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茜搖頭，糾正說：“赤鷹的目標是夜川，而賈如珍的目標是我和夜川。”
何珊珊很快抓到了關鍵點，“爲什麼赤鷹不會傷害你？他派出的鬼面就曾經差點燒死你，這一次賈如珍被催眠後，說不定這次害你流產，也是受到赤鷹的指示。你也還是小心一些爲好。”
莫小茜靜默，並沒有糾正何珊珊的猜測。像何珊珊那麼聰明的人，一點就透，任何信息都不能太輕易地透漏。
“等過兩天，我就回去和你們一起破案。關於我流產的事情，希望不要和局裡的人提起。”
何珊珊笑着說：“你放心吧，我肯定守口如瓶。”
兩天後，莫小茜再次到局裡時，得到了一羣同事的噓寒問暖。
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莫小茜並沒有多說，局裡的一羣大老爺們也不好意思直接問，而且莫小茜又不是局裡的正式成員，所以私下議論很快就散去了。
會議室裡，莫小茜對大家說：“我建議查一查慈善家林福來在美國和中國資助的企業家名單，看看之前連環殺人案裡的受害者，是不是都受過他的資助。”
何珊珊握着筆的手微頓，莫小茜這是要查冷浩的意思。
林福來是冷浩的爸爸，如果證實那些人曾經受過林福來的資助，那麼殺死他們的最大嫌疑人就是冷浩。
因爲林福來在最困難的時候，這些受過他幫助才度過難關的企業家，竟然見死不救，才引得林福來破產，最後妻離子散。
陳樂和紅玉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何珊珊。
何珊珊摸了摸耳垂上的鑽石耳釘，想起冷浩決絕的態度，心中忽地一痛。她點頭，“按照莫醫生說的查。”
“另外，查一下林福來有沒有什麼親戚。”
這一條莫小茜說的非常隱晦，然而何珊珊的眼眸擡起，頓時明白了莫小茜的弦外之音。
林局長叫林運達，莫小茜是懷疑林運達和林福來有什麼關係。
“如果這些人真的受過林福來的資助，我建議立刻申請逮捕令，逮捕冷浩。”莫小茜說話時看着何珊珊慘白的臉，面露擔心。
雖然何珊珊極力剋制，但是莫小茜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何珊珊和冷浩的關係不一般。
何珊珊抿脣，轉向紅玉，平靜地交代：“這個工作交給你。”
“是。”紅玉把這些指示記錄下來。
會議室的門忽然被敲響，有人推開門，對何珊珊說：“何警官，賈如珍來自首了。”
衆人聽見了都非常意外，賈如珍當初爲了躲避法律的制裁，才逃走的。現在怎麼會忽然開竅，又現身了？
“她是自己來自首的？”何珊珊問。
那人回答：“不是，是被一個外國人送來的。”
莫小茜和何珊珊相覷一眼，都想到了約翰。
賈如珍早已經在審訊室裡等候。
因爲涉及到女子被人欺辱，所以這次的問訊的警官都是女人。
莫小茜、何珊珊和紅玉走到審訊室門外，何珊珊對一臉嚴肅的莫小茜說：“我怕她看見
你會比較激動，你還是在監控室待會兒吧。”
監控室有攝像頭，可以看見並聽見審訊室裡的情況。
莫小茜點頭，她和賈如珍的過節，雙方都難以釋懷。要是真的面對面，難免會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就這樣，莫小茜扭頭進入監控室，而紅玉和何珊珊則進入審訊室。
賈如珍帶着手銬坐在桌後，高昂地仰着頭，一副“要不是我自首，你們根本破不了案”的表情。
紅玉和何珊珊有些意外，哪有人自首時是這副模樣。但她們還是鎮定自若地坐在她面前。
監視器後面，賈如珍的神態也讓莫小茜覺得匪夷所思。
還未等紅玉開始詢問，賈如珍最先開口，帶着大仇得報的快意：“莫小茜沒了孩子，是不是哭的很厲害啊？”
紅玉根本不知道莫小茜流產的事情，轉眸看了何珊珊一眼。
何珊珊怒瞪着她，這個惡毒的女人，到了警局還不老實，莫小茜在監視器後面一定氣瘋了！
“閉嘴！”何珊珊怒哼了一聲。
賈如珍見何珊珊不回答，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禁仰頭狂笑，“哈哈哈，莫小茜啊莫小茜，你也有今天！”
何珊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撞莫小茜的女人是不是被你催眠了？”
