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向晚的關心,向憐兒卻滿心的以爲她這是在嫉妒自己,氣的向晚當即決定不再理會她,
本來向憐兒還想着,自己如今已經成了皇上的人,又是在這桃花澗,皇上還親口答應了要來迎她入宮的,向晚必定會照料自己幾分,誰想她卻連理也不理自己。
實在不想回家再過被楊氏壓迫的苦日子的向憐兒,賴在向晚身後。
“五姐姐,你能不能讓我先在這裡住下?”
向晚瞥了她一眼,不作聲,擡頭叫綠枝,“我先回去了,毛豆還不一定在家怎麼鬧呢。”
綠枝忙從廚房裡提了個食盒出來:“小少爺不是愛吃晚記的玫瑰酥嗎?這是我硬纏着梅嫂子跟她學來的,姑娘且拿回去嚐嚐。”
“好丫頭,我不求別的,只願你的廚藝能趕得上你明月姐姐就成了。”向晚笑着接過食盒子,轉身便走。
向憐兒繼續跟上:“五姐姐,你不讓我住在這兒,想來是怕耽誤你做生意,讓我去你家住幾天也行啊,真的只住幾天,等皇上來接我我便跟着皇上進宮去,到那時……”
“到那時又怎麼樣?你以爲我還巴望你能給我帶來榮華富貴?”向晚冷笑道:“我還真不稀罕。”
說完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一點機會也沒留給向憐兒。
看着她上了馬車離開,向憐兒站在那裡,剛纔的可憐模樣早已經變成了惡狠狠的樣子,恨不得要咬人一口似的。
“拽什麼拽!不就是個世子妃嘛!向晚,你給我等着,等着我收拾你的那一天!我一定要把你狠狠的踩在腳底下!”
“你憑什麼要比我強?憑什麼能比我強?我向憐兒除了是庶女之外,哪一點差過你了?當時你被趕出來都沒死掉,真是便宜你了!不過這一回,等我進了宮,哼!”
她跺着腳轉身離開,綠枝的乾孃王嬤嬤才從門口走出來,一臉驚恐的看着她遠去的方向。
心想夫人怎麼會有這樣的妹妹,簡直是蛇蠍心腸,得趕緊去告訴夫人才行。
可夫人剛走啊,王嬤嬤轉身一陣小跑去廚房把綠枝叫了出來,把自己剛纔聽到的事情告訴給她,推着她道:“你快找韓默,讓他趕緊去告訴夫人,我這心裡可不踏實。”
綠枝也有些後怕,生怕自家姑娘再一個心軟,萬一收留了六姑娘可怎麼辦,這不就是引狼入室嘛。
她把手裡的活交給李嫂子,就忙忙的去後院找了韓默,催着他去了秦安城展府。
韓默到的時候,向晚也纔剛剛的下了馬車,韓默不會說話,乾脆就把綠枝跟他說的全都給複述了一遍。
“原來竟是她當初陷害我嗎?”向晚的心頓時一涼。
她原本只以爲自己那個六妹妹是個好裝可憐博同情的,原本卻還是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我知道了,你要不要在家裡吃了晚飯再回去?”
其實在她心裡,早已經把娶了綠枝的韓默當成自家人了,他更像是一個哥哥,一個憨厚老實的大哥。
“不了。”韓默撓了撓頭,“綠枝還等着我呢。”
含笑看着他離開,向晚轉身要進門,突然撞到了一堵肉牆上,忍不住揉了揉鼻子擡頭看了一眼。
“怎麼站在這裡?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展牧伸手拉住她的手:“既然向憐兒她這麼待你,你又何苦再去念及那姐妹之情!”
“我哪裡念及什麼姐妹之情了,她今兒個要上咱們家來住,我都沒搭理她,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了。”
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向晚擡頭笑着看他。
“喏,綠枝做了玫瑰酥,咱們快點去看毛豆吧。”
想起兒子,向晚的嘴角就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不管別人對自己如何,自己身邊有太多太多對自己好的人,所以,自己纔不會再去傻乎乎的念及什麼姐妹之情呢。
日子一轉眼就過去了。
過年這一天,整個展府都是熱熱鬧鬧的,梅嫂子帶着兒子軒哥兒,還有李秋生一家子,再有明月和向子凡、韓默和綠枝,楊齊和清風等等,所有無家可去的人都被向晚請到展府來了。
整個府裡的空院子都被住的滿滿的,再加上一下子多起來的孩子們,頓時熱鬧極了。
就連展牧都笑着說;“還是人多了熱鬧,這府裡有多少年都不曾這麼熱鬧過了。”
向晚一邊幫他試新衣服,一邊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你才搬來多少年,就敢說這話。”
展牧呵呵笑笑,拉着她坐在自己懷裡,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那是我錯了,不過你瞧,這孩子多了真是熱鬧,不如……”
“不如什麼?”向晚紅着臉嗔他,“想給毛豆生弟弟妹妹,你問過毛豆的意思沒有?”
展牧的手不老實了,到處摸索,“這會子反正毛豆不在,娘子,不如你就從了爲夫吧?”
