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浩哭得那麼悽慘,依然沒有辦法獲得那男人一丁點的同情。

見男人舉起腳又要瑞他,古浩連忙哀求:「不要踢、不要踢!」

男人照樣一腳瑞過去,根本不理會他的求饒。

男人毫不客氣的罵道:「怎麼?你不是要我瑞死你嗎?才踢一腳你就受不了,那還說什麼死不死的?我的部下沒一個像你這麼沒用的!」

古浩被他這一腳給踢到牆邊,還撞到那臺超小的電視,使他的頭上腫了一個包。

他抱住僅剩的內褲哭喊:「嗚……作夢爲什麼還這麼痛?不公平!爲什麼別人作夢被打都不會痛,我作夢就會痛?哇哇藹—不公平!老天對我根本就不公平!」古浩又開始亂哭亂吼了。

他的哭叫聲似乎讓男人更爲不耐。

他低下身子,用力地抓住古浩的頭髮。

「你如果再鬼吼鬼叫一次,我就把你的頭瑞下來,給我安靜點!聽到你這種人的哭叫聲,我就氣得渾身不舒服。」

男人的眸子是火紅色,頭髮也是有如火焰的顏色,這些特徵似乎與他暴躁的脾氣互相映襯。

他像是習慣下命含的人,語調裡有一種予取予求的霸道,他低沉的聲音充滿了力量。

「給我站起來,站好!」

古浩被如此兇惡的他嚇得半死,他不自覺的聽從命令、立正站好,但是仍不斷地哭哭啼啼。

男人怒道:「不準哭!」

他像在斥責屬下一樣,使膽小如鼠的古浩哭得更厲害,止不住的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

男人幾乎氣炸了,他從來沒遇過像古浩這般軟弱的男人。

他用力的拍打牀頭櫃,憤怒地指着他。「你還像個男人嗎?簡直比女人還不如,再哭我就撕爛你的嘴,給我站好,眼淚擦乾!還有,鼻涕給我吸回去。」

古浩的眼淚怎麼擦也擦不幹,鼻涕更是流得滿臉都是。

男人怒道:「我給你③秒鐘,你如果再繼續哭,我就頁的打你了,一、二、三!」

男人數得很快,古浩連眼淚都來不及擦掉,他的拳頭就舉到他的面前了;看到那麼大的拳頭,古浩嚇得不敢再流淚。

見他不哭泣,男人的心情纔好了一點,他轉過頭環顧着這間小得跟鳥籠一樣的房間。

他朗聲問道,像在問他底下的小兵小卒一樣。「你就住在這裡是不是?」

古浩不敢不回答,雖然這是夢,但這個男人看起來好真實、好可怕,於是他點了點頭。

男人看到他點頭,他的臉色瞬間鐵青,怒吼的聲音幾乎快讓天塌下來。

「可惡﹗竟然把我分配到這裡,媽的!這裡比我家的廁所還小上好幾倍,我怎麼可能住得慣?我是皇家的侍衛長,是我國史上最悠久、最顯赫的貴族,在宮中最起碼掌管幾千名禁衛軍,是直屬王子調派的。」

紅頭髮的男人越說越憤慨,顯然難以接受這樣的安排,他握緊拳頭,一副想殺人泄憤的樣子。

「我的身分高貴無比,除了宮廷裡那幾個不靠本事,只靠運氣的變態、怪人跟沒長腦袋的白癡可以跟我相比之外,我可是萬中選一的優秀份子,竟然把我分配到這種爛地方,媽的!回去非殺了那個有錢得要命,卻裝窮開爛車的混蛋不可!他一定是故意整我的,王子絕不會這樣對待我。」

男人自言自語的抱怨完後,他惡狠狠的看向古浩。

「報上你的身世背景,不得隱瞞任何細節,否則我就踹爆你的頭。」

古浩怯怯地看着男人怒氣衝衝的模樣。

看來,他說要瑞爆他的頭是認真的,他第一次遇到這麼兇惡的人,以前欺負他的人都沒這個紅頭髮的男人兇。

古浩全身發抖地道:「我叫古浩,父母早亡,自小就被親戚收養,長大後來臺北發展,現在是個上班族。」

「嘎?」古浩以爲自己聽錯了。

紅髮男人現在的心情已經夠糟了,他沒想到古浩的反應會如此遲鈍。

怒吼道:「快回答!你的〖性〗生活呢?」

古浩講得吞吞吐吐,而且還滿臉通紅,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一講完「活」這個字,果然就因爲這個名詞太大膽而咬到自己的〖舌〗頭,他痛得捂住嘴巴,再也回答不出任何話。

男人的〖胸〗口上下起伏,好似快要剋制不住自己的怒氣。

這個在他面前哭哭啼啼、軟弱無能的男人,是他最不能忍受的類型,沒想到他就是王子要幫忙的人。媽的!要是沒把這個軟弱男人變成男人中的男人,他怎麼有臉去見王子呢?

