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
當然高興,白錦蘇眯眼笑的得意,一來因爲元楚的醋味,二來,她和金榮合作生意已經六年了,都沒有分過紅呢,她馬上可以知道自己賺了多少錢,能不高興!千萬富翁,不對,億萬富翁的可能性啊,萬畝良田,千金糧食,全國首富的節奏。複製址訪問
白錦蘇越笑越得意,反觀元楚面上青筋直暴。
“金榮具體什麼時候回來?”白錦蘇得意了一陣,擡頭,如此可怕的元楚,她,可以當她剛纔的話沒說過嗎?
怕、怕、怕。
元楚黑汪汪的鳳凰眼眸深邃不見底,閃耀着的怒火只要一點便要爆發。
白錦蘇起來抱他,低聲道:“沒那麼嚴重吧!金榮是我合夥人,你不好奇我這六年賺了多少錢嗎?”
元楚眯了眯眼,無動於衷般的任人抱着。一想到白錦蘇因爲金榮的喜悅心裡就堵得慌,早知道讓金榮在外面別回來,可是隻有他才全心全力爲白錦蘇說話,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
“你自己做的事,難道要我承擔後果?”白錦蘇扯他衣袖,淺笑:“不是你擔心沒人替我說話才讓他回來的,現在又自己不舒服了。”
元楚這纔回抱她。
“那次你失蹤,最先找到你的人不是我,是他!”元楚淡淡道,似乎陷入不好的回憶般不由得皺眉,“後來,金伯專門來與我說,希望金榮脫了奴籍從政,我便知他心悅你,你知道那一刻我怎麼想?”
白錦蘇能感覺到元楚手臂突然一緊,自然知道他想說的不是什麼好話。“我們只是朋友、親人,他不會威脅到你在我心裡的地位,永遠不會,我向你保證!”
“嗯!”
元楚喉頭滾動,最後只嗯了一聲,可是氣氛卻不似剛剛這麼溫馨輕鬆。
“別擔心,我白錦蘇這輩子賴定你了,趕都趕不走!”白錦蘇擁緊愛人,同樣的,任何人誰敢從我手裡搶走你,我便讓她下十八層地獄悔不當初。
正是兩情相悅時。
卻跑來個不識趣的蘿蔔頭,老遠便喊道:“孃親,有個自稱是文閣老孫女的文景姑娘,領着一羣人來找你!”那些女人臉上塗着的亂七八糟,身上也抹着噁心的香味,要不是怕圖圖受不住,他都懶得理會。
“看看,說誰來着?”白錦蘇打趣元楚,牽着兒子的小手,“浩浩蕩蕩”直往前廳去,有些迫不及待。
元楚莞爾一笑,低頭,處理政務。
宸王府自楚肇入住,府裡就丫鬟少,小廝多,白錦蘇又是剛來不熟悉,所有事情都是元楚一手包辦,所以當一個牽着小男孩清麗女子出現時候,一身打扮時髦的文景視白錦蘇如這是孩子的乳母,想着就是因爲孩子,白錦蘇才能在宸王府裡立足,輕蔑自然而生。
“這位乳母,可知道白錦蘇現在何處?”文景直接道,她身邊站着的一羣小姐,也跟她一樣等着白錦蘇回答。
“我便是白錦蘇,衆位找我有事?”看來,這些小姐的來頭都不小,大楚敢肖想元楚的,門戶也不會太低。
什麼?文景驚愕寫在臉上,她是白錦蘇,不就是個普通婦人!
“你好,我是文閣老孫女文景,我們今日來只爲與錦蘇姑娘切磋琴技,還望錦蘇姑娘不要推辭!”
姑娘?
徹徹擡頭,果然在她娘臉上看到了莫測的淺笑。
“好啊!”白錦蘇示意兒子去取琴,自己撿了上手主位坐下,也示意衆位千金小姐落座,文景對於她敢坐主位心裡氣憤不已。
“各位小姐要比什麼曲子可是想好了?”
文景主要是爲了打臉,趕忙說道:“若是錦蘇姑娘不嫌棄,我第一個演奏可好?”
