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七章 白骨修羅



那文麗珠出了大殿,朝着沈若寒三人的住處跑去。一衆大小的侍衛何曾看見過公主這般瘋狂的奔跑,個個瞧得雙眼眨也不眨,呆呆的出神。奔到沈若寒處,那文麗珠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但心底裡卻是甜蜜無比。

那文麗珠敲了敲門,開門的正是沈若寒。

“公主!”沈若寒道。

那文麗珠甜甜一笑,徑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沈若寒心中一個激靈,陡然間疑惑起來道:“莫不是他們發現了什麼?”嘴上卻道:“姓名何足道哉,不提也罷。”那文麗珠驀地臉色一沉,嘟起嘴道:“你救了我,我卻不知道你的姓名,叫我如何報答於你?”說着,一雙眼睛直盯着沈若寒,眼瞳中滿是懇請之意。

沈若寒從那文麗珠的雙眸中瞧不出絲毫的歹意,同時心中突然間升起一股歉疚,不由道:“我叫沈若寒。”那文麗珠輕輕默唸了兩遍,突然間雪白的雙頰升起兩朵紅雲:“你的名字真好聽,我以後可以天天唸叨你的名字了。”沈若寒聞言,心中驀然怔了怔,雙手一抖,欲要提前行動。但又聽到那文麗珠興奮道:“跟我去見父王,他要賞賜你,你高興嗎?”沈若寒心裡緩和下來,不由暗暗嘲笑自己一驚一乍的,於是點頭道:“高興,當然高興啦,像我們這些跑江湖的,今生有幸得見這般高貴的人物,就是沒有任何的賞賜,也已經足夠了。”

那文麗珠低下頭,心中默想道:“給你點賞賜,你就高興成這樣了。如果我要嫁給你,你還不知高興成什麼樣呢!”說着,竟然竊竊笑了起來。沈若寒奇道:“公主是在笑我淺薄嗎?我們這些人本就很容易知足的。”

“不!”那文麗珠猛然擡起頭,急道,“沈大哥怎會是一個淺薄的人?你身上透出的儒雅以及大氣,着實讓人着迷。”說話間臉上像是抹了胭脂,那胭脂就像天邊的晚霞。稍稍一停頓,那文麗珠又道:“現在不必多說了,跟我去見父王吧。”沈若寒點了點頭,轉頭又向趙同泰、錢系遼一點頭。他們剛纔在屋中已經低聲秘密說好了如何刺殺赤脫,如何做到全身而退,現在就是依計而行了。

那文麗珠心緒激動,去大殿的路上,雙眼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沈若寒。趙同泰與錢系遼跟在後面,心中立時會意:這個赤脫的女兒是喜歡上大師兄了,大師兄真是有女人緣呀。兩人臉上竟是羨慕之情,遂不知沈若寒此刻心中正進行着激烈的爭鬥,矛盾的地火似乎要把他整個身軀吞滅。

大殿之門就在眼前,一進此門,便將是一場你死我活、血流遍地的惡戰!

——這是一場以蟻撼泰山的較量。其氣勢如虹,其勇武如虎!不管結果如何,其名必將讓後世之人敬仰、傾慕!此戰也必定讓後世豪俠大書特書、津津樂道!

當赤脫面對着沈若寒的那一剎那間,再快的思想也不及反應過來,更不能做出有效地安排!而且沈若寒更不可能讓赤脫有所思的時間以及讓他周圍的人有所動的企圖。

當那文麗珠前腳剛跨進大殿之門還未落地的瞬間,沈若寒人影倏晃,雙眸中的精光明亮耀眼,已將大殿之內的情景盡入眼簾。他首取的目標就是高坐於階上的赤脫。長劍出鞘,森冷的寒光比之冬日裡的朔風更加凌厲十倍。

劍勢如虹,抖起圈圈劍花。劍花如大海濤浪,滾滾涌向赤脫。赤脫瞳孔在收縮,臉上露出驚怖的神色,身子卻如殭屍一般,動也不動。

整個大殿之內,瞬間之中能有所反應並斷然出手者,非“白骨修羅鞭”陰三煞莫屬。

“修羅鞭”如一條巨蟒,蛇信長吐,不斷髮出“嗤嗤”的聲響,卷向沈若寒的劍身。

那文麗珠眼見這一幕,驚得目定口呆,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的定在那裡,形同一具木偶。趙同泰、錢系遼站在那文麗珠的身旁,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就可以挾持她,以此來要挾赤脫。

