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在那兩團朦朧的光暈中,干將和莫邪竟是將白玉糖和涅梵晨的血液吸收殆盡,劍身上的黑色鐵鏽,在鮮血的浸潤下,慢慢地變成了暗紅色,然後一片一片,紛紛脫落。
登時,華光耀眼,兩股融合在一起的鋒銳之氣,慢慢的滌盪開來!
“天啊,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終於看到干將莫邪開鋒了!”周曉靈幾乎激動的熱淚盈眶!
隨着光芒散去,那宛如廢鐵一般的干將莫邪如今已經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見這兩柄劍,相疊相交,一柄劍身寬闊厚重,劍鋒粗狂凌厲,反射着淡淡的青光,像極了男子的沉穩內斂;而另一柄劍則是精巧纖細,薄而鋒利,其上泛着一層如水的銀色光澤,與女子的靈動柔軟如出一轍。
白玉糖細細打量着這兩柄劍,不由得出聲讚道,“干將莫邪果然是名不虛傳,兩柄劍居然能讓人感到如此渾然如意,宛如夫妻一體,同心同德的感覺,真真不愧爲名震華夏的雌雄寶劍!”
“玉兒,你可別忘了,這兩柄劍可是用咱們兩個的血開鋒的。”涅梵晨清清冷冷,一本正經的出聲提醒道。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們兩個人的鮮血能夠順利爲干將莫邪開鋒,就說明了,他們兩個是真心相愛,且視對方珍逾生命,是轟轟烈烈感天動地的真感情!
白玉糖本來沉浸在寶劍開鋒,重現人間的喜悅中,經佛子大人這麼一提醒,纔算是想起這茬兒來。
登時,她整個人不由的一呆,隨即臉上暈開了一抹玫瑰般的靡麗之色。
相反的,歐陽歡,陸言卿和金惜何三人的臉色卻是瞬間黑了,跟黑鍋底兒有的一拼,瞧着那尊佛蓮滿眼都是羨慕嫉妒恨。
雖然他們心中都知道彼此在白玉糖心中的分量,但是當這個事實被赤【河蟹】裸裸的揭示出來的時候,還是讓人心裡一陣陣的往外冒酸水!瘋狂的想要扁人!
偏偏這個時候,還真有不怕死的,往槍口上撞。
毫無疑問,這個不怕死的,就是周曉靈這個傻大姐了。
這丫的聽了涅梵晨的話,直接一蹦三尺高,興奮的抓着白玉糖的雙手,一臉‘姐妹,我真爲你高興’的表情。
“小糖,剛剛我太高興了,差點兒忘了恭喜你,你跟這位白髮帥哥那絕對是百分百的真愛啊!你相信我,我們家祖傳的干將莫邪絕對沒有問題,姐姐跟你說,現在這年頭碰見一個對你真心相愛的人實在是太難了,想要碰見一個他愛你,你也愛他的,那就更是難上加難,這可是天賜的姻緣,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周曉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努斯一頭冷汗的捂着嘴,拖到了一邊。
不拖到一邊兒不行啊!
丫沒看見以歐陽歡爲首的那三尊大神,臉色已經陰暗成什麼樣兒了嗎?
自家老婆一臉亢奮神經粗大,啥都沒發現,他這個做老公的,總不能眼看着周曉靈身處危險無動於衷吧,於是,努斯這個妻奴很是勇敢的自作主張了一回。
周曉靈被拖到一邊兒還毫無所覺,很是不滿的蹬着小細腿兒叫囂道,“哎呦,反了你了,你堵着我嘴幹什麼,我還沒說完呢!”
