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孫恪應了一句,白錦繡這才坐到了孫恪旁邊的椅子上,略傾了一不,用手又扶了扶自己的腰,這才低笑着說。
“臣妾聽說王爺這裡有個傾國傾城的美人,一時間心有好奇,王爺不會怪臣妾吧?”
孫恪挑眉,並不搭話,只是擡起左手指了指此時站在孫恪身前不遠處一身江南雲綃華錦的女子,道。
“這便是了。”
“噢,那臣妾倒是要仔細的瞧瞧了。”
白錦繡像是這時纔看到蘇小小,面帶微笑的看過去,見這個女子果然是身形若柳,站在那裡就能看得出來若干個S型的曲線,一雙美瞳如脈脈含情,膚色也白皙得很,看上去便是日日保養得極好。
此時,絲竹之聲又起,白錦繡看着這個名叫蘇小小的女子,手揮長袖,半露香腕,身上的釵環隨着她的動作也發出極清脆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樂器在演奏着的聲音一般的悅耳。
待到蘇小小跳完了這一曲,白錦繡見她略略的出了些汗,這樣的時候看着,更是讓人想起了憐香惜玉幾個字來。
傾國傾城白錦繡倒是沒有看出來,反而是覺得當真是不負這個女人另外的一個名頭--江南第一名妓,真是讓男人能酥軟了心了。
蘇小小此時正懷抱着一柄琵琶,面露春色,淡凝着眉,伸手撥弄起琵琶弦的時候,白錦繡又注意到這個女人的確是有一雙極漂亮的手,可以說是非常的漂亮。
略瞧了一會兒,白錦繡在這個女人第N回的把目光投到孫恪的臉上的時候,淡淡的一笑。
蘇小小在轉眸的時候,不經意間撞到白錦繡的淺笑,竟是半點懼意也沒有,甚至是不可察之產,讓白錦繡看出這個女人盈盈的一笑。
這樣的一笑,反倒讓白錦繡覺得更是生了厭,連剛纔出來的興致也俱都掃了。
扶着椅子白錦繡起了身,淺聲對孫恪說了句。
“王爺,臣妾坐得累了。”
“那便回去吧。”
孫恪也只是應酬罷了,一直沒有怎麼留意蘇小小的模樣和神色,反倒是管家派人過來回話說,白錦繡要過來的時候,孫恪這才正眼的看了這個女人兩眼。
“嗯。”
白錦繡才答話,便聽到耳邊琵琶聲間戛然而止,曲子並沒有演奏完,想來是覺得自己這樣打擾了人家吧。
白錦繡稍轉了轉頭,並沒有去看蘇小小,只是搭上了瑞雪的手。
“回吧,我倦了。”
此時正廳裡坐着的幾位將軍俱都是和孫恪共過生死的弟兄,白錦繡過來以後,這幾個人都沒有敢正眼的看,以前便聽說了孫恪極寵愛這位錦繡夫人,現下見白錦繡在孫恪面前如此恣意的模樣,更是不敢擡頭,俱都把目光挪開,或是看着孫小小,或是看着別處。
瑞雪小心的扶着白錦繡,纔不過走了幾步,白錦繡忽的停住了腳,孫恪這時也不知爲什麼眼裡一直盯着白錦繡,心中像是知道她不會這麼輕易的攪和完了就擡腳走人,果然,白錦
繡回過頭,看着孫恪的時候,眉眼俱笑的模樣,看起來溫柔的實在是乖巧得不能再乖巧,只是當白錦繡又到了孫恪的近前,伸出一雙玉手,略略的露出那隻罕見的玉鐲,這還不算是讓孫小小驚訝的地方。
“王爺,我剛把房裡的花挪到了外面曬太陽,王爺若是這裡能脫了身,與我一起去賞花可好?”
說話間,白錦繡雙手竟是當着大廳廣衆之下,便是自顧自的覆在了孫恪的手上,這還不要緊,蘇小小竟見着白錦繡扯着孫恪的手,未等孫恪有所示意的時候,竟然是想要拉起孫恪便走的樣子。
蘇小小在知道自己能被送進景王府以後,便心裡有了主意,想要留在孫恪的身邊,說是暖玉溫香也好,說是紅袖添香也罷,孫恪這樣的英雄人物,蘇小小覺得當真是該配她的。
“夫人可是覺得小小的琴聲入不了耳?”
白錦繡卻彷彿是壓根沒有聽到蘇小小的說話,對着孫恪盈盈的笑着,手上也極無賴的便扯着孫恪的手。
孫恪見白錦繡這樣拗着,又見她放着光的那雙亮眼,竟是真的當衆起了身。
蘇小小才向前走了半步,白錦繡身前的幾個嬤嬤就已經虎視眈眈的盯着蘇小小看了。
蘇小小不敢上前,可是梗在喉頭的那口氣實在憋悶的難受。
“夫人還要小小一個交待纔好。”
白錦繡仍然像是沒有聽到她說話,此時見孫恪起了身,當即便是笑得更高興了的樣子。
也就在這時,白錦繡將自己的右手交到孫恪的左手裡,待到孫恪握住了以後,白錦繡才淡笑着看了眼孫恪,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這才轉眼向在座的將軍們掃了一眼。
看到金榮,白錦繡微微露笑。
坐下位置上的金榮見白錦繡看他,不明所已的摸了摸腦袋,顯得極是不自在。
“金將軍聽出來這位姑娘彈撥的是哪首曲子嗎?”
