啊?他這人是不是特愛整人?”
顧惜君是抓着機會就在背後說許凌寒的壞話,她要不遺餘力的破壞他的形象,只可惜,他的人似乎都特別忠誠,比如蘇管家,比如阿青,也比如..正偏頭看了她一眼的penney。
“三爺是好心,你應該領情。”
言簡,意賅。
冷冷的,很……酷。
penney人美,性子冷,是名副其實的冷美人,正是顧惜君少時一直所向往的人,無奈,卻在囂張跋扈的刁蠻小姐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直到回不了頭。
“penney,其實我特別喜歡你這種人,我本來想活成你這樣的,結果卻陰差陽錯的活成了我現在這個樣子,所以……能交個朋友嗎?”
“……”
顧惜君展顏,笑得可燦爛了,penney沉眸,“我沒有朋友。”
拒絕的很直接。
簡直……太牛-逼!
百分百顧惜君的菜!
她兩眼放光,對penney心生各種崇拜,“你那麼瘦,看上去又很能打的樣子,是不是從小經歷過很多訓練?就跟電視上演的那樣?我想你一定不喜歡我,一定覺得我是嬌生慣養的那種,但是我真的不是,我們可以互相瞭解下,等你接受我了我們再做好朋友不遲啊……”
“……”
“你覺得怎麼樣?”
“……”
這一路,有着顧惜君的聒噪,顯得一點都不安寧。
penney很是頭疼。
而顧惜君,則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不已。
……
俏生酒店。
顧惜君趕到酒店大堂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penney去停車,而她則匆匆忙忙的去找江心茹的身影,見着那抹熟悉的背影,她有些生氣,氣沖沖的小跑過去將包甩到了椅子上,“我打你那麼多電話都不接,快到了纔給我一個短信讓我來這裡,你也太不靠譜了!”
“大熱天的發什麼火,來,坐下,喝杯茶降降火。”
江心茹的脾氣很好,對她罵罵咧咧的性子也很少管,顧惜君也不是真氣,只是很擔心她會出事,這會兒悶悶的在椅子上坐下,想了想,又起身去抱江心茹,“怎麼突然跑來了?坐飛機累不累?”
“不是怕你想我麼?特地來這裡給你做糖醋排骨解解饞。”
江心茹捏了捏她的臉,有些心疼,“怎麼又瘦了?”
“這不是保持身材麼……”
顧惜君打着哈哈,在江心茹臉上親了口,這纔不舍的鬆開她坐回位子上,忽然想到什麼,她奇怪的問了句,“這酒店是你自己找的?”
人生地不熟的,怎麼就找到這酒店來了?
離醫院遠着呢……
顧惜君鎖眉,不解,江心茹聽她這麼說,也挺奇怪的,“不是你拜託你的朋友幫我找的嗎?”
“我的朋友?”
難道是李賀?
不過——
她什麼時候拜託過他了?
顧惜君更糊塗了,正想問時,江心茹擡手指了指她身後,“喏,就是這個人,一表人才的,在你們醫院門口接的我,我看他不像壞人,就跟着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