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神：這件事真的要感謝應先生了，要不是有你，瘟月就要在人間惹出大亂子了，我也會被玉帝陛下處罰。
一川風月：分內之事，不必客氣。
衰神：對了，我……我還有個小小的問題……
一川風月：什麼？
衰神：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應先生喜歡什麼，就不知道該送什麼東西，實在很想嚮應先生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一川風月：你指的是紅包嗎？
衰神：啊……對啊。
一川風月：關於這個，我也有個冒昧的問題想要請問。
衰神：什麼？
一川風月：是不是衰神的東西，都會自動沾上一點不好的……比方說黴運？
衰神：啊啊啊啊啊！！！！
一川風月：怎麼了，怎麼了？反應不用這麼大吧？
衰神：不是，抱歉，實在抱歉。
一川風月：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衰神：是不是上回的橡皮擦給你帶來了一些麻煩？
一川風月：……往事不堪回首。
衰神：我忘了，真是對不起。你說的沒錯，凡是經過我手的東西都會沾上一點黴運，不可避免，我也不想這樣的，實在對不起。
一川風月：我知道，沒關係，天職難爲嘛。
不知道爲什麼，應小川竟然能夠想象得出，此刻屏幕對面的衰神，一定是紅着臉又一臉慌張的表情。
衰神：我，我一會兒給你瑤池水，你用那個泡泡，就能把黴運泡掉。
一川風月：那就再好不過了。
衰神：可是，應先生，我還是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應小川靠做任務獲得紅包那麼多次，還是頭一回，被神仙追着問想要什麼。
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放過。
他手裡剩下的那些紅包絕大多數都是輔助類紅包，缺了點主動性，思考片刻的功夫，應小川就知道自己缺點什麼了。
一川風月：我想要武器類的紅包或者是攻擊類的紅包。
一川風月：可以嗎？
衰神：當然可以啊！我真是太高興了！武器類的紅包我沒用，但是我有很多的小毒包，可以打包一份給你呢！
一川風月：也可以，謝謝。
衰神：你等一下我，我去打包一下。
說完，衰神就匿跡了。
窺天鏡上的微信跟普通手機上的微信區別最大的一點兒就是，一旦對方退出軟件就會收到消息提示，這點跟以前的QQ是一樣的。
出租車抵達酒店。
應小川下車，李冕剛要跟來，被他攔住，“你別跟來了，回家去吧。”
“爲什麼？”李冕表情委屈，宛若一隻迷路的小獸，陷在黑暗中，找不到方向。
應小川不爲所動的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該回去跟你爸媽說一下。”
李冕道：“可是我不想回家，也不想跟他們說這些。”
“那你想怎麼辦？”
李冕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他們肯定受不了這些。”
應小川看着他，看了會兒，忽然道：“先不上去了，我還想抽根菸。”說完，就沿着街道往前走，走到一處花壇前，應小川從兜裡掏出一包煙跟一隻打火機，蹲下來開始抽。
李冕道：“給我也來一根。”
應小川斜睨了他一眼，“你自己沒有嗎？”
“我很少抽菸的！”李冕一臉認真。
應小川瞥着他那一頭的紅包，笑了笑。
李冕感覺自己正受到一絲羞辱，憤然道：“不是每個染頭髮都必沾菸酒。”
“別急，我只是吃驚而已。既然你不抽菸，那就別學了，抽菸又不好玩。”
“也不是不是不抽，就是不常抽。我現在嗓子癢，你給我來一根。”
應小川不二話，遞過去煙跟打火機。
李冕在他身側蹲下來，動作並不嫺熟的點菸。
深夜寂靜，星光鋪地，耳邊鳥鳴聲聲，街道上幾乎沒有車輛往來經過，夜色將氣氛渲染的極其到位。
抽完一整根菸，李冕又點了一根。
應小川側首看着他，手指間銜着的煙靜靜地焚燒，眼看見底了也沒見他正兒八經抽上一口。
“我真不想回去。”
“嗯。”
“我該怎麼說啊，不知道，太糟糕了。”
“嗯。”
“我爹倒是心理素質挺強的，我媽儼然把他當成半個爹看待了，我是怕她接受不了。”
“嗯。”
“你說，你說他真的要我的命嗎？”李冕伸手抹了把眼睛，嗓子裡染上些許哽咽。
應小川思索片刻，點點頭，“是吧，陣都擺好了，就等你入坑了。我想想，要是當時晚個片刻的話，估計你現在就是一具屍體。”
李冕沉默一瞬，哀怨道：“你就不能說話委婉點嗎？給我點安慰也好啊。”
“不知道怎麼安慰男人，聽點實話不好嗎？”
“他媽的，我以爲他真的，真的是……媽的……騙子！”李冕連罵幾句，往喉嚨裡狠狠倒抽幾口涼氣，抑住舌頭根部一股股涌上來的麻癢，咬着牙關。
一向口齒伶俐，現在卻連一句基本的話都表達的詞不達意。
太多了，想說的話太多，想問的問題太多，腦海裡脹滿了十萬個爲什麼，以至於完全不知道從何說起。
寒心。
心冷的透徹，被最親近的人背叛，像把他所有的反應力都抽空了。
腳踩在地上虛綿，人就跟做夢一樣。
“慢慢說，不急。”應小川伸手在李冕的背脊上輕拍幾下，宛若定心丸，李冕頓時感覺心裡踏實不少。
李冕逐漸平靜下來，說道：“俞老頭在我出生沒多久的時候就在我身邊了，我小時候體弱多病，城市的環境不利於我長大，他就陪着我一起住在鄉下我爺爺的家裡。八歲之前吧，我都住在村子裡。一半是爺爺養着，一半是他。我記得，村子裡經常會鬧妖怪，喜歡偷女人跟小孩，好幾家的女人跟小孩都被偷走了。”
“有一天晚上，我住在我姑姑家裡，看到了一隻黃鼠狼，那隻黃鼠狼對我笑笑，我就什麼都不知道。後來，等我醒過來。爺爺告訴我，那是黃鼠狼妖，來偷我跟姑姑，被俞老頭跟抓住了，俞老頭還把黃鼠狼一家全都殺死了，掛在村子口裡，但是他救出了所有的女人跟小孩，讓他們一家團聚了。那時候我覺得，他真是個英雄。”
“他殺了黃鼠狼一家是爲了吸取他們的能量去修煉吧。”應小川默默道。
“……嗯，現在想想，他的目的沒有那麼單純。”李冕鬱悶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