「問你〖性〗生活還不回答?你是不是處男?」

聽男人問得更直接,古浩不只臉紅,而且從頭到腳都像煮熟的蝦子一樣的燙紅,根本擡不起頭。

別說跟人上牀了,他連女孩子的嘴也沒碰過,不!應該是連女孩子的手也沒牽 過。

個〖性〗軟弱的他向來沒有女人緣,學生時期的情人節完全沒有人送他禮物,聯誼時也沒有女生會多看他一眼,甚至還有女生惡毒的在他背後嘲笑他,說他像陰暗角落的「背後靈」。

最後,這個難聽的名詞竟成了他大學時的外號,讓他又生氣又難受,因爲他知道這個外號是他最喜歡的女生取的,那時他傷心了好幾個月。

看他一副癡呆樣,紅髮男人簡直快瘋了,他在古浩的小房間裡環〖胸〗踵步,眼睛好象快要冒出火花似的。他怒拍着古浩最貴的櫃子,使古浩心痛不已,卻不敢叫他不要拍打。

「沒有〖性〗生活就不能排解壓力,怪不得你一臉倒黴柑,爲什麼我要幫助你這種人?可惡!」

古浩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電話鈴聲突地響起,古浩嚇了一大跳,他緊張的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冷淡的聲音,是部門裡最難惹的陳女士。

(古浩,已經快到上班時間了,你爲什麼還沒有出門?)

只要對方的口氣不善,就算古浩沒錯,他也不敢回話。

現在又還沒到上班時間,就算古浩還沒到公司也不爲過。

詹姆士怒吼道:「快點掛上話筒,我現在要帶你出門買衣服!」

「是,我馬上就到、馬上就到。」古浩緊張的對陳女士說,對於詹姆士的話完全充耳不聞。

(還有,你昨天說要結婚,可是結婚廣場並沒有你的名字,你跟我們開這種惡毒的玩笑,不會太過分嗎?害我們一大早就出門,我們大發慈悲的爲了你跑到那個地方,居然撲了個空。若不是怕可能沒有朋友會去參加你的婚禮,我們是絕對不會去的,想不到你竟然開這種惡毒的玩笑!)陳女士撈撈叨叨的把話一口氣說完。

古浩的眼裡已經充滿難堪的淚水,但他仍然哈腰道歉,好象尖酸刻薄的陳女士就在他前方似的。「對不起,頁的很對不起,婚禮臨時取消了。」

(一句臨時取消就可以安撫我們嗎?你說句對不起就可以了嗎?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需要警察出來主持正義嗎?)

接着,陳女士刻薄的口氣變成了惡意的嘲諷。

(該不會你被人家給甩了吧?還是根本就被騙了?聽說最近詐婚的騙子很多,你是被騙了吧?)

被人說中心事,古浩羞憤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真的很對不起,我會向大家道歉的。」

(真的嗎?你真的被人騙了?哈哈,我猜對了﹗)

電話那頭傳來陳女士有點興奮的尖叫聲,還有一些二姑六婆的聲音。

(我早說他怎麼可能結得了婚?果然是被人給騙了﹗)

(說不定還人財兩失呢﹗)

衆人的嘲笑聲變大。

(他如果要倒貼你,妳要不要?)

(開什麼玩笑﹗這種又爛又賤的軟弱男人,我纔不要!我猜他連小弟弟也硬不起來呢﹗)

(妳都不要了,還有人會要嗎?當然是騙了錢就跑。)

古浩隻手摀臉,他已經成爲全公司的笑柄了,除了自殺之外,他沒有辦法脫離這種羞辱。

突地,紅髮男人從他手裡搶過電話,他的諷刺比起那些女人的惡毒有過之而無不及,說不定更勝一籌。

「就算他小弟弟硬起來,看到你們這羣粉都掉光、連〖胸〗部都沒有的醜女,也會軟下去了。」

話筒裡傳來衆人不敢置信的驚呼聲,那羣女人倒抽一口氣,對這種粗陋下流的言詞似乎無法招架。

話一說完,詹姆士狠狠的摔下話筒,他紅色的頭髮隨風飄揚,他怒目瞪着古浩,眼中的怒氣足以殺死一萬個敵人。

「你這沒用的男人!竟然連女人也瞧不起你,你馬上死在我的面前,立即自殺!」

古浩是有想過除了自殺之外,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但是一聽到有人真要他自殺時,膽小的他怎麼可能自殺?