見小兩口這般甜蜜,丫鬟們都偷笑着退了下去,綠痕更是巴巴的去告訴給了墨言,囑咐她看好小少爺,這會子千萬別讓他回去。
再說毛豆這會子也顧不得他爹爹是不是又欺負他娘了,他前後腳的跟着青杏,一口一個青杏姐姐的叫着,叫的已經懂事了的青杏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年夜飯照着以前的規矩來,依舊是交給梅嫂子和明月、綠枝來操辦,不過這只是她們這些人的飯菜,下人們還是要吃大廚房做的年夜飯的。
依着向晚的要求,年夜飯就擺在後府的一個園子裡。
早在一入冬的時候,展牧就讓人在這園子裡蓋了間玻璃暖房,用的便是之前向晚蓋蔬菜大棚剩下的玻璃。
裡面擺的都是向晚寶貝的花草,因此平常府裡的下人們都不許進出,只有一個懂得照料花草的小丫鬟每日在這裡照料花草,明月無事是也會過來瞧瞧。
向晚來的次數最多,多半是自己來,不會帶毛豆。
毛豆現在最少調皮搗蛋的時候,若是讓他進來,一個不注意,不一定哪朵花就倒了黴,被他揪了葉子扯了花瓣去。
這過年是高興事,向晚就把自己偌大的玻璃暖房貢獻了出來,親自指揮着丫鬟把花花草草都搬到一邊去,空出來大部分的地方擺上桌椅。
過年這一天又下起雪來,三個大孩子領着兩個小的在堆雪人,閒着無事路過的丫鬟也跑過來湊熱鬧,便從剛開始的堆雪人,玩成了打雪仗。
天剛擦黑,向晚正在屋裡跟清風和孫嬤嬤交待府裡的事情,只見毛豆一個小雪人似的跑了進來,披在外面的披風都溼了一大半。
“喲,這是怎麼說的,小少爺怎麼弄成這樣了?你們幾個丫鬟是怎麼看着的?”
孫嬤嬤第一個衝上去,抱着毛豆又是擦又是抹的,因着是過年,倒是也沒對跟着的幾個小丫鬟板臉,但聽話裡是不樂意了的。
清風早已把炭火撥的更旺了一些。
向晚便笑着上前把毛豆從孫嬤嬤的手裡接了過來,一邊給他脫披風一邊道:“嬤嬤不用急,肯定是毛豆跟着幾個大孩子玩雪去了,無妨,小孩子嘛,都這樣的,換上乾衣服就沒事了。”
這時候正好墨言進來,瞧見毛豆這般也是一愣,隨即看了看旁邊站着的幾個小丫鬟,那幾個小丫鬟忙把頭低下了。
“夫人,是墨言的錯,沒有看好小少爺。”
明月託她去廚房一趟,她就走開了那麼一會,這幾個小丫鬟就把小少爺給看成這樣了,溼了衣服也不知道拿自己的給他捂上,萬一着了涼可怎麼辦。
“都說了沒事了,誰都沒錯,好了好了,大過年的,都去玩去吧。”向晚不在意,隨手揮了揮,那幾個小丫鬟便都一陣煙的跑出去了。
氣的孫嬤嬤直唸叨:“這起子小蹄子越發的沒規矩了!”
“好了嬤嬤,大過年的咱們不生氣,您老笑一笑,待會兒咱們就去吃好吃的。”
向晚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孫嬤嬤忍不住便笑了:“瞧夫人說的,我都一大把年紀了,哪裡還用夫人哄。”
說着也上前幫着向晚她們給毛豆換上乾淨的衣服。
小毛豆被捂的嚴嚴實實的,不但穿上了小棉襖,還披上了大披風,下面穿上羊皮小棉靴子,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脖子上圍着圍巾,頭上也戴了夾棉的瓜皮帽,整個人就只露了骨碌骨碌到處轉的大眼睛出來。
向晚也披上披風,便帶着墨痕和墨言一起去了暖房,她們去的時候,大家已經都在了,她到了之後,正待抱怨展牧兩句,還沒張口,就瞧見他也到了。
進了玻璃暖房,一下子就感覺到一股暖風撲來。
裡面本來就暖和,還點了炭盆,再加上花的香氣,暖香暖香的。
脫了披風放在一邊,娘兩個同展牧一起在主位上坐了,瞧着長長的桌子兩邊都坐滿了人,上面有鍋子,還有各樣好吃的。
展牧還沒開口說吃飯,幾個孩子就搶着鬧着要紅包,向晚早就準備好了,不但幾個孩子有,按照往年慣例,所有的大人也都有,幾個鋪子裡的管事更是有豐厚的獎金。
孩子們的都是金裸子,今年的不是宮裡的花樣,是她自己到金店特意讓人去打的,打成了十二生肖的模樣,一個個動物都圓滾滾的,特別可愛。
毛豆更是貪心,每一樣都留下了一個,向晚給他放在一個小盒子裡,沒事他就拿出來放在牀上玩。
這回,向晚又給了他兩個,他頓時喜笑顏開,抱着向晚的臉吧唧就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