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事了,如意趕回乾菜鋪子,將着結果對還等候着的雨兒一說,雨兒這就準備返回築香苑告知於魚兒。“雨兒,要不你再多等會,我去小美那邊取了做好的衣裳,你帶回去給魚兒,這衣裳是小美特意給魚兒做的,魚兒現在身子一天比一天大,小美就做了幾件寬鬆又好看的衣裙給魚兒,今兒一早過來就和我說了,說這衣裙今日就能做好,讓我有時間去取了帶回去,她這幾日是要留在繡坊中的,正好,你同我一塊去取了吧”
雨兒想了想,這回去也不急着這一會,便同意了,二人上了馬車就往着玲瓏繡坊而去,穿過繁華的鬧市,馬車停在了繡坊門口,二人下了馬車,就往着裡頭走去,繡坊裡的姑娘們,早就認識得這二位,任着二人直驅而入,往着裡頭去找小美。
“如意姐,你來了,雨兒也來了”小美從着裡屋走了出來,正好撞上要進去的二人,“你不是說着要帶了衣裙回去給魚兒嘛,正好今日雨兒來了,一會就要回去,我就帶了她來你這取,早拿了回去不更好”如意說着自行先坐下。“好啊,不過可是要再等一會,還差着最後一隻袖子上的圖案還沒有繡好,再得一時辰就夠了”小美從着櫃檯上倒了茶水,遞給如意和雨兒。
三人坐了,隨意閒聊着,“喲,這塊手帕子上面繡的圖案好別緻啊”雨兒看着擺在櫃檯旁邊的長臺子上一溜兒的手帕中間的一幅說到,“這個啊,我也覺得好,我還覺得頗有我孃的繡風,這個我們繡坊裡新來不久的繡娘繡下的”,說到這個繡娘,小美可是打開了話匣子,從着這繡娘當日來的情景,再到這繡娘來到繡坊後,基本上是從來沒有出過繡坊,只在裡頭內院和着這前面的繡房裡頭來回。
拿了幾個月的工錢,也沒出去逛過街,也沒有給自己置上新衣,只穿着那些箇舊衣,還是小美看不過去,從着街上買了幾身普通的衣裙送與了她。好在,這繡娘是個勤快的,每日裡,早來晚退,繡的東西又快又好,小美有次還特意拿了何氏往日繡給自己的手帕子,照樣讓着這繡娘繡了,沒想到,這繡娘繡出的,竟是和着何氏差不多了多少 ,幾可以假亂真。
要不是想着這繡娘和着自己親孃是八竿子打不着邊,小美都還要以爲這繡娘是和着自己親孃一同學了繡藝的。這繡娘也就是欣怡,要說這欣怡來到繡坊後,一直說話很少,只顧着每日裡埋頭繡着東西。也不和其他人過多的交流。
“小美啊,都等這大半日了,還沒繡好啊”如意都坐不住了,這許久了,還沒好。“要不,我們進去看看吧”雨兒提議到,雨兒也是等得心焦,這天黑前還得趕回築香苑裡去呢。“好吧,走,我們進去看看”小美帶了如意和雨兒往着裡頭走,掀開簾子,裡頭有十數位繡娘在安靜的做着繡活,偶爾也有繡娘出聲同着旁邊的人聊天。
“看,就是那個繡娘,剩下的那隻袖子就是她在繡着,繡的可好看了”小美小聲的對着如意和雨兒說到。二人看過去,從着側面看,倒也看不清這繡娘長什麼樣子,不過從着側面看,倒也看出這人定是個相貌不錯的。“走,走”小美揮手,帶着二人往着欣怡身後過去。靜靜的站在欣怡後頭,三人看着欣怡手中的繡活。
袖子上正繡着的是幾朵淡黃色的花朵,花朵小而精緻,所以多耽誤了時間。三人站在欣怡身後,欣怡是全然不覺的。看着欣怡一針一線的將着最後的一朵小花兒繡好,三人同時呼出了一口氣,總算是完工了,這繡好了,只要將袖子縫到衣裙上去就可了。“呀”欣怡一回身,沒想到身後站了三人,倒把自己嚇一跳。
“錦秀姑娘”欣怡站起對着小美微微低頭,將手裡的袖子遞給小美,這縫製的工作是另外一位繡娘完成的。“你繡的真好”雨兒誠心對着欣怡說到,雨兒和着魚兒一樣,是拿不了針的。欣怡這纔看向說話的雨兒,這一看之下,心裡莫名的覺得溫暖熟悉“姑娘誇讚了,民婦的手藝也就一般”
“是真的好”如意也這般說着。“看看,這小花朵兒,真是小巧又精緻”雨兒猶自拿着小美手裡的袖子看着,“好了,好了,我拿去那邊給她們縫製”小美說着就往着旁邊去了。
