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海山攥着帶着夏梨香味的帕子,心中喜滋滋,這可比送他個新帕子好的多了。
夏有德接過籃子,掀開籃子的紅布看了一眼,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成了,成了!這事兒就這麼成了!”
李香蓮雖然不喜夏有德這種見錢眼開的作風,但是也慶幸這是個眼皮子淺的。否則,他要是獅子大開口,這親事還真是不好說了。
她不知道的是,夏有德之所以現在這麼好說話,完全是因爲已經獅子大開口過了......
“既然夏家大哥允了,那就將夏丫頭的生辰八字告知於我吧?”
夏梨知道只是六禮中的問名,只是她不知道她這糊塗爹還知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幸好當年她娘去世的時候,將生辰八字告知了她,她還不算是一無所知。
夏有德不負衆望,果然搖了搖頭,拎着籃子進了屋子,“生辰八字什麼的,老子早就忘了,老子連自己的生辰都沒記住,怎麼會記這麼個喪門星?!”
聽着夏有德喊夏梨喪門星,於海山當下臉就黑了,李香蓮也沒有想到,納親也算是個喜事兒了,這夏有德卻還是連點臉面上的活都不做,臉上的表情有些訕訕。
夏梨許是從小聽到大,已經習慣了,見着她爹回了屋,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只要他允了就好,生辰八字,她自己是知道的。
夏梨尷尬的笑了笑,引着他們進了自己的屋,纔對着他們說道,“王嬸子,於大哥,你們先坐,我去給你們燒壺水去。”
也是,哪裡有人在門口談親?連讓人進屋喝口水都不讓,大概也就夏有德能做出這事兒了。
李香蓮也能感覺到夏梨的尷尬,也不與她客氣,徑直坐在了凳子上,“你也別忙活了,還是正事兒要緊,嬸子就問問你,你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嗎?”
夏梨偷偷看了一眼尚未落座的於海山,見他也一臉認真的等着自己的答覆,點了點頭,“知道,我娘去世前告訴過我。”
明顯得能夠感覺到於海山鬆了一口氣,李香蓮也爽朗的笑了開來,“那就好,你告訴嬸子,你的生辰八字是什麼時候啊?”
大戶人家的問名都是寫在一張字條上的,但是農村就不一樣了,農村大多數人都不會習字。顯然夏梨也不會,她要養活一大家子已經夠不容易的了,哪裡有閒錢去學堂?
“永嘉十六年三月初三子時。”
於海山一聽,心中默默算了一下,這麼說來,自己可比夏梨大了十歲零八個月了,確實是有些老了。
這麼一想,於海山有些不開心了,偏偏李香蓮還不忘扭頭問他,“不知海山兄弟的生辰八字是什麼時候啊?”
說完不等於海山答話,她自己先笑了起來,“瞧瞧這輩分可真是全都亂套了,不若今後海山兄弟也跟着夏丫頭叫我嬸子?”
夏梨坐在板凳上,低着頭瞅着鞋尖,默不作聲。
於海山到底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窘迫僅僅也就維持了一小會兒,他就厚着臉皮從善如流的應道,“王嬸子,我乃是永嘉五年七月初七酉時的生辰。”
李香蓮被他這一聲喚的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夏梨再也在屋子裡呆不下去了,站了起來。
“我去廚房燒水去。”說完就飛快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