沈若寒的長劍離赤脫的咽喉已不足一寸,就在此時,“修羅鞭”以長之優勢,瞬間纏住了沈若寒的劍身,向一旁帶去。

沈若寒蓄勁而爲,身子騰躍在半空。俗話說無根不立,不立則無力。雖然說沈若寒近日來於武功精進不少,但遇到陰三煞這等高手,而且陰三煞站在地上着力而爲,其勁道可想而知。沈若寒不免稍遜了一分,長劍被長鞭帶偏了過去。

就這眨眼的空隙,赤脫身子一縮,滾向了一邊,同時大喊:“刺客!快來人——快來人——”

喊聲一出,衆侍衛聞聲紛紛涌進了大殿。趙同泰、錢系遼心中着急卻不驚慌,兩人各自抓住那文麗珠的一條臂膀,挪向一旁,口中喊道:“不許動,你們的公主在俺們的手中,誰敢動一動,她可就沒命了!”衆侍衛怕投鼠忌器,不敢亂動,瞪大了雙眼,將所有的目光投向了赤脫。此時田笑雨已仗劍護在赤脫的身旁,赤脫驚慌的臉色慢慢緩和了下來,一顆驚魂未定的心纔有重新回到腔子裡。

赤脫看着那文麗珠,回眸一瞥沈若寒與陰三煞,臉上陰晴不定,無人可以揣度他心底是怎樣的想法。

“大家都不許動,以免傷了公主!”赤脫臉色雖然陰沉的可怕,但眼眸中卻滿是憐惜與疼愛。赤脫說出此話,趙同泰、錢系遼抓着那文麗珠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以他們兩人手中的力道,即使是五大三粗的漢子,也不免要痛得哇哇大叫,但那文麗珠卻是一哼也未哼。她眼神呆滯,臉容無光,一副行將就滅的頹廢樣兒。顯然,那文麗珠對自己的心上人突然做出這樣舉動,深深地刺激了她的神經,使她一時半會回不過神來。

沈若寒既然已經知道赤脫在乎女兒,這枚護身盾牌也就產生了作用,趙同泰、錢系遼就可以此安然脫身,他的心中也就丟了一份牽掛。沒有了後顧之憂,他自然要與陰三煞拼殺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兩人由殿內一直打到殿外,人影飄忽

,乍合即分。沈若寒的劍法精妙,手轉翻舞旋轉開來,瞬間劍影疊幻,猶如孔雀開屏一般發出絢爛奪目的寒光;劍氣縱橫,又似江海濤浪,滾滾前進,把陰三煞裹入其中。陰三煞臉色沉峻,雙眼細成一條線,眼珠子閃爍間,手中長鞭就像長了眼睛,緊緊對着沈若寒的長劍。左來左去,右來右往,長鞭忽然翻轉成一個圓圈,又突然筆直如槍,始終不離不棄。

兩人不一時已然戰了三十回合,劍來鞭往,殺意濃濃。驀地,陰三煞長鞭被沈若寒削成三截,長劍去勢不減,直向陰三煞的眉心刺去。眼見劍尖要觸及額頭,陰三煞右手拇指與食指、中指一扣,再一彈,只聽得“叮——”一聲,沈若寒的長劍被擋開少許,與此同時,陰三煞整個身體向左偏側躍開。

“陰三煞!我找了你六年,今日,你休想再逃脫的掉!”沈若寒怒火充斥着雙眼之中,眼瞳中映現出陰三煞正在被熊熊的大火在焚燒着,“對於你這樣卑鄙齷齪的惡人,本來沒有必要對你講什麼公平仁義,但我沈若寒決不是那等佔人便宜的小人,你長鞭既斷,我也就素手跟你過招。若你贏了,我死而無話!”說着長劍擲地,腳下一錯落,騰空而起,直撲向陰三煞。陰三煞沉容峻臉,不置一言,眼見沈若寒雙掌宛如泰山壓頂一般向他的天靈蓋拍來,他眼中神色一緊,心中感覺真似有一座大山向他砸去,身子不由抖了抖。“轟——”一聲極大的悶響,沈若寒與陰三煞對了一掌。只見沈若寒在半空中連續向後翻了幾個筋斗,落地後穩穩一站,臉色異常的肅穆。陰三煞卻沒有這麼好,臉上陣紅陣白,全身瑟瑟發抖,倏地一口血狂噴而出。