見此,努斯相當的無奈,他小心翼翼的在周曉靈耳邊告饒了幾聲,然後,指了指歐陽歡三人所在的方向。
這時,在自家老公兢兢業業的指導下,周曉靈總算察覺出了歐陽歡幾人陰森森的臉色,還有那一股一股宛如潮水般撲面而來的危險氣息。
周曉靈見此,終於也感受到不對了。
她‘嘿嘿’的乾笑了一聲,求助的朝着白玉糖瞄了瞄,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啥……要不……那個……你們也可以……也可以證一下,現在寶劍已經……已經開封了,只要是雙方心存愛意,那個……分……分別執劍,都能讓寶劍發生……變化,就像是……就像是放光之類的。”
她這話完全是爲了自身安危,隨口說出來的。
在她看來,既然白玉糖跟涅梵晨是一對兒,自然不可能跟歐陽歡幾人也情投意合,一個人一輩子擁有一段真摯的愛戀已經實屬不易,有誰能夠這麼幸運,同時擁有好幾段呢?
只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歐陽歡三人一聽,登時雙眼大亮:好主意啊!
“糖糖,要不咱倆也試試吧!”
歐陽歡一雙鳳眼水汪汪的瞧着白玉糖,紅脣期待的嘟着,那妖孽樣子,活像是一隻化了原形的九尾紅狐,白玉糖彷彿能看到他身後無形中豎着九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傲嬌的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白玉糖生生被萌了一臉血,自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來,當下無奈的點了點頭。
歐陽歡見此,登時露出了一口明晃晃的白牙,二話不說就將干將拿在了手裡,朝着白玉糖投去了幾枚**蕩魄的小眼神兒,示意催促。
白玉糖深吸了一口氣,緊緊地握住了莫邪的劍柄。
就在二人將干將莫邪拿起的瞬間,這兩柄劍竟是同時散發出了盈盈的光輝,一青一銀,交相輝映,那種柔和的感覺,宛如甜蜜的愛戀,直讓人看了,說不出的情動。
白玉糖早就知道,自己的心底藏了一個妖孽,所以見到這一幕並不如何驚訝,只是沉靜的勾了勾脣角,柔和至極。
但是,歐陽歡就淡定不了了。
一直以來,白玉糖的情感都相當的內斂,就算妖孽如他也心中忐忑,不知道在這個女子的心中有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現在,這個答案無疑讓他欣喜若狂!
此刻的歐陽歡就像是一個青澀的小夥子,神馬面子風度,統統扔到了九霄雲外,這廝直接扔下劍,將白玉糖一把打橫抱起,在原地生生的轉了好幾圈,一邊轉悠還一邊兒傻呵呵的笑道,“我就知道你心裡有我!糖糖心裡有我!”
這一幕卻是讓周曉靈驚訝的長大了嘴巴,裡面幾乎能塞進兩個雞蛋!
“乖乖,不是吧!居然也是真愛?”她機械的回頭,朝着努斯呆呆的問道,“這個……有可能嗎?”
“誰說人這一輩子就只能愛一個的,這世界上,最難說清的就是感情,像我這種一輩子只愛一個的人,那絕對是少數,珍稀品種,曉靈啊,你以後可要對我好點……”努斯本來是想趁機表白一下,沒想到周曉靈卻是魂遊天外,完全不在狀態中。
她腦子中迴盪的僅僅是努斯說的第一句話:誰說人這一輩子只能愛一個人的……至於其他的話,自動被她屏蔽了。
若是知道自己的話,完全起到了一個反面的作用,估計努斯非得掬一把辛酸淚不可!
這時候,金惜何也待不住了,待到白玉糖好不容易暈暈乎乎落了地之後,立馬陰森森的上前道,“女人,你也得跟我試試,怎麼着也好讓我心裡有個譜兒不是?”
白玉糖既然答應了歐陽歡,自然也不能拒絕這隻正在暗暗磨牙的眼鏡蛇。
眼瞧着金惜何已經握住了干將,白玉糖也利落的握在了莫邪劍上。
登時,剛剛已經出現過的那一幕,再次上演,瑩瑩的光輝籠罩整個古董店。
周曉靈還沒有來得及合上的嘴,再次張大了,這次就連努斯,都露出了驚奇的神色。
這倆人……居然也能令寶劍發光!
周曉靈幾乎是不信邪的上前,從白玉糖的手中接過了莫邪劍,口中唸唸有詞道,“這兩把劍不會放久了,出什麼問題了吧?”
