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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然的收回手中的qiang,男人拿起手機,機械而僵硬地陳述:“任務,完成。”

對面沒有聲音,沉默,之後是瘋狂的笑聲。

仔細傾聽,那笑聲中夾雜着一些激烈而又複雜莫名的東西。

“哈,哈哈,哈哈哈……終於,我們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這樣,就再也回不去了吧。

再也回不去了啊,秦。

‘ANA餮H”

內存,激活。

一幕幕被強行壓抑在記憶深處的前塵往事好象走馬燈似的在腦中閃過。

“我是贏弈,記住,我叫贏弈。”

“阿燊,對不起!還有,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阿燊,我愛你,只愛你。”

……

……

……

什麼都不知道會比較幸福吧。

再也無法穩住身形,顫抖地跪倒在一地血泊中。

“弈!”

捧着頭,秦燊木愣愣地看着急救室門上的紅燈閃爍,感覺像似毫不留情的嘲笑。

難道不是自己說會保護他的嗎?

難道不是自己說會愛他一輩子的嗎?

難道不是自己說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的嗎?

……

難道,不是自己害得他現在生死未卜地躺在哪裡的嗎?

命運真是一個醜陋而又喜怒無常的女人。

混賬,狠狠的一拳敲在不鏽鋼的凳子上,虎口崩裂。

那就罰我陪着你流血吧,弈!

高高地舉起左手,帶着詭異的笑容看着鮮血一滴滴順着手腕蜿蜒而下,滴在急診室的門口。

逐漸形成一個小小的水窪。

扎着繃帶的左手也開始隱隱作痛。

痛吧痛吧,痛死你們最好。

秦燊默默地詛咒,好象這雙手本也不是他的。

就在他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之際,燈滅了。

門打開,走出一個醫生。“誰是病人的家屬?”

他強撐着站起,“我是。醫生,情況怎麼樣?”

“對不起,但是我們已經盡力了!”穿著白袍的醫生一臉的疲憊。

秦燊的臉色在瞬間變得煞白,甚至有些許奇異的透明。

他的身形搖搖欲墜,整個人開始顫抖。

“接下來的,”醫生拍拍他的肩,“就要看他自己了。”

秦燊立刻擡起頭,“那也就是說,他現在還活着?”

醫生被那對彷彿燃燒着鬼火似的雙眼牢牢瞪住,整個人禁不住一陣發寒。

“嗯,雖然手術還是比較成功的,但是子彈在近距離打中心臟,所以他還沒有脫離危險期,關鍵看今後三天了。”

“噢。”他覺得所有的力量都已經離他而去,唯一剩下的只有虛脫的感覺。

自己的一切好象就吊在一根髮絲般粗細的棉線上。

“謝謝你了!”

307病房

秦燊隔着氧氣罩撫上贏弈消瘦而憔悴的臉龐。

“弈……”他癡癡地念叨。

“你醒過來好不好?只要你醒過來,隨便你做什麼都好。我知道是我錯,我答應你會回來卻失約了。

無論你想怎麼懲罰我我都可以接受,只除了不要不理我。”

他的手溫柔的遊移着。

“醒過來,醒過來好不好?你那麼厲害,那麼驕傲,身爲意大利之光,怎麼會輸給一顆小小的子彈?

所以,所以醒過來好不好?”

他看着那蒼白的脣瓣,好想把它吻到鮮紅欲滴。

“求求你,求求你,睜開眼睛,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秦燊愛你,安德烈愛你,格林愛你,霍華德也愛你,每個每個我都愛上了你。

所以請你負起責任,好不好?弈,求你了。”

“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可以把我壓在下面,都沒有關係。”

“我記得你的笑,記得你的淚,記得你的強勢,也記得你的無助,可我不想就靠這些來度過之後的每一年,醒過來好不好?”

“你醒過來,我們再一起出去玩,一起拍照,讓他爲我們做成拼圖,我陪你一起拼,拼到我們兩鬢蒼蒼,拼到地老天荒。”

“弈,我愛你還沒有愛夠,我許給你滿滿的幸福還沒有送到你的手上,你許了我的永遠到今天還不滿一年,所以,所以請你醒過來,醒過來,好不好?”

透明的氧氣罩上滴下了溫熱的水珠,一滴,兩滴,三滴……

“父啊,如果我有罪,請懲罰我。

父啊,如果弈有罪,請懲罰我。

所有的罪都是我的罪!他是無辜的,請把他還給我。”

寂靜的病房裡反覆的迴盪着這些被天堂拒之門外的無助乞求,而贏弈的雙眼依舊牢牢緊閉,不曾睜開。

刺耳的電子鈴聲打斷了秦燊的喃喃自語,他想他知道那是誰。

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着“你有新郵件”。

點開,十個字在屏幕上閃爍。

11點,燕尾服,東京灣碼頭。

秦燊收起手機,“這樣,也好。把該結束的全部結束掉,然後我就可以專心地回來陪你了,弈。”

“我發誓,這次我一定會回來,無論到哪裡,你都不要想拋下我。

不管是下地獄還是上天堂,我都會在你身邊。”

隔着氧氣罩,他印下一個最深情的吻,雖然是冰冷冷的。

“等我……”

‘ANA餮H:希臘語,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