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兒，”顧長辭在牀側坐下，透過黑暗的夜幕，望着她縮着的位置，幽幽的聲音道：“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也不能吃了你，你究竟在怕什麼？”
怕什麼？她也不知。
便是強敵當前，她也不曾這般害怕過。
可此時，這顆心彷彿不受自己控制，拼了命的想要跳出胸口。
“我倦了，先歇息了——”她飛快的說着，話音未落，忽然一陣天旋地轉，身體跌入一個結實的懷抱。緊接着，一雙脣覆下來，準確無誤的，攫住了她的脣瓣。
“唔，顧——”長辭兩字未出口，剩下的話已如數被他吞入口中。
他不准她再躲避，手自她背上滑過，落在胸前某處。
文錦璇渾身一僵，忘了反應。
她沒有動作，他卻更大膽了幾分，寬大的手掌覆蓋在那片柔軟之處，輕輕的揉捏。小心翼翼的模樣，彷彿害怕驚到了懷中的女子。
許久，他不再甘心於這種淺嘗輒止，試探着去解她的衣帶。
文錦璇一個激靈，擒住他的手。
“不，不要——”輕聲嚶嚀。
夜色漆黑，看不清女子此時的模樣，聲音卻是柔弱無骨，嬌媚如絲。彷彿一根無形的羽毛，撩撥着顧長辭心中那根弦。
喉嚨一緊，呼吸更重了幾分。
“璇兒，當真這般不信我嗎？”
男人的聲音因壓抑而略顯嘶啞，文錦璇先是一怔，終於還是遲疑着鬆開了他的手。
她是信他的。
只是，她還做好足夠的準備。
她這次來顧府，只想看看他好不好，可是沒想到，卻演變成了現在這副情景。四周漆黑一片，耳朵只有男人越來越沉重的呼吸。
那炙熱的氣息撲灑在她面前，全世界都是他的味道。
“長辭，我怕——”她終於還是怯懦着開口。
她不是怕他會負她，她怕有朝一日顧爺爺發現她住在這裡，又與他做出了這等出格之事，會更加瞧不起她，會再次對她惡言相向。
委屈的淚水滾落下來。
顧長辭捧着她的臉頰，將那淚水一顆顆，收入自己口中。
鹹澀的味道一如他此時的心情。
他知她的擔心。
她自小聰慧，性子又討喜，極少有人說她的不是。如此下來，她也養成了一個習慣，凡是不喜歡她，排斥她的人，她都會敬而遠之。且別人說她不好的話，她總會特意在意。會時時刻刻銘記在心，努力改正，只爲了不讓旁人瞧不上她。
當年爺爺究竟對她說了什麼，他不知道。
可她這些年來一直在迴避自己，便是不問，他也能猜到大概幾分。當年爺爺的話，一定是徹底傷到了她，纔會讓她如此害怕，又如此放不下。
輕吻着她的額頭，“璇兒，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嗯。”那帶着暖意的吻落在臉頰，終於也讓她慢慢放下了心中戒備。僵硬的身體緩緩放鬆下來，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長辭，你不怪我？”
“怪你什麼？”
“我不似玲瓏那般勇敢，也沒有她的恣意灑脫。”
“你是你，她是她，我只知顧長辭喜歡的人是文錦璇，這輩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