欣怡直勾勾的往着雨兒還露在外頭的手腕,雨兒的手腕上戴着個銀鐲子,鐲子上有個小鈴鐺,只是,鈴鐺早已不響了。這鐲子是小時候就戴在手上的,後來長大了,鐲子戴不下了,雨兒又拿到首飾鋪子裡,將鐲子重新打了,加了些材料進去,只是,鐲子的式樣和着原先一樣,鈴鐺還是以前的小鈴鐺。
欣怡發了一會呆,搖頭想想這不可能,自己往日給那孩子戴的鐲子是多大,現在眼前這姑娘的手腕又是多大,那鐲子也是套不進去的,只是欣怡不死心的是,那鐲子上的小鈴鐺,明明是十分熟悉的,每日夜晚孤獨無眠時,無時不刻的回憶着孩子被搶的那日身上一點一滴的穿戴。
“嬸子,你能幫我繡個手帕不”雨兒是不好意思麻煩何氏的,這繡娘倒是可以的,不怕小美不同意。“姑娘想要什麼花樣的”欣怡一口答應了下來,從着長相,欣怡不敢斷定,畢竟當年孩子那般小,女大十八變,現在的樣子,自己肯定是認不出的。“喏,就這個”雨兒伸出手拿起旁邊架子上的一個花樣。
“姑娘這腕上的銀鐲子倒是別緻,這鈴鐺好看的很”欣怡終是按耐不住,想要試探一番,雖知肯定結果是失望的,可到底有那麼一絲僥倖。“這個啊,這個才難看了,我魚兒姐都說要給我丟了這個”雨兒說的是真的,魚兒不止一次嫌棄這個難看。雨兒從小沒見着自己親孃,只知道從自己記事起,這個鐲子就在手上戴着,怎麼也不願取了下來。
“咦,雨兒,我覺得你和怡嬸子長得好像哦”小美那邊已是縫好了袖子,拿着衣裙過來,見着欣怡和着雨兒並排站在一處,不禁脫口而出。當初,欣怡進來繡坊時,小美就老是覺得這怡嬸子同着自己認識之中的哪一個人長得好像,這下,雨兒過來了,二人站在一處,小美才知道,相像的是這二人。
“還別說,真是這麼回事”如意也好好看了,得出這個結論。雨兒有些鬱悶,不是吧,有像嗎,自己可是瞧不出來。而欣怡,心裡卻是翻江倒海,剛纔見着那鐲子心裡本是有些希望,見得現在連着錦繡姑娘都說着像,莫不是真的......
“好了,好了,不和你們鬧了,衣裙好了就快給我吧,我還得趕着回去呢”雨兒一把拿了小美手中的衣裙,往着外頭走,莫名其妙的說着自己同別人像,自己雖是對那繡娘有好感,可到底雨兒心裡,還是有些在意的,自己是個從小就沒娘,要像,也得像自己親孃,像個外人算什麼。
望着朝着外頭走的雨兒,欣怡心裡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管這姑娘到底和着自己有沒有關係,只願着她下次還來這繡坊,還來這裡屋。復坐在椅子上,手上的針線走得更快,總是有了些希望,多做些活兒出來,就可多攢下些銀子,哪日天若佑着自己,找回了孩子,定當去那廟裡多多的燒上幾把香。
“都是你們,東拉西扯的,看這天色,回去都要黑了”雨兒埋怨着,從着繡坊出來,拿了衣裙本是要直接回去的,又被着小美拉了自己還有如意去到那街上的酒樓吃了中午飯,到得這會出來,回去肯定是要黑了。
“怕什麼,我也不回鋪子了,同着你一同回去吧”如意也上了馬車,至於阿布那裡,見着自己沒回鋪子,當知道自行回去的。“如意姐,你說我真像那繡娘嗎”雨兒好好問着如意。如意想了一會,點頭“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雨兒再不問了,低了頭,靠在馬車裡閉目歇息起來,每孃的孩子是孤單的,雖是有了何氏這個乾孃噓寒問暖,可在每個孩子心裡,親孃是無人能比的。
親孃的愛蓋過天,他人對自己再好,也是無可替代,雨兒雖是從小顛簸流離,被着人販子賣來賣去,還差點病死,可心裡一直對自己的娘沒有絲毫的怨恨,一直覺得她肯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纔將自己丟掉。雨兒是性子是極好的,性子裡沒有一絲的陰影。
等回到築香苑,天已大黑,好在回去的路上平整,又點了燈籠,一路無事。到了苑裡,雨兒先和着魚兒交代了今日的事情,如意也走了進來將自己去孫家酒樓的事情說了一遍,魚兒這才放了心。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