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十多個小時的行程,陳傳一行人火車下來,在沿道的堡壘駐地休整了半小時,隨後駕駛七輛武裝越野車從駐地行駛了出來,繼續往目的地開去。
饒顧問見着外面天色漸漸黯淡了下來,說:“我們需要在天黑之前儘量趕到下一個駐點!”
並不是所有的軍事駐地都在鐵路沿線上,有一些是沿着交融地的河流分佈的,有一些則是處在險隘地勢上。
他們此行所要去的地方,就是後一種。
而在夜晚到來之前,陳傳一行人在差不多六點的時候進入了當地的駐防地,而隨着他們進入了堡壘範圍內,黑夜彷彿於一瞬間降臨,回頭看過去時,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了。
剛纔饒顧問一路都很緊張,不停的看手錶,此時終於鬆了口氣。
與他一路心驚膽戰不同,陳傳三個都是格鬥者,有信心對抗外來的威脅,所以他們無論身體和精神狀態上來說都保持的不錯。
這個駐地只是一個小型堡壘,有五十多個人在這裡駐防,陡然涌入了這麼一支隊伍,稍微顯得有些擁擠了。
不過他們只是要在這裡住上一晚,第二天還要繼續向前,因爲知道他們是來執行緊急任務的,所以在駐守軍官安排之下,儘量給他們挪出了地方,給他們提供了水食。
吃飯的時候,陳傳問:“饒顧問,這裡過去還有幾個駐地?”
“過去還有五個駐地,我們還要走兩天。”
陳傳說:“這幾個地方距離列車軌道不遠,運送物資還算簡單,我看更偏遠處還有駐地存在,他們是怎麼解決補給問題的?”
饒顧問說:“一方面我們靠空運,一次能解決很長時間的給養,還有我們偶爾也能從一些當地人處獲得簡單的補給。”
“當地人,就那些遺民麼?”袁秋原在旁邊插口,他詫異的說,“他們還願意配合我們?”
饒顧問回答:“一部分是,還有一部分算是這裡的土著。”
“咦,還有土著麼?”袁秋原忽然來了興趣。
“說是土著,他們可能是更早變動期到來這裡的人,他們已經完全適應了這裡的環境,外貌和內裡都和我們有着些微的差別。有一項研究認爲,他們可能是我們兩到三萬年前的遠親,最近可能也要到數千年前了。”
袁秋原說:“嚯,這個遠親可夠遠的。”
饒顧問說:“這些人和那些帝室餘孽不同,大部分和我們保持一定的良好關係,因爲他們同樣恐懼對面的存在,並且長久在對抗着,在這裡面我們是站在同一立場上的。
畢竟他們接觸對面的存在比我們更早,掌握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信息,不過其中一部分對我們的敵意很深。”
陳傳說:“他們和帝室餘孽關係看來也不太好。”
饒顧問說:“是的,近百年來帝室餘孽經常仗着武力掠奪他們的財富和人口,侵佔他們的地界,所以他們在對待這個敵人上,他們也比較配合。”
陳傳點了下頭,其實他清楚,各國政府和公司也不見得是什麼好貨色,不過他們至少知道哪個是可以暫時合作和利用的,算是彼此需要,要真是沒了共同的敵人,各國政府和公司的表現恐怕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袁秋原咋舌說:“這地方可夠複雜的。”
“複雜?”
饒顧問搖了搖頭,“這纔到哪裡?我們因爲即將遠離鐵路沿線,所以接下來路段上還要小心交融地存在各種生物了,要是不小心闖進這些生物的領地,是有可能遭受它們的攻擊的。”
他解釋了下,交融地的生物大多數體型龐大,非常兇悍,這還算好,有一些武器可以針對,最怕遇到的是一些成羣結隊的種羣,出現的時候鋪天蓋地,十分難以對付,不躲在堡壘里根本擋不住。
所以他建議遇到就及時躲避,要是因爲不小心遭遇上而出現了損失,這種犧牲是十分不值得的。
等吃過飯後,饒顧問又拿了一張地圖過來,指着一個地方,“如果行程順利,兩天之後,我們就可以達到這裡了,編號‘七十三’的堡壘駐地了。
陳傳看過去,從地圖上看,這個小型堡壘正好堵在河谷入口處,在兩條山脈相交的尖口位置上,如果想去後方,不從這裡走的話,那勢必要繞一大段路,完全理想化的情況下,可能都要多走十天半月。
而在堡壘之外,前方只是分佈了一些哨點,而且比較稀少。再遠處,就是一片鮮紅色澤了,應該就是屬於舊王朝的控制區。
不過交融地廣袤無邊,世界上各個中心城都有進入交融地的入口,所以他們現
在面對的,只是他們這一邊的敵人。
不知道其他中心城是什麼情況。
饒顧問這時又說:“進入後方,有三個選擇,一個是大範圍迂迴繞道,不過那樣耗費時間太多,而情況時時在變,說不定那個時候我們派出去小隊都返回了,或者從後方徵召到了更多力量,所以‘鐵妖’不會選擇這麼做。
第二個選擇……”
他指了指某一處,“這裡,‘一零四’號堡壘,卡着一處上游河灣,那裡乘筏或沿河而下是非常容易的。
鐵妖想要帶着人馬從那裡,不可能不被發覺,並且就算被他溜過去了,我們也能把這一條後路給堵死,所以他要麼就是索性不管,要麼就是選擇將這裡拔除掉後再前進。
還有最後一處,就是我們要去的‘七十三’號堡壘。”
陳傳說:“饒顧問帶我們直奔這裡,是認爲鐵妖這次會把突破口選擇在這裡?”