可是,就在她從白玉糖的手中接過劍的那一剎那,兩柄劍上交相輝映的光輝瞬間消散無蹤。
“沒壞……”周曉靈幾乎是呆呆的喃喃道。
此刻,金惜何可是高興了,那張習慣性陰霾的臉孔第一次綻放出了清露一般的光輝,脣角勾出了一百三十五度立體護圍式的美好弧度,陽光燦爛的說道,“女人,我一向是利益至上,感情是我唯一一項不計回報的投資,現在我發現,這項投資纔是最值得的!”
白玉糖還是第一次看到金惜何這隻鬼畜這麼爽朗的一面,不由得被晃了一下眼,嬌嗔道,“你笑的這麼燦爛,都不像是你了。”
“只要你喜歡,我天天都這麼笑!”金惜何權當這是誇獎,嘴角咧的越發的大,跟歐陽歡一樣,露出了一口健健康康的大白牙。
這時,陸言卿也悄然無聲的走到了白玉糖的身邊,溫潤含笑。
根本就不用開口,白玉糖就知道這隻人妻要幹啥了,當下也沒有猶豫,再次拿起了莫邪劍。
或許,她對於感情不夠積極,但是,遇到這種表達感情的機會,她也不會退縮,因爲她也想讓他們知道……她的心意。
眼見白玉糖主動的拿起了莫邪劍,陸言卿的笑容越發的溫暖,他將手放到干將的劍柄上,慢慢的收緊,看得出來,這個溫潤如美玉的男子,此刻竟是有些緊張。
就在兩人同時握緊干將莫邪的時候,剛剛的那個場景,就跟電影院的循環場電影一般,再次重現了!
周曉靈幾乎已經被打擊的麻木了,臉上完全沒有了驚訝,只有欲哭無淚的無奈,“姐們兒啊,我咋早就沒遇上你呢,你簡直就是個萬金油啊!”
再瞧瞧陸言卿這頭兒,那甜蜜的光輝,直讓這隻人妻在空氣中傻不愣登的揮了揮拳頭。
可能是察覺到自己的舉動,土的掉渣,陸言卿輕咳了幾聲,這才稍稍收斂了情緒。
他放下干將,就轉而執起了白玉糖的玉手,笑容幾乎溫柔到了骨髓裡,“小糖,謝謝你……”
謝謝你喜歡我,謝謝你讓我如此幸福,謝謝你讓我心底的美夢成真,謝謝你能出現在我身邊……
雖然陸言卿沒有講話說完,白玉糖卻是理解了這句謝謝中沉甸甸的含義,心中亦是一陣甜蜜。
看着白玉糖和陸言卿二人深情對望,周曉靈卻是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在涅梵晨,歐陽歡,金惜何等人身上仔仔細細的轉了一圈,臉上的驚訝漸漸轉爲了敬佩,崇拜,甚至是——膜拜!
“哦,買糕的!老公,你發現沒有,我這姐們兒居然一拖四!這四個人不但真心愛她寵她,還能容忍別人的存在,天啊,這種模式,就跟你們男人的一夫多妻差不多吧,真是強人,強人啊!堪稱全球女性的楷模啊!值得學習,值得學習!”周曉靈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眼中滿是赤【河蟹】裸裸的神往。
努斯見此,登時頭皮發麻,生出了一陣危機感,乾巴巴的說道,“曉靈啊,這事兒畢竟是少數不是,沒有男人會容忍自己喜歡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這是雄性的天性,我對你可是一心一意,你有我一個人還不夠嗎,咱說說就算了,你可不能學白小姐啊!”
周曉靈本來陷入了對白玉糖的瘋狂崇拜中,結果一見努斯這個壯漢一副小媳婦的模樣,這心啊登時就化作了麪糰似的軟,笑呵呵的道,“你也真是的,我又不是小糖,就我這張臉,醜成這個樣子,除了你,還能有第二個人對我這麼掏心掏肺嗎?”
“我不許你這麼說!”
努斯聞言,眼中卻是涌上了一抹痛苦之色,“你的臉……原來不是這個樣子的,都怪我!”
