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笑了,一笑就露出滿嘴的黃牙,直看得魚兒想吐。“這小姑娘不賣”猴子接着說出了讓魚兒大跌眼鏡的話。不賣,不賣放屋裡做什麼。魚兒翻了翻白眼。“您可往那兩丫頭裡邊挑了,這小姑娘有病,好不了,您買了回去,回頭沒了人,還不得上這來找我,我可不願意吃那官司,就這丫頭,可是讓着我賠了”猴子解釋着。魚兒這才釋然,難得這猴子還有些職業操守。
“有病,什麼病”何氏說話了。“不知道什麼病,反正大夫瞧了,說這病沒有辦法醫治,我可是倒了大黴,那會,瞧着這丫頭水靈,便買下了,誰知卻是個賠錢貨”猴子還想往着下說,魚兒忙打斷了“那個丫鬟呢,就是穿綠色衣服那個,怎麼賣”,那着綠色衣服的女孩子約有十三四歲,看着濃眉大眼,是個壯實的。魚兒這邊和着猴子開始談價錢,何氏卻是瞧着那小姑娘有些個難受,這麼小便得了病,這以後定是連個裹身布都沒有,便讓着這人伢子拋屍荒外了。
“不行,那丫頭年紀不大,還做不了許多的事情,我要成年的,你要這麼貴,我便不買了”魚兒不滿意猴子開出的價錢,五十兩,這不是搶錢嘛,這坊市裡的丫頭哪要那麼貴,自己來之前也是打探過行情的,這猴子無非見着自己和娘是真的想要,便坐地開價。“姑娘,這五十兩可不貴啊,你瞧瞧那丫頭,瞧瞧那身子骨,再過得兩年,可是能當男人使,劈柴擔水都是沒有問題,最要緊的,她是個無父無母的,毫無牽掛,你也不必擔心她日後手腳不乾淨”這死猴子是一點也不讓。要不是見着娘站在這不走,魚兒還真想去找下家。“五十兩也可以,那你再給我將那小姑娘給添上,反正你留在這也沒用,到時候,你還費了力氣拖了她去亂葬崗”魚兒倒也不是發善心,只是就是不願意看着這猴子佔自己這麼大便宜。
這小姑娘還不知是什麼病,不過好在不是傳染病,要不這猴子也不會讓着她和衆人在一起。自己買了回去,再找了大夫好好看看,如真是個好不了的,便算是給娘積德,讓這小姑娘好好走完餘下的日子,要是好得了,就讓着她好好的給自己幹活,也不枉自己買下她。“行吧行吧,五十五兩,搭上這小丫頭”猴子表現出再不肯讓步的樣子。何氏用着殷切的目光看着魚兒。
好吧,掏銀子。猴子進屋喊上了魚兒要買的二人,一行五人走出了坊市,往着衙門走去。見着病弱的小姑娘走路都似無力,魚兒便讓着何氏先帶了小姑娘回繡坊去,自己和着猴子去衙門畫押立據。一路上,猴子喋喋不休的說着魚兒可是佔了自己好大便宜,自己這都買一送一了。魚兒都氣樂了,自己買下個病罐子,自己反倒還佔了便宜。
其實何氏之所以要買下這小姑娘,是因着看這小姑娘的長相頗似以前服侍自己的一位心腹丫鬟,因此才動了惻隱之心,堅持着要買下,只是,何氏也知道,這世上相似之人很多,事情也不會這麼巧,看且看着這孩子的病到底能不能好得再問過這孩子身世,如果這孩子真是自己以前那丫鬟的,自己也好盡了心意。
等着魚兒領了另一位丫鬟回來,何氏已是帶着病弱的小姑娘梳洗一番了。清洗乾淨的小姑娘倒比得先前多了些精神。“魚兒,這丫頭叫雨兒”何氏已是同着雨兒溝通一番,知她今年十二歲,不過對於自己是何方人氏,小姑娘卻是記不得了,只說着自己從小就被人拐離了父母身邊,以前是在大院裡伺候着那家的小姐,只是後來自己生病,那家人便將着自己賣了,輾轉纔到了這裡。
魚兒領着的這位姑娘叫燕子,今年十四,這燕子倒是縣城附近村莊上的,只是因着不願意被了母親拿了自己去給哥哥換親,便逃跑,被着父母抓了回去,一次兩次的逃跑,讓得父母發了狠,將着燕子賣了,到了人伢子這裡卻是逃也逃不了,有了賣身契在人家手上,這天乾國卻再沒了自己的容身之地,這邊心灰意冷隨人擺佈。
新買下的倆丫頭給何氏和魚兒鄭重的跪拜了,此二人也算是瞧出何氏和魚兒是善人,便也想好好的跟着這樣的主子,特別是雨兒,知道自己是個帶病的,這能活下多少日子也未知,能在死前過上段平靜的日子,是雨兒最大的奢望。縣城事了,魚兒便和着如意告辭,走之前,也特意宣佈瞭如意的工錢也是漲上一倍,如意雖是當着自己是白家的人,可這能漲工錢之事,怎麼也是個高興的,這銀子可是自己能自由支配的。
魚兒沒想着在縣城給雨兒瞧病,這縣城要能瞧了,那猴子也不會將着雨兒這般賤賣給自己,這縣城的大夫定都是給雨兒下了定論,斷定雨兒是活不了。要想給這小丫頭瞧病,還須得託了肖熠,讓着王府上的太醫給雨兒好好的瞧瞧。趕上馬車,往着家裡回去。路過鎮上時,又拐去乾菜鋪子,瞧瞧小虎,順帶將着如意給小虎做下的衣裳給了小虎,還是如意貼心,幫着家裡每人皆是做上一身新衣裳。
到家後,魚兒便將着自己往日的舊衣都找了出來,按着長短給雨兒和燕子分發了,這二人自是高興,心裡慶幸自己找到好人家了。當晚,燕子便是跟着何氏進了廚房,這梅子自有孕後,何氏便沒再讓梅子進廚房,自己將着全家的飯攬下一個人做了,倒也辛苦。這雨兒的手藝卻是比着梅子還要好,讓着何氏是驚喜了一把,只是,從着這姑娘以前逃跑一事,怕是個有主見的,這日後的調教卻是要嚴厲些。而雨兒生怕大家嫌棄了自己是個有病身,吃了飯,便忙忙的收拾了碗筷,進了廚房洗去。
何氏本是見着雨兒身子不舒服,不想讓她做這些個事情,自家現在也能養得起一個吃閒飯的人,只是,魚兒拉住了何氏,讓着雨兒擔待些家務更好,也讓着她心裡舒坦,覺得自己並不是個無用之人,反倒對她的病好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