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封鎖除了中間本來就有的堆疊物,其餘地方只是放了幾個阻攔索意思一下,這是苔蘚幫這些人給自己人留的出入口。
可後面的幫派分子剛纔隱約看到了前面的動靜,又聽到了頭目的交代,立刻將幾個簡易破胎器拖過來擺在了那些地方。
其餘人則是趴在堆疊物的後面,把弩箭和槍支掏了出來,對準了前方,見加德車往這裡過來,還沒等完全靠近,就開始了一通射擊。
大多數子彈都是落空,只有少數打在加德車的防彈板上,都是擦了火星彈飛了出去。
陳傳在駕駛座裡看了眼前方,踩下了油門,檔位一掛,直接就對着那些障礙物撞上了去。
那些幫派分子見狀大驚失色,紛紛往旁邊跳躍閃躲,轟的一聲,那些阻礙物被撞的漫天飛舞,加德車轟鳴着衝了出去。
陳傳只是感到車身劇烈震動了一下,不過這輛車被幽行改裝的非常結實,感覺中基本沒什麼大礙,想來改裝的時候考慮過沖撞路障的情形。
此時身車身又顛簸了幾下,好像是碾壓上什麼雜物了,等平穩之後,他快速打方向盤,轉了一個大弧度,往一旁的大道上轉去。
一名幫派分子立刻用界憑向幫裡告知了這裡的事。
在行駛上寬敞的大路上後,陳傳感到身心處於一種異常活躍的狀態中,身體似乎更爲意志所能支配。
他仔細感受了下,很快發現,似乎清除怪談的這次過程,同樣能對自身衝擊
但想想也有一定的道理,因爲在怪談的刺激下,異化組織是可以快速生長的。
如今在藥物和呼吸法雙重作用下,自身異化組織被約束着朝着一定的方向生長,現在缺乏的只是那一股推動其往上進行衝刺的力量以及精神上引導。
而怪談既可以視之爲強大的對手,還具備他所感興趣的神秘性質的因素,清理掉這類東西,所取得的回饋甚至不亞於與紅拂的對戰。
過去他每一次清除掉怪談,與戰勝強敵一樣,
曹規棲說過,只要合適自己的方法就好,可從沒有說過方法只有一種。
這樣的話……除了與紅拂對戰,似乎也可以試着清除一些怪談,這樣更好刺激異化組織的提升。
就在他心中尋思的時候,吳北的聲音從界憑裡傳來:“陳小哥,有不少人在攻擊你的界憑,並且還在追蹤你此刻行進的方向。”
爲了能方便的幫助到陳傳,他在陳傳的界憑上是留有一個場域警訊,一有人發動場域攻擊,他這邊就立刻就會接受收到。
陳傳想了下,說:“應該是苔蘚幫的人,我剛與這些人起了一點衝突。”
吳北聽說這次的對手是幫派分子,他一邊幫着陳傳抵禦着來自外面的信息進攻和干擾,一邊振奮起精神說:“陳小哥,交給我吧。”
陳傳嗯了一聲,他沒心思理會這些人,這些幫派分子就像一個爛泥塘,踩上去自己還沾一腳泥。
中心城的幫派都是分區域的,每一個幫派都有着固定的地盤,不會伸手到其餘區域內,只要離開了洪勝區,這些人就影響不到他了。
行駛了一段路後,吳北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陳小哥,前面可能有那些幫派的人封堵路口,我給你找一條路出去,這條路可能繞一些,但不用停下等指示燈。”
陳傳說:“麻煩了。”
他跟着吳北標註出來的指示往前走,接下來的確是一路順暢。
苔蘚幫的共鳴者發現無法堵住他,又很快做出了反應,作爲洪勝區的
吳北也發現了情況,他試圖干擾界憑之間信息傳遞。
不過這些苔蘚幫的人,明顯是在洪勝區的界點出入慣了,在區內各處的界點上留下了很多場域寄居點,而且對方人數不少,他就算有着共鳴巢,受限於界點的傳遞,也只能一個個對抗壓制,沒辦法一下攔截住所有。
發現這情況後,他先提醒了陳傳一聲,隨後馬上以退爲進,往外退走。
苔蘚幫的幾個共鳴者以爲他要逃,立刻順着他留下的訊號追了出來。
可只在洪勝區場域交手還好,一旦出了洪勝區的界點,他們優勢馬上消失,被吳北佈置在那裡的幾個信息陷阱所捕獲,朝他們塞了一大堆無可辨識的場域信號進去。
這幾個共鳴者的腦部植入體一下涌入過多信息,當即承受不住,紛紛當場嘔吐了起來,比較嚴重的一個當場兩眼翻白,口吐白沫。
陳傳在又經過了兩個路口後,看了一眼後視鏡,發現後方有兩輛改裝過的敞篷車跟上來,上面明顯是苔蘚幫的人。
他思索了一下,直接聯絡上了城市巡邏隊,告知自己是處理局的後備執法人員陳傳,目前在洪勝區遭遇幫派分子追堵,如果城市巡邏放任這樣的事,那麼他就用處理局的方式解決。
城市巡邏收到消息後不久,似乎是經過了和苔蘚幫上層的溝通,參與的大多數幫衆立刻偃旗息鼓,可也有不買賬的,追在陳傳身後的那兩輛車子上的頭目收到了幫裡要他們放棄的消息,卻是破口大罵:
“艹,幫裡兄弟被他打傷了,袁飆那小子可能命都沒了,叫我們放手?老子還要賣城市巡邏的面子?讓他們去死!”