饒顧問點頭。
“通過之前得到的情報,還有對鐵妖的性格和行爲模式的分析,我們認爲這一回,他最有可能從這處突破,進入我們的後方!”
秦青雀這時問:“饒顧問,如果他們發起攻擊,情報室預估的時間是在什麼時候?”
“鐵妖這次帶領的騎武卒不下五十個,按照路程算,如果是直奔‘七十三’來的,那麼還有三到四天就能達到那裡了,最多比我們晚一兩天,如果他們不顧惜馬力,晝夜兼程,那麼可能一兩天之後也能到了,所以我們時間比較緊。”
陳傳目光凝注地圖上面,“那我們就儘快趕到那裡。”
休息了一晚之後,他們白天加速趕路,行程還算順利,在一天半之後,就來到了七十三號堡壘,這裡駐守了兩百多名士兵,並且常年有一個第三限度的格鬥者守衛在這裡。
這位叫作海誠的格鬥者五大三粗,雙手都已經被替換成了植入體,連一隻眼睛同樣替換了,年紀已經有五十來歲了,不過格鬥者這個年齡段並不會減損多少實力,而且經驗更爲豐富。
這位已經通過電臺得知他們這次是來專門來對付鐵妖的,所以早有準備,並且表現的很熱情,因爲這位有幾位好友和不少部下就是在這個鐵妖的襲擊中被殺死的。
陳傳讓小隊進行休整,他自己則和海誠談話,瞭解這裡的情況,這時他見有一個十四五的少年在遠處看着他們,並且還湊到袁秋原面前試圖打聽消息。
他看了一眼,問:“海守備,你們這裡還有年齡這樣小的士兵麼?”
“他啊。”海誠摸了摸腦袋上的短髮,說:“怎麼說呢,他爹是咱們大順人,據說還是我老鄉,當初就是駐守在這裡前輩,後來相中了這裡的一個土著女子,索性就在這裡成家了,後來也沒回中心城。
我這位老鄉走的早,留下兩個兒子,大兒子和他一樣,加入了駐守部隊,挺好一個小夥子,後來鐵妖襲擊了我們的巡邏隊,整隊人包括這小夥子都死在了鐵妖手裡,這小子一心想爲他兄長報仇,所以一直留在這裡找機會。
其實我本來趕他回去,可我琢磨着,我要是不答應,這小子指不定自己就跑出去了,但他母親的家族在這裡很有勢力,如果他再出什麼事,那恐怕會影響我們的關係,所以乾脆把他當勤務兵留在身邊了,也算給他個念想吧。”
陳傳點點頭,說:“會有機會的。”
他讓海誠指派了一個瞭解周圍情況的士兵,帶着自己在周圍轉了一圈,熟悉了下堡壘四周的地形。隨後回到了堡壘內,與饒顧問一起討論和佈置具體的戰術。
不過他們一連等了兩天,卻沒有見到鐵妖的身影。
而在這時,他們通過電臺收到了一個消息,說昨天夜裡,有小股部隊從一零四號堡壘扼守的河面上通過。
崗哨進行了長時間的機槍掃射,在天亮時發現江面上的攔截索被絞斷了,還在下游發現了一匹被打死的龍鼻馬,疑似過去的就是鐵妖一行人。
這個情報一下打亂了他們原先的佈置,難道說鐵妖這次並沒有打算走這裡,而是選擇從另一個地方進行突破?
假如是這樣,那他們這回就是守錯位置了。接下來似乎只能選擇從這裡撤離,去追擊這夥人了。
然而饒顧問卻是對此十分堅持,他對陳傳說:“不,我還是覺得那邊不是他的選擇,這極可能是對方放出的煙霧彈,鐵妖的目標,應該還是我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