白錦繡才問完了,堂上的幾個將軍俱都笑出了聲。
“夫人莫要爲難他,他可能連琵琶都不識得,哪裡又知道蘇姑娘彈的是什麼曲子。”
回話的是一位小將軍,氣宇軒昂,眉目清朗。
白錦繡衝着說話的這個人淡淡的一笑。
“錦繡也沒有聽出來。不過錦繡倒是有個有趣的故事可以講給在座的將軍們聽。”
孫恪見白錦繡如此,心中便知這個什麼女人是得不了好處,可是,白錦繡這樣的露出小爪子的模樣,又十分的透着可愛和憨態,便由着白錦繡去鬧了。
白錦繡見孫恪並不攔着她,便笑着道。
“以前錦繡曾經見過一位撫琴人,他與錦繡說,他有牀價值千金的古琴能撫出世上絕色之音,錦繡不信,便與他賭,若是他能撫出一曲好音自願贈其千金。當下那位撫琴人便當街撫了一曲高山,等到他撫完了以後,街上已然是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駐足的看着他。可就是此時,那位撫琴人竟是以琴擊石,將好好的牀琴當場擊碎。錦繡不解其意,便問撫琴人因何如
此,那撫琴人卻說,他苦於沒有知音,便說了謊,那琴並不值千金,真正價值千金的是他爲琴而生的一顆心。所以,將軍今日聽不懂,並不是因爲將軍不識好音,而是將軍沒有看到一顆爲絕色之音而生的心。”
金榮打着兩根粗眉,根本不明白白錦繡這些話是個什麼意思,用手杵了杵身旁坐着的兄弟。
“夫人什麼意思?”
那將軍眼見着自家王爺被錦繡夫人拖了出去,又掃了眼立在當地的蘇小小,眼色由是剛纔的迷戀之色竟是因爲白錦繡的出現清明瞭不少。
其實軍中早有傳聞,說是寧雲陽是因爲迷戀王爺的錦繡夫人才遭如此的貶斥,現下看來,爲了這樣的絕妙佳人,想來真是沒有幾個男人能保持得了清醒的頭腦。
對蘇小小這樣的女子,這些將軍自然是沒有什麼尊重的意思,說話便隨便了許多。
“夫人是說,蘇姑娘不懂音律,心也不在音律之上。”
話音才落,蘇小小便聽到了。
她只覺得臉上一陣的赤紅,站在原地抱着一把琵琶頗有些進退不得的意思。
正在這時,劉遠擡步走了進來,先是一抱拳,對幾個在座的將軍說道。
“王爺說,將軍們只管自己照顧自己,若是有事,隨時吩咐小人即可。”
說完了以後,劉遠到了蘇小小的面前,又是一抱拳,只是沒了剛纔的恭敬。
“蘇姑娘,王爺吩咐說,蘇姑娘想要去哪兒,只管說一聲,不必客氣。”
“什麼?”
蘇小小淚眼未乾,纔要說話,劉遠這時低聲的補了句道。
“王爺說,若是姑娘有意可隨着金將軍一起回府。”
置之如履,蘇小小哪裡受過這樣的羞辱,咬着銀牙,這時候強自站穩了身子,嗚咽着若哭未哭的對劉遠柔聲說道。
“管家能讓奴家再見見王爺嗎?”
劉遠皮笑肉不笑的應了一句道。
“你覺得呢?”
縱使絕色傾城又如何?
終究也不過是個“色”罷了。
剛纔這些話都是白錦繡當着孫恪的面吩咐他的,孫恪半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這便是表示得很清楚了,眼前這個什麼江南名妓便是由着白錦繡處置了,所以,劉遠哪裡會讓她再去見王爺。
而且,平日裡白家八爺對他們這幾個王府的管事的一向頗爲照應,什麼好用的好玩的從來都是半月便送到各自的家中的,所爲的不過是人家女兒的舒服罷了。
他們又哪裡會分不清楚,哪個壺裡的水是熱得,哪個壺裡的水是涼的,所以,只要不是觸怒到了孫恪的事情,哪裡又會去惹了白錦繡的不高興呢?
蘇小小在進了王府不過幾個時辰,就被白錦繡趕了出來,這樣的消息自然是極快的就在京城裡傳揚開來。
妒婦,狐媚,不遵禮數,恃縱生驕。
這些雖然傳不到白錦繡的耳朵裡,曲家的老太太水氏卻是在一些貴婦的嘴時在,聽到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