“算了,努斯,你知道,我從沒怪過你,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運,我只要你一個人就夠了!”周曉靈說完這話,將目光重新轉到了白玉糖幾人的身上,“我只是有一點不明白,就像你說的,雄性可是佔有慾最強的生物,這幾個男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吧,他們怎麼會容忍小糖身邊有對方的存在呢,他們難道不嫉妒嗎?”
“怎麼可能不嫉妒!”努斯心領神會的瞧着歐陽歡三人眼中跳動的火苗,感同身受的說道,“不過是因爲愛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所以,才能忍耐到不顧一切……”
的確,就像是努斯所說,看着白玉糖和陸言卿如此情意綿綿的氛圍,要說涅梵晨三人心裡不膈應,不嫉妒,那絕對是唬人的。
只是,他們已經看清了事實:既然白玉糖的心中已經有對方的存在,那麼自己強烈的佔有慾就不再是甜蜜的爐火,而是毀滅情愛的囚籠,只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不幸,甚至離自己漸行漸遠……他們又怎麼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呢?
所以,他們默許對方存在,相互競爭,卻又惺惺相惜,一致對外,形成了一種微妙的相處方式。
以白玉糖的聽力,自然是聽到周曉靈和努斯在咬耳朵,心中亦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這才沉靜的開口道,“曉靈,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這對兒干將莫邪不知道你……能不能賣給我?價錢由你開。”
“當然可以!”
出乎意料的,周曉靈竟是一口答應下來,相當的爽快。
“你也不用驚訝,我老爹說過,這神劍啊,都是有靈性的,這干將莫邪在我們周家這麼多年,都沒有被開鋒,誰知道一碰見你就開鋒了,這就是緣分了,既然劍都選擇了你,我還能有什麼話說,不過呢,這兩把劍在我的身邊兒畢竟呆久了,還是挺有感情的,這價錢可不能定低了,看在你是我的姐們兒的份兒上,你就給這個數吧!”
周曉靈伸出了五個白嫩嫩的手指頭。
白玉糖見此,微微愣了愣,隨即笑道,“五千萬英鎊啊,應該,這等國寶重器,的確是算的便宜了,曉靈,你把賬號給我,我直接……”
“等會兒!”
周曉靈以一個相當誇張的姿態,制止了白玉糖接下去的話,使勁掏了掏耳朵問道,“你剛剛說多少?!”
“五千萬英鎊啊……”白玉糖不明所以的說道。
“五千萬英鎊?!姐們兒,你沒問題吧!”周曉靈將五根手指頭在白玉糖的跟前使勁的晃了晃,“我說的是五萬英鎊,五萬英鎊啊親!你要不要這麼誘惑我啊!五千萬英鎊,太狠了吧!”
“呃……”白玉糖一心按照自己的估價來給干將莫邪定價,根本沒想到這價錢訂高了的問題,嚴格算起來,這雌雄寶劍可是一對兒,她還覺得價錢定低了呢!
如果這對寶劍是別人的,白玉糖絕對不會訂的這麼高,甚至連五千英鎊的價位都叫的出來。
但是對於周曉靈,她還是決定把良心漂白一下,如實的說道,“說真的,干將莫邪是華夏國十大名劍之一,唯一的一對兒雌雄寶劍,五千萬英鎊這個價錢,真的不高,五萬英鎊實在是……太低了。”
“那啥,姐們兒,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幹啥的,咋就這麼有錢呢,就算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吧,節儉是一種美德啊親!”周曉靈苦口婆心道,一雙水靈靈的眼眸閃爍着幾絲八卦。
白玉糖淡淡的笑了笑,“我就是一個開博物館的,干將莫邪在我眼中不光是金錢還是文化,等買回去,我想把它們收進神劍閣,讓我的展館更加完善,所以,五千萬英鎊,我覺得很值得!”
“博物館……神劍閣……小糖,等等!”周曉靈細細的打量着白玉糖,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我想起來了,難怪一見到你就覺得你面熟,你不會就是那個開了白氏博物館,名揚整個倫敦的夏家千金,白玉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