她說着話,示意丫鬟將名琴虞姬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那歲月沉澱出來的暗香隱隱傳來,讓跟她一起來的衆人眼中劃過一抹自卑。
“好啊!”白錦蘇立刻命人焚香爐,取來淨手臉盆讓文景用。
須臾,一縷輕輕地,淡淡的,夾着少女輕愁的琴音,在宸王府緩緩地飄開,聚精會神辦公的元楚微微擡頭之後,視線再次集中到奏摺上,楚懷愈和圖圖在他們的院子裡飛奔,一個比一個跑的快,聽到琴音也只是微微停留,便開始下一輪比賽。
慣了在宸王府停留的鳥兒,仿似受了驚嚇撲騰着飛了起來,後門的看門狗靜靜地望着天空出神。
街道上的人羣,慢悠悠的走着,似乎又聽到了文宣孫女文景的表演,習以爲常。
還有那聽煩了的醉漢小聲抱怨。
文景琴聲停了許久,視線一直定在門口,漸漸地心裡的期待慢慢的落了空。
“是不是輪到我了?”白錦蘇挑眉淺笑,取出玄音,這是她在渤海國國庫裡找到的寶貝,平時用它來操練士兵。
文景不認識白錦蘇手裡黑乎乎的琴,不過她的明銳告訴她白錦蘇的琴絕對不一般,而且就在剛纔白錦蘇周身的氣質全部變了,變得神秘莫測,變得讓人不敢輕視。
錚、錚、錚、錚——
鋼鐵一般的琴音一閃而過殺氣迎面撲來,那瘦弱單薄的千金們,手忙腳亂拉扯裙襬,也不能阻止它們隨殺氣起舞。
聞琴音,元楚筆下一頓,再也無法集中心思處理公務,那肅殺中毫不隱瞞煞氣的弄琴者是他的妻子,一如他最初對她的認識,果敢而堅強,無堅不摧,對生活總是充滿了期盼和希望,永不言敗。
他的妻子,任何人都無法戰勝的妻子。
“圖圖,孃親經常彈琴嗎?”楚懷愈眼眸裡是掩飾不住的驚喜,孃親居然能奏出這般陽剛的琴曲,“它叫什麼名字,你會彈嗎?”
“破陣子,孃親練兵的琴曲,詞有空我背給你聽!”圖圖嚴肅的揮舞着拳頭,偶爾回頭看看前院,看來是有人得罪孃親了。
“還有詞,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嗎?”琴曲是這般的慷慨激越,引人奮進,那麼詞是怎麼的雄壯開闊?
“破陣子,辛棄疾,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娘說最後一句要等她老了纔會告訴我們!”
楚懷愈在心裡默唸一遍,突然間覺得他對這個孃親有了新的認識,那些老人都說孃親小時候對他很好,可是他那時候太小,都不記得了。
琴音越飄越遠,因爲是玄琴,所以比普通琴音穿透力要強數倍,街上的百姓聽着如此激烈的琴音,不自主心中升起一抹精忠報國的熱情。
“是在鬥琴?”
“剛纔是學士府裡的文景小姐,這位又是誰?”
“不過,兩人相比,一個是癡癡戀戀閨閣怨女,一個是不讓鬚眉的沙場女將,不知道我們的宸王殿下,會更喜歡誰?”
“這琴不會是那個叫白錦蘇的女子所彈奏吧!”
有心人開始猜測,那些早知道真相的都躲了起來,被人捧着,被人寵着,白錦蘇註定要威名遠揚。
再說那些被琴音所攝的千金們,各個呆若木雞,琴曲中帶着的寒意讓她們不自覺的心生畏懼,只覺得身上越來越冷,空氣越發稀薄,直到一個千金受不得暈了過去,其他幾個見此都覺得真是好主意,也紛紛模仿都被自家下人架了回去。
最後只有文景一人堅持聽完了整首曲子。
“文景小姐,你還要與我比試什麼?刀、槍、劍、戟,斧鉞,畫,下棋,或者比一比誰更有能耐,會伺候我的男人?”
見這人還不知道離去,白錦蘇怒從心中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是等着博取元楚的憐惜是嗎?素手一揚,便道:“來人,立刻給我找上五六個體格健壯的男子,讓我們的文大小姐好好展示一下伺候人的本事!”
“白錦蘇,你別得意,我們大學士馬上就來了!”文景的第一丫鬟從沒見過有人敢當面侮辱她的小姐,喝道。
白錦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你上門尋釁,這會兒就是你祖宗來了都救不了你!
“你們還不動手!”
文景看着上來拉扯她的丫鬟,頓時明白,這宸王府只怕已經是這個女人做主了,而自己心儀的那個人,他呢?
他會來救自己嗎?一定會的。
“白錦蘇,你做什麼呢,你們還不住手!”再次聽到他低沉的聲音,文景立刻抹掉眼淚,一副文弱受欺負的嬌羞模樣。
他會替自己出氣,一定會將白錦蘇這個賤女人從這裡趕出去,文景腦中不停地幻想着。
文景求憐惜的樣子,看得白錦蘇直接想一巴掌呼過去,敢覬覦她的男人,叫她恨不能沒生在這個世上過!
白錦蘇一臉怒色,狠狠地打掉元楚的手就想衝過來,反被他一把抱住動彈不得。
元楚,你敢攔我!
眼中泛着狠狠地光,白錦蘇死死地瞪着元楚,啪,一腳踩在他的腳尖,反而連腿腳都讓人纏住,心裡那氣。
“王爺,王爺饒命,是臣教女無方,是孫女不懂事!懇請王爺看在臣一片赤誠的份兒上饒恕小女這一回吧!”氣喘吁吁的文宣從元楚身後衝了出來,對着糾纏的兩人磕頭,視線卻落在白錦蘇身上,那恨意就是小娃娃徹徹也看得清楚。
“還不快將人領回去!”
白錦蘇,聞言,狠狠地一口咬在元楚肩膀上,那狠勁看得文宣渾身一顫,立刻拉着孫女頭也不回的飛奔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