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航心疼不已的將林穀雨抱在懷裡,目光不經意的觸碰到那已經染紅的地。
那抹鮮紅就像是一根刺一樣,狠狠地扎進眼睛裡面。
心口揪在了一起,池航驚慌失措的望向的林穀雨,懷中那人臉色蒼白,“穀雨......”
林穀雨緩緩的睜開眼睛,臉上梨花帶雨,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不想讓池航擔心,可是這一刻疼的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不會有事的,不會......”不知不覺,池航的聲音哽咽着,緊張的吞嚥着唾沫,覺得心酸,一把將林穀雨打橫抱起來。
“我帶你去找大夫,找到大夫,你就不會有事了。”池航就像是着魔了一下,腳步慌亂的朝着外面走去。
林山瞧着地上的那抹紅色,在看着林穀雨的衣服已經被染紅了,溼的似乎已經能夠滴出血來,上前一把拉住池航的胳膊,冷臉說道,“她現在不能亂動,還不趕緊將她送到屋裡面休息。”
池航眼中除了林穀雨,已經看不到聽不到別的了。
“啪!”
林山狠狠地打了池航一個巴掌,見池航回了神,大聲的吼道,“還不趕緊送回去,我去找大夫來。”
池航心酸的望了一眼林山,忙將林穀雨抱到了裡面,見她已經疼暈趕過去了,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團團轉。
林山直接從柵欄那邊跳回家,一把將屋裡正在做飯的趙氏拉起來,焦急的說道,“孩子他娘,不好了,穀雨的孩子要沒了!”
“啥?”趙氏猛然站起身子,手裡的木柴不知不覺地掉在了地上,一臉慌亂的望着林山,不敢相信的問道,“你剛剛說的什麼?”
“那個,你現在快過去瞧瞧,對了這村子的穩婆在哪裡,我去找穩婆。”林山慌亂的說着,急得滿頭大汗。
“我去找穩婆,”趙氏現在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一把抓着林山的胳膊,焦急的說道,“你現在趕緊去鎮上,去那個陸家醫館找人過來幫忙看病。”
林山聽着趙氏這麼說,有些無奈的皺了皺眉頭,着急萬分的說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非要找陸家醫館的人。”
“他們家跟穀雨關係不錯,找他們放心。”趙氏說着,忙朝着外面跑去。
林山飛快的朝着鎮上跑去,一路上不敢停一下。
林山以前是軍人,身體素質很好,長時間跑步也不會覺得累。
等到了鎮上,林山瞧着路上人來人往的,無奈的伸手摸了一下後腦勺。
這要去找陸家醫館,可是林山根本不知道陸家醫館在哪裡。
“小姑娘。”林山儘量將自己臉上的表情放的溫和些,低聲問道,“你知道陸家醫館在哪裡?”
八歲的小姑娘一臉疑惑的望向林山,林山瞧着她那個樣子,就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無奈的擺擺手,“我還是自己去找的好。”
這麼想着,林山忙朝着前面跑去。
總算是遇到一個好心的婆婆,那婆婆給林山指了路,林山忙朝着陸家醫館跑去。
等到了陸家醫館的時候,林山站在門口,猶豫了半天,這才朝着裡面走去。
他不識字,也不知道這裡是不是陸家醫館。
林山左看看右看看,抓過一旁路人,恭敬的開口問道,“這位小哥,這裡可是陸家醫館?”
“是的。”
林山走了進去,瞧着一個小廝正在打掃衛生。
“小哥,你們這裡的大夫是誰啊,我女兒生病了,能不能跟着我去看看我女兒?”林山伸手抓着那個小廝的胳膊,緊張的開口問道。
小四將手裡的笤帚拿在手裡,眼睛在林山的身上打量着,“你是誰啊,那個,如果要是讓我們大夫出診的話,自然要收不少的診金。”
“這個我是知道的。”林山使勁的點點頭,焦急的說道,“只是我女兒現在真的病倒了,剛剛摔了一跤,肚子裡面的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小四原本吊兒郎當的神情瞬間收住,擔心的望向林山,“等下,我去叫一下我們的少爺。”
等着陸子煜出來的時候,林山上前一把,抓着陸子煜的胳膊,萬分急迫的說道,“這位大夫,求您去幫我女兒看看病,她肚子裡面的孩子可能......”