陰三煞自命狂傲,在此衆人面前這般丟臉現眼,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狂然之火,猙獰的面孔藏下了他無盡的邪惡。他狂吼一聲,左足一頓,人如飛箭一般沖天而起,似乎要與沈若寒同歸於盡。沈若寒凝神應戰,以“隨形附玉功”中的粘勁直接陰三煞的“霹靂雷神掌”中蓄勁而爲的一招“化地游龍”。

只見陰三煞人如游龍,忽高忽低,虛幻莫測地打向沈若寒。沈若寒雙手平攤,又旋轉成圓,一股粘力源源不斷噴出。同時他腳下錯步方圓變化萬端,看似無從捉摸,實則站在原地一動也未動。這正是雙方用得最上乘的虛幻之招,藉以迷惑對方。只是兩人都是眼如毒蛇、高明之輩,虛中有實、實中有虛,虛虛實實,實在是無法捉摸。

赤脫環顧四周,只見衆侍衛都被這精彩絕倫的打鬥吸引,警戒之心鬆弛,心中大怒:“這羣混蛋,知道刺客白日行兇,還敢如此消閒自在,真正是膽大之極,不知死活!”大喝道:“弓弩手——準備!”衆侍衛斷然聽到赤脫喝聲,心膽都被震了一下,紛紛彎弓上箭,對準了沈若寒。

那文麗珠驀然聽到赤脫的命令,心神震動,猛然醒過神來,此時正看見沈若寒一掌正擊中陰三煞的前胸,勁力綿延,渾厚剛強,打得陰三煞連吐兩口血,手撫胸口、頹然倒地。

“放箭——”赤脫一聲喝令。齊箭而飛,如黃蜂一般。

“當心——”那文麗珠驚得眼淚直流。

沈若寒雙眼瞳孔中,只見箭如雨點般“嗖嗖”射來。他不回身,右手一個翻轉,被他擲在地上的長劍,倏然而起,眨眼間回到了他的手中。

劍運轉如飛,羽箭紛紛墜地。

趙同泰、錢系遼一見沈若寒遭遇到危險,呆勁上來,丟了那文麗珠,跳入戰圈,加入戰鬥。沈若寒一見他們如此愚蠢的舉動,真恨不得一劍就把他倆刺死,省的到時死得別樣難看。但是事已至此,已無話可說。

——箭在飛,呼呼作響。

沈若寒眼眸一瞥,就看見田笑雨扶着陰三煞緩步走向赤脫。他心中怒火騰起:“不殺陰賊,我怎死得瞑目!”不暇多想,挺劍縱起,撲向陰三煞。

趙同泰、錢系遼明白沈若寒的心思,不顧箭雨,也挺身而起,緊緊跟隨着沈若寒的左右兩側,幫他格擋箭矢。赤脫看得心驚肉跳,雙眼似要噴出血來,斷喝一聲:“拿弓箭來!”一旁侍衛遞上弓與箭,赤脫拉弓上箭,對準了沈若寒。

赤脫原是俺答麾下最驍勇善戰的戰將,軍事謀略不再俺答之下,尤其箭術超羣,在大漠他詡第二,絕沒有人敢自詡第一。

“呼——”箭,破空而出——射向沈若寒——

箭在空中呼叫着,似是在說:“我要喝血!我要喝血!”

那文麗珠在旁早已嚇得臉色蒼白、啞口無言。沈若寒眼瞳中映出一支迅捷而猛烈的箭矢,直向他射來。雖然發覺,但箭矢如雨,前赴後繼,端的使他無法格擋,心中不由一嘆:“我命休矣!”