他一把槍拿了起來,對着前方砰砰亂射,一會兒打空了一個彈匣,可這種發泄情緒式的射擊除了弄點動靜外基本沒什麼威脅。
兩輛車子跟着加德車再行駛過了一條街道,這時他們的界憑忽然出現了一大片鮮紅的字跡,上面顯示他們都被通緝了,並要求他們立刻停車接受檢查。
車子上的苔蘚幫幫衆根本不當一回事,幫裡面被通緝的人多了去了,他們從來沒在乎過,檢查?檢查你嗎呢,巡邏隊的警告需要在乎麼?
又跟了十來分鐘,車子在又經過了一個路口時,忽然有一輛武裝巡邏車從斜刺裡衝出來,猛地撞在了打頭那一輛敞篷車的側面,車輛頓時翻滾了出去,只有那個頭目有着神經強化和改造肌腱,在翻車之前就從上面及時跳了下來。
而後面一輛車上的人大驚,連忙打方向盤試圖繞過去,也是險險翻車,這時才發現這個街道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輛車都沒有了,左右的路段都被封堵了,兩邊都有武裝巡邏車在圍上來。
這次車上的巡員根本沒有喊話,而是直接掏出槍來,對着他們就是一頓射擊,哪怕這些幫派分子雖然身上裝有皮下護甲植入,可以是扛不住這麼多槍支攢射,一個個慘叫着倒下。
跳車的那個頭目見到情況不對,立刻激發了植入體中爆發性激素,瞬間拉高血壓,加速心跳,試圖從這裡逃跑,然而在兩邊交叉射擊之下,只是出去了七八米遠就被打倒在了路上。
城市巡邏隊做事一般不會這麼大的動作,畢竟他們一般就維護下日常的治安,做做善後的事,可是在街道上公然追逐並用槍射擊後備執法人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況且這幾天因爲要舉行中心城擂臺賽,上面關照要他們收緊一些,這些不長眼明明打過招呼還敢跳出來,根本不給他們面子,那當然不需要再客氣了。
而此刻另一邊,距離那家出現怪談酒店的不遠處的居民樓上,那個曾經提醒過陳傳的小男孩捧着着一大盒營養膏來到一個窗簾都是緊緊拉起的房間門口。
他小心的推開門,房間裡面盤膝坐着一個身形高大的人,其身軀大半隱藏在陰影裡,但古怪的是,如果不是當面看到,根本感受不到這個人存在,不過從面容輪廓上,這個人長的十分英武,較爲顯眼的是,他的腰間則掛着一柄錘子。
男孩將營養膏放下,“先生,今天的份額。”
那人伸出大手,一把拿過營養膏,撕開吃了起來。
男孩站起身,離開之前不禁看了一眼那人腰間的錘子,那個人這時動作微頓,擡頭看向了他,“小子,你想學這個?”
男孩怔了下,隨即露出喜色,用力點頭說:“我想!”
然而那人接下來卻又不說話了,只是在那裡不停吃着。
男孩等了一會兒,見他沒回應,不覺有些失望,正想轉身離開,這時又聽那人說:“前面那個異常消失,我不會在這裡待多久了。”
男孩一愣,滿臉急切的問:“先生要走了麼?”
那人這時已經將整整一盒營養膏全部吃完,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說:“我會再留幾天,能學多少,看你的本事了。”
男孩頓時被一股巨大的驚喜所包圍。
“先別高興太早,”那人活動了一下頸脖,從地上緩緩站起來,從上俯視下來,說:“我的教導可不是那麼容易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