賈如珍慢慢收斂笑容，但是眼眸裡依然是得意的狂妄，“她怎麼會是被我催眠的呢。”
“賈如珍，你要自首的是什麼事情？”
賈如珍呵呵笑，“自然是我請人欺負她的事情。不過，我失敗了。而且我又自首了，所以就算判刑，也不會說很久吧。”
何珊珊真想撕了她那張嘴，“具體怎麼回事？”
賈如珍就把自己如何收買歹徒的事情講了一遍，過程與之前自首的六個歹徒說的一樣。
何珊珊注意到一個細節，“你說夜川趕往賈家老宅救莫小茜之前，賈會長曾經給你打過電話，詢問你把莫小茜帶到哪裡了？”
“對。”賈如珍的眼睛瞬間燃起仇恨，“我爸爸就算問到了莫小茜的下落，又怎麼會告訴夜川呢？他們根本就不認識。莫小茜到底被抓到哪裡，除了我和六個歹徒，根本沒有其他人知道，我也只告訴了我爸爸。而且，那個時間段，有人用莫小茜的手機和我爸爸通話，這個人會是誰呢？”
莫小茜心中咯噔一聲，這段歷史夜川從來沒有對她說過。
莫小茜那天的確故意把手機丟在車底下，而第二天她還看過自己的手機。去救她的只有夜川，能用她的手機給賈會長打電話的人也只有夜川。
只聽賈如珍繼續說：“他們一共有兩通電話，第一通是那個人打給我爸爸的，第二通是在我告訴我爸莫小茜的下落後，我爸爸又打給莫小茜的手機的。之前我還想不通，夜川是怎麼知道了莫小茜在哪裡，但是直到我被人捉走，我才明白了一切。”
何珊珊和莫小茜都聽懂了賈如珍在暗示的事情。
如果賈如珍說的是真的，那麼夜川一定會催眠，他催眠了賈會長，所以得到了莫小茜在哪兒的情報
。
莫小茜緊緊攥拳，她就知道賈如珍不會這麼容易就來自首。
她根本不是來自首，而是要把夜川拉下水！
難道，這纔是賈如珍真正的目的？
不，莫小茜搖頭，賈如珍的智商並沒有這麼高，要讓她分析出這一切、還能在被人捉走的情況下調查出來賈會長的通話記錄，這根本不可能。
這些只能說明，信息是赤鷹告訴賈如珍、或者直接催眠暗示她的。
也就是說，赤鷹知道夜川會催眠！
而赤鷹竟然能知道莫小茜受害時賈會長和夜川通話，就說明赤鷹當時就在賈會長或者夜川身邊。
如果他在夜川身邊，從市內到賈家老宅這麼遠的路，赤鷹一定有機會殺害夜川。所以，赤鷹那時不在夜川身邊，那麼就只能在賈會長身邊。
那麼，賈會長姦殺藍小梅的事情，說不定根本就是被赤鷹誣陷的！
現在的問題是，莫小茜猜不到何珊珊會不會想到賈如珍要暗示的信息就是夜川會催眠呢？
如果夜川會催眠的事情暴露，那麼他亂用催眠術也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莫小茜驚得一顫，聽見審訊室內，何珊珊開口詢問：“你的意思是，夜川會催眠，他催眠了你爸爸，所以得到了莫小茜的下落。”
賈如珍點頭，“不僅如此，恐怕那六個要和莫小茜共度良宵的歹徒也被夜川催眠了。不然，夜川就算有三頭六臂，又怎麼能敵得過六個持槍的歹徒呢？”
何珊珊沉默了，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監控攝像頭。
在攝像頭的另一面，莫小茜一定已經聽見了賈如珍的話語。
何珊珊早就懷疑夜川會催眠，也曾經告訴過莫小茜。只是何珊珊拿不準主意，莫小茜是真的不相信夜川會催眠，還是她故意爲他隱瞞了？
這時，低頭的賈如珍忽然扯了扯脣角：“我今天來，不僅是爲了自首，更是要報案。”
通過監視屏，莫小茜捕捉到賈如珍隱藏的笑意。
那是一種視死如歸、期待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激動。
何珊珊皺眉：“報什麼案？”
“我想你們都看到了，我被人綁架、然後被……侮辱了。”說起這段屈辱史時，賈如珍的眼裡始終有淚花。
她細細說着自己被欺辱的過程，中途有好幾次都哽咽着無法說得完整。
“你能認出那些男人麼？”何珊珊問。
“能！他們就算化成灰我都認識。”賈如珍恨不得抽了他們的筋。
“你知道他們的名字麼？”
“不知道。”
“一會兒我們會帶你去做個拼圖，把歹徒的容貌拼出來。”
“好。”
“那你能認出是誰綁走了你麼？”何珊珊問。
莫小茜死死盯着屏幕，忽然看見賈如珍的脣角抽了抽，眼神瞟向右側中部，“我當時被矇住了眼睛，沒有看見他的樣子。但是我聽到了他的聲音，非常確定他就是夜川。”
莫小茜蹭地站起來，氣憤地幾乎想要破口大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