“呼哧——”羽箭倏然停頓。一股鮮血猶如噴泉一般灑得沈若寒滿臉滿襟都是。

——赤脫之箭貫穿了錢系遼的咽喉。沈若寒眼見此情景心中雖然是萬分悲痛,但手中長劍毫無遲停,揮格來箭。陡然間,他騰身而起。避過一排羽箭,身若鴻雁,直撲陰三煞。衆侍衛正拉弓上箭,朝空中射去。

沈若寒劍隨心走,呼嘯而起,劍已到了田笑雨與陰三煞兩人之間。田笑雨回身相擊,沈若寒虛晃一劍,反手一轉,直削陰三煞的脖頸。陰三煞身受重傷,但仗着自身高強的內力,身子後旋,避開了沈若寒這凌厲的一劍。與此同時,一支羽箭飛來,正中他的左臂。沈若寒臉上一扭,顯得非常痛苦,但他咬了咬牙,右手揮劍斜刺陰三煞的胸腹之處。陰三煞剛纔一動,牽動全身,內傷頓時發作,痛得他動彈不得。眼見沈若寒一劍就可刺進陰三煞的腹中,田笑雨從旁斜斜挑開沈若寒之劍,又反手一轉,向沈若寒腿上砍去。沈若寒不顧左臂之傷,身子偏側躲過來劍,蓄滿勁力甩出手中長劍,直削向陰三煞脖頸處。

長劍旋轉如飛,陰三煞躲避不及,只見寒光中點點猩紅飛起,一顆頭顱就此脫離了身軀。血落處,一個邪惡的魂靈就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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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三煞倒了下去,沈若寒整個人已經全部暴露在赤脫的弓弩手之下。不等赤脫下命令,其侍衛齊箭而發。這許多箭矢射到沈若寒身上,非被射出個馬蜂窩來。沈若寒殺了陰三煞,心中已經是暢美無比,眼見死將及至,臉上依然輕鬆自若,笑容可掬。

“嗖嗖嗖……”羽箭橫飛,激射過來。沈若寒仰天長笑,笑聲中只聽見一人道:“大師兄,你快些走!”原來趙同泰捨身護着沈若寒,只見他滿身箭矢,鮮血遍流,其狀慘不忍睹。沈若寒瞧着他倒下去,卻什麼也沒有說,事到如今,他也是要死在這裡的。

就見侍衛第二次拉弓上箭,旦夕之間。一道輕靈的身影疾奔了過去,一把抱住了沈若寒嚎啕大哭。衆侍衛一見是公主,哪裡還敢放箭,一個個人看着赤脫,聽他如何處置。

赤脫臉色沉鬱,一時間竟然也不知所措。

此時此刻那文麗珠依然能傾心沈若寒,而且不顧個人的安危,足見她對沈若寒的愛是真心誠意。單單這危難時刻,就可以看見一個內心的聖潔與骯髒。

沈若寒怎能不受感動,這使他心中酸楚不已。一聲不響,默默地看着那文麗珠,伸手輕輕擦拭掉她臉上的淚珠。那文麗珠怎受得了沈若寒如此的多情,一聲輕吟,整個人軟倒在沈若寒的懷裡。田笑雨在旁瞧得眼紅,心裡妒忌的要命。乘沈若寒不備,起劍刺了過去。那文麗珠猛一睜眼,就見一柄寒劍逼人而來。此時那文麗珠爲了情郎,即使死了,也心甘情願。她見田笑雨挺劍過來,一推沈若寒,自己左手臂膀正好被長劍刺中,痛得她連皺眉頭,呻吟不已。

田笑雨咋見刺中的是那文麗珠,心中懊惱、悔恨不已,一雙手瑟瑟的顫抖不停。整個人兒也似中邪了一般,站在那動也不動。沈若寒一把抱住那文麗珠,連忙察看她的傷勢,只見臂膀上鮮血淋漓,看了讓人心痛不已。沈若寒忙從懷裡掏出一個青色小瓷瓶,裡面裝得就是治療刀傷劍傷的妙藥“九花玉露膏”。倒出藥來敷在那文麗珠的傷處,只見不一會兒,鮮血立刻止住了。

