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玉鉉半是猶豫的補充道：“事發當時，我從府中出來，他便不由分說，向我出了手。後來父親趕到，他便放開了我。當時我神智並非全醒，所以並不知最終結果如何。”
玉鉉回想着當時的情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顧長辭。
包括忽然殺進玉府的白衣女子，以及她受傷後被蕭雲殊帶走，詳細的向顧長辭陳述了一遍。
語畢，他滿臉不解的道：“玉府平日裡從不與人結仇，那女子也是衝着黎世伯來的。草民本想出手讓她知難而退，可黎世伯卻一直讓草民殺了她，這實令草民不解。”
顧長辭卻不然。
“最後，你可有聽從黎淵的話，對那女子痛下殺手？”
玉鉉眉宇間閃過幾分不安，愧疚的低下了頭，“那女子不依不饒，草民無奈，只得動手傷了她。”
“致命傷？”
玉鉉臉色又凝重了幾分，點點頭，承認了。
顧長辭心中瞭然。
文錦璇也聽清楚了。
雲殊只所以對玉鉉出手，是因爲他直接導致了雲畫的死亡。而殺黎淵，除了爲雲畫報仇，也許與之前的仇怨有關。可雲畫與黎淵這間，會有什麼仇怨呢？
這個疑點，恐怕只有找到黎淵或是雲殊，才能問清楚了。
若有所思的眸光轉向顧長辭。
不和不說，兩人之間有着極度的默契，顧長辭也在思索同樣的問題。
“蕭雲殊回來，除了你與黎淵，可有傷及無辜？”
“他使毒毒倒了我帶出來的衛士，只是他們後來是死是活，我便不知道了。”玉鉉答。他昏昏沉沉中聽到父親在喊自己，後來便昏了過去，再醒來，就在一片泥濘地中。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他根本不知道。
“或許我們應當先找到黎淵再說。”文錦璇提醒。
“你可知黎淵家住何處？”顧長辭問。
“江南紹興。”玉鉉道。
“他也在江南——”文錦璇沉吟。玉鉉說雲殊在江南置辦了一座宅子，她心思敏捷的想到，這兩者之間，會不會存在着某種聯繫？
顧長辭見她凝眉沉思，便未打斷她，而是對玉鉉道：“玉公子，目睹本案之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本官以爲，這案件背後定然還有蹊蹺，你能活着回來，許是僥倖。今日起，你便住到嶽州驛站。那裡有本官的人，他們會保護於你。”
“不必麻煩大人——”玉鉉一心報仇，想都不想便拒絕了。
“玉公子，你誤會了，本官並非提議，而是命令。”清冷如水的語氣，卻是帶着不容拒絕的強硬。唯有如此，纔不至於讓玉鉉去找雲殊拼命。
文錦璇明白，心中感激莫名。
玉鉉表情僵住。
他並不明白顧長辭的用意。
顧長辭輕輕撣了撣衣衫上的塵土，緩緩站起了身，“多餘的話，本官便不說了，本官會盡快查清實情，也好讓死者瞑目，將犯人繩之以法。”
話音落下，擺了擺手。
幾名侍衛從不遠處走到玉鉉身旁，爲首之人揖手一禮，道：“玉公子，請。”
玉鉉不願，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