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夜川卻點點頭,深深地凝望莫小茜,“其實我也想過報警,但是在我找到你之前,不能這麼做。因爲他們不會相信我說的話,只會認爲我是瘋子。現在,我已經見到你了,你相信我,我就可以放心地報警了。”
莫小茜抿了抿脣,的確,一個人說自己被人捅了,但是他卻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這樣的話說出來可信度不高。
手機忽然震動,莫小茜看了手機屏幕,是警官何珊珊給她回覆的短信:“失蹤人口和通緝犯中都沒有這個人。”
莫小茜皺了皺眉頭,繼續用短信對何珊珊說:“幫我查查景城的戶籍檔案,1980年到1986年之間出生的男性,學歷本科以上,尤其是懂心理學的。”
莫小茜不知道夜川的年齡,只能從他的面相進行猜測了。
警官何珊珊那邊很快回復:“小茜,這是你的病人麼?這段時間出生的有幾十萬人啊,工程浩大!”
莫小茜也知道從茫茫人海中找到夜川的資料無異於大海撈針,這麼艱鉅的任務,她也只能依靠何警官的力量。
莫小茜和何警官是通過辦案時認識的,所以莫小茜很“可恥”地向何珊珊開出合作條件:“珊珊,你幫我查出他的身份,下回遇到哪個犯人不說實話,我幫你搞定。”
何珊珊要的就是莫小茜的這句話,回覆地很痛快:“OK。”
莫小茜收好手機,重新看向正在看報紙的夜川。
暫時排除了夜川是壞人的可能性,莫小茜的心中升起一絲不易察覺的
喜悅,她的聲音也柔和了很多,“夜川,我現在開始對你進行催眠治療。”
“好。”夜川放下報紙,發現莫小茜看完手機之後心情似乎變得很好。
是誰的短信讓她這麼開心?難道是昨天吃飯時的男人,叫……俞峰?
夜川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裡有點堵,他儘量扯出淡然的笑容,認真地看着莫小茜。
“開始吧,莫小茜。”夜川不願意叫她莫醫生,這樣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病人。
莫小茜打開房間裡的音響,輕柔的催眠音樂瞬間瀰漫了整個房間。
莫小茜坐在夜川對面,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隱隱有流光閃爍,“現在,你放鬆精神,想象自己正躺在柔軟的草坪上,天空湛藍。周圍很靜,只有一陣陣風輕輕拂過的聲音。你的全身都特別放鬆,從腳趾到頭頂,身體的每個部位都特別放鬆。”
夜川的身體倚在沙發靠背上,目光變得飄忽。
莫小茜的聲音就像是清風,繼續拂過夜川的腦海:“你看到了麼,湛藍的天空上漂着朵朵白雲。你跟着我一起數一共是幾朵,一、二、三。”
“三”字剛落下,夜川的眼睛瞬間閉合,眼球開始左右上下移動。
看到夜川被催眠了,莫小茜把催眠音樂關閉,然後拿起病歷夾,開始詢問。
“夜川,告訴我,你能記起的最早發生的事情是什麼?”
夜川的腦海中瞬間涌出無數記憶碎片,各種畫面在他的大腦中迅速交叉穿梭。
他痛苦地皺了皺眉,
這些紛雜的記憶碎片就像是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在他腦中攪着。
他忍着頭痛欲裂的痛苦,重重地喘着粗氣,直到這些記憶碎片都停止轉動了,他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
莫小茜一直觀察着夜川的表情,看到他痛苦地皺眉時,不知爲何,自己竟然會有些……心疼。
莫小茜不禁自嘲,都說男人憐香惜玉,怎麼她看了帥哥受罪也會母性大發。
根據夜川漸漸放鬆的表情,莫小茜判斷夜川應該已經記起什麼了,就詢問說:“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眼前一片黑,什麼都看不見。”
莫小茜繼續問:“那你聽見了什麼?”
夜川的記憶中的確有聲音,但是聲音那麼模糊,根本聽不清:“誰在說話……不只一個人……他們說……手術……淤血……記憶……”
莫小茜迅速在病歷上記下:黑暗,聽到對話,手術,淤血,記憶,然後在“淤血”上畫了圈。
如果大腦受到外界的劇烈碰撞,就會造成腦積血,血塊壓住部分記憶神經導致失憶,而等手術後放出血後,就會恢復記憶。
莫小茜擡眸,問夜川:“是腦部手術麼?”
夜川點點頭,“……好像是。”
莫小茜緊張地問:“夜川,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他們給你做了這個手術麼?”
她要知道夜川是幼年時就已經失憶了,還是最近才失憶。
夜川再度皺眉,一張英俊的臉上滲出汗珠,他在努力地回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