陸子煜聽聞林山的話,估計真有什麼大情況,忙讓人備車,準備了一些的能用得着的藥,直接坐上馬車,帶着林山一起去了。
一路上,林山都是坐立不安的,嫌棄那馬伕趕車趕得實在是太慢了,直接自己親自上陣。
林山對於趕馬車這樣的事情,早就不能再熟悉了,慌亂的朝着家裡趕去。
小四坐在馬車裡面,只覺得顛簸的難受,伸手將一旁的車簾打開,看着周圍熟悉的環境,回頭望向陸子煜,“少爺,這裡好像是去林大夫村子的路。”
陸子煜透過小四掀開的簾子,看了一眼外面,緩緩的點頭,接着開口道,“恩。”
等着馬車猛然停下來的時候,陸子煜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朝着前面栽去,隨後又緩緩的坐直身子。
林山一把將簾子打開,焦急的望向陸子煜,“大夫,我家到了。”
陸子煜看了一眼小四,小四隨手將東西收拾好,忙從馬車裡面走出來,等下了馬車的時候,看着周圍的環境,有些詫異。
陸子煜緊跟其後的下來,見林山指着一旁院子,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快步朝着裡面走去,陸子煜就看到有兩個小姑娘杵在屋子裡面,一個個的低着頭不敢言語。
“這是怎麼了?”陸子煜不等池航說話,飛快的走到牀邊,坐在一旁的牀邊上,一把將林穀雨的手拿過來,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搭在林穀雨的脈搏上。
“陸大夫,”池航焦急的望向陸子煜,低聲說道,“穀雨現在怎麼樣了?”
陸子煜的眉頭皺的更緊,將林穀雨的這隻手放下去,伸手將另外一隻手拿起來,認真的把脈。
瞧着陸子煜這個樣子,池航更是不敢說一句話。
小四進來的時候,眼睛在那兩個丫鬟的身上打量了一下,隨後揹着藥箱朝着陸子煜那邊走去。
林穀雨蒼白的臉的出現在眼前,小四在瞧見林穀雨這個樣子的時候,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伸手捂住嘴,擡眼望向池航,低聲說道,“這是什麼情況?”
趙氏守在一旁,焦急的看着陸子煜。
“銀針。”陸子煜過了一會,緩緩的開口。
小四忙不迭地的將銀針拿出來,恭敬的遞了上去,很自覺的將一旁的煤油燈也點了,放到只要陸子煜一低手就能觸碰到的地方。
陸子煜在林穀雨的身上飛快的扎針,明明是個很簡單的動作,可是他的手忍不住的發抖。
顫顫巍巍紮了兩針,陸子煜就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身後的冷汗直冒。
似乎能夠看到林穀雨笑着站在他面前的樣子,即便那是一抹淡淡的極意消失的笑容。
“陸大夫。”
耳邊似乎傳來林穀雨說話的聲音。
他們這些當大夫的人,可以救得了別人的命,但是卻救不了他們自己的命。
陸子煜的手抖得更加的厲害,緊抿着脣,努力的平復着自己的心情。
如果林穀雨在的話,說不定早就有辦法保住大人和小孩。
但是陸子煜卻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要一想起林穀雨,心裡就忍不住的慌亂起來。
好不容易將最後一根針扎進去,陸子煜已經是滿頭大汗,擡眼望向池航,冷眼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被陸子煜問的,池航卻不知道該怎麼說的好。
“她現在懷着孩子,你還讓她做活?”陸子煜眉頭輕蹙着,語氣有些不大好,“你不知道懷兩個孩子的人要格外的關照嗎,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那就是一屍三命。”
“懷,懷兩個孩子?”池航驚愕的望着陸子煜,猶豫的伸出兩個手指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有擡眼望向陸子煜,低聲說道,“這,怎麼會變成了兩個孩子?”
一般情況下,如果女人懷了兩個孩子,如果女人的身體沒有什麼大問題的話,一般是不讓要的。
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在鬼門關上走一遭,一個孩子已經夠受罪的了,一下子懷兩個,難道不是要命?
“你是怎麼做父親的,連幾個孩子都不知道?”陸子煜站起身子,冷着臉走到池航的面前,低聲問道,“還是說,你已經移情別戀了?”
池航現在滿腦子全都是池航說的懷兩個孩子的事情。
怎麼會是兩個孩子呢?
怎麼會?
陸子煜在看到池航這個樣子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更加的難看,冷臉嘟囔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見一個愛一個。”
“我一直以爲,只有一個孩子。”池航擡眼怔怔的望着陸子煜,聲音低沉,輕聲說道,“怎麼會是兩個孩子呢,她什麼都沒有說。”
“我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她們的命。”陸子煜有氣無力的開口說道。
他們只是大夫,並不是神仙,普度不了衆生。
“保住大人就好!”池航焦急的開口說道。
陸子煜目光冷淡的望着池航,薄脣微啓,“大人也不一定能保得住,小孩更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