赤脫就這一個女兒,對她可是百依百順。開原城中沒有一個敢違抗他的命令,只有一個例外——就是那文麗珠。百般疼千般愛,都不足以表現赤脫對那文麗珠的呵護。

田笑雨居然傷了那文麗珠,而且傷得不輕,那還了得?他見沈若寒止住了那文麗珠傷口的血,一腔怒氣頓時射向田笑雨:“你師父走了,他一個人在黃泉路上會很寂寞的,你還是去陪陪他吧,也算我赤脫對他的一點心意。”田笑雨一聽,頓時整個身軀化作一灘爛泥,趴在地上苦苦哀求道:“王爺,我不是故意的,你繞了我性命吧。我情願爲你做牛做馬,絕無半點怨言……”

赤脫冷笑一聲,道:“你還是爲你師父做牛做馬去吧。放箭——”

弓弩手上箭放弦,羽箭呼呼而去。田笑雨破口大罵:“你這個薄情寡義的蠻賊,你會不得好死的……”話未罵完,滿身射滿了箭矢,仿若一隻刺蝟。

沈若寒瞧也不瞧一眼,只是抱着那文麗珠,撫摸着她的面頰。那文麗珠幽幽地醒了過來,對着沈若寒甜甜一笑。沈若寒道:“你手臂還疼嗎?”那文麗珠搖搖頭道:“有你在,我……我一點也感覺不到疼。”沈若寒輕輕一笑,道:“胡說。臂膀上都一個大洞了,怎會不疼呢?”那文麗珠嘴一撅,撒嬌似的說道:“就是不疼嘛。”剛一說完,牽動臂膀上的傷口,不由“哎呦”一聲叫了出來。

赤脫聞聲,喝道:“你對我女兒怎麼了?”沈若寒剛要說,那文麗珠搶道:“父王,您這麼兇幹嘛?”赤脫被女兒說得,竟不知如何作答,哀嘆一聲,不再說話。

那文麗珠卻是不依不饒:“父王,您就放了沈大哥好嗎?”

赤脫雙眼一瞪,怒吼吼地道:“不行!”

“您若是不放了沈大哥……”那文麗珠堅決地說道,“他前腳走,我後腳就跟着他去。您別不信,您女兒說出來的話,就不會再收回去。”

“你……真是氣死我了。”赤脫氣得吹鬍子瞪眼睛,拿那文麗珠一點辦法也沒有。

知女莫若父。赤脫最是瞭解自己女兒的脾性了。那文麗珠既然已說出了口,就一定會做得出來。沈若寒喉頭哽咽,心底深處像是被無數根針在扎着,情感的矛盾使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世界上什麼是好?什麼又是不好?

單單幾句話,何以把人性道個明白?

沈若寒一時竟然也迷茫了!低着頭,默然無言。

赤脫盯着那文麗珠,那文麗珠也盯着赤脫,彼此似是在用各自的意念作戰鬥。最後,赤脫慨然一嘆:“罷!罷!罷!只要你以後不要後悔,父王殺人如麻,今日少殺一個,也不足怪。”然後對沈若寒道:“小子,今日就饒了你,你快速速離開開原城,不要再讓本王看見你!”

沈若寒深吸了一口氣,對那文麗珠道:“你……珍重!”說着撕開袍子一角,走到陰三煞跟前,裹了頭顱,系在腰間。走到趙同泰、錢系遼屍身前,身子定在那裡,瑟瑟發抖,心中的一股酸楚從鼻中噴然而出,身子不由搖了搖。沈若寒擡頭又是深吸了一口氣,一手一個抱起趙、錢兩人的屍身夾在腋下,徑直往城門口走去。

那文麗珠咬了咬牙,追了過去,一把抓住沈若寒的手臂,哽咽道:“讓我送你一程吧?”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那文麗珠不是不明白,只是她心不捨,又擔心赤脫出爾反爾,半路上要加害沈若寒,所以她用熾烈的目光在要求着沈若寒。沈若寒明白她的心意,心中也擔心赤脫半道使變,有她相伴出城,那是再好不過了。於是一點頭,兩人攜手而去。

赤脫望着兩人的背影,心中算計蕩然成空,一時鬱氣難泄,“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嘴裡還不住喃喃自語:“我怎麼生出這樣一個女兒來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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