「你若不自殺,我就殺了你。」詹姆士冷冷的目光中閃着殺意。「如果讓那羣該死的變態、白癡知道你這種爛人就是我要幫助的人,我一定會被他們嘲笑,而且這件事鐵定會變成我這一生最大的污點。」

他兇狠的盯着古浩,眼神認真無比。

「你這種軟弱的人渣、儒弱的敗類,竟敢在我光榮的紀錄上留下污點,我絕不會讓你成爲我人生最可笑的恥辱,我是詹姆士.理吉兒.安得思.米其蘭,我們米其蘭家族是王室的高貴血統,我們血緣中還有不少王室旁支的成員,我絕不容許他人作踐。」

他那兇暴的目光透露出十足的殺意,古浩忍不住全身發顫。

這個男人所說的話雖然莫名其妙,也很可笑,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卻不容小覷。

古浩在他的直視下瑟縮發抖,這種可怕的威脅感他從未感受過。

尖酸刻薄的陳女士與他相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嗶的一聲,詹姆士的手機傳來簡訊,他拿起一看,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

「可惡,媽的!怎麼會這樣?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那個混帳……」

罵了一連串的三字經後,詹姆士氣得大腳一踢,狠狠地把古浩的小櫃子給踢壞了。

古浩不敢叫他賠償,只在心裡慘叫。

詹姆士煩躁地爬梳着頭髮,因爲他本身其有粗礦的氣質,稍亂的髮型反而使他更迷人,更加有勇猛的男〖性〗氣概。

「這一定是那個喜歡陷害人的無恥公爵乾的,他向來看我不順眼,一看到他那怪里怪氣的笑容,我就知道他是變態中的變態!他竟然要我好好服侍你,否則就會馬上革除我的職位,使我不能再服侍王子。媽的!服侍王子是我們家族的使命,我要是被革除,豈不是很沒面子?」事已至此,他只好認了!

他斂下殺氣,沒好氣的盯着古浩,冷冰冰的命令:「你給我起來,站好﹗既然你是我要幫助的人,我就會把你訓練成一個出色的男人,懂了嗎?我要把你變成男人中的男人,絕對要讓那羣變態對你刮目相看,纔不會丟了我的臉。」

古浩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紅髮男人是誰,但是他仍乖乖的站好,因爲他真的好害怕這個男人。

詹姆士臉色一沉。「這麼小聲,你是螞蟻啊!」

「是……是……是。」

古浩雖然大聲了點,但是他顫抖得更厲害,淚水更是快要流下來。

詹姆士轉身走出門口,見古浩還站在裡面發抖,「你沒看見我要走了嗎?

快給我跟出來,我要帶你去買衣服了。」他不悅的瞪着他。

由他怒吼的聲音可以得知他的耐〖性〗已到了極限。

古浩現在非常確定這不是夢,但是他根本不知道這個紅髮男人從何而來,又爲什麼變成想幫助他的人;但是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聽這男人的話,這男人鐵定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他,因爲他看起來就像是黑道的大流氓。

詹姆士一出來馬上叫了一部出租車,他冷冷地對司機揭下一句話——

「我去最高級的服飾店。」

聞言,古浩急得快要哭出來。

隨後,詹姆士冷冷一瞪,就讓古浩乖乖地付了車錢。

等他們下車後,古浩這才發現他們正在東區最高級的店面前,這些店他連門口也沒走過,更別說進去裡面了,但是詹姆士毫不猶豫地進入店裡。

由於古浩身上穿的是廉價衣物,而且他又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爲此店家小姐的態度雖然不至於冷淡,但是也稱不上積極。不過詹姆士的一句話,便讓店家小姐眼睛爲之一亮。

「把店裡最新的款式拿出來,我要試穿。」

過了一會兒,詹姆士已經挑了十多件衣服,在他可怕的瞪視下,古浩知道自己一定得花錢送走這個瘟神。他發抖的遞上自己的信用卡,詎料,才刷了第一件衣服,店家小姐就說

「這張卡的額度已滿,不能再刷第二件了。」

詹姆士冷冷地看他一眼。「你的額度比我家的僕人還少!」

古浩在他的羞辱下畏縮地低下頭,詹姆士根本不理睬他。

詹姆士拿出一張黑色的卡片,卡片的樣式十分特別,上面的圖案是一朵盛開的玫瑰。

店家小姐一看到這張卡,臉色大變。「先生,擁有這張卡就是我們的貴客,請立即到VIP室,我們另有專員會招待你們。」

「不必了!你立即幫我結帳,還有,給這位先生挑選二十件最高檔的衣服,包括西裝、休閒服及其它配件。若是這間店沒有的,立即到別間店給我調過來,聽見了沒?」他予取予求的口氣,充分顯示出他的身分非富即貴。

隨後古浩立即被一羣女人團團圍住,她們量着他的身高、腰圍,他被搞得頭昏眼花,還被推入試衣間。

古浩不知道他一共換了多少套衣服,只知道他每換一套,就有小姐直說好看,然後她們又給了另外一套,等他全部試完,也已經累得沒力氣了。

詹姆士正對經理低聲吩咐着什麼,只見經理不斷點頭。

「是,米其蘭先生,你的要求我會馬上照辦。」

交代完之後,詹姆士站了起來,他挺拔的身材穿著相襯的衣服,使他看起來格外強健,男〖性〗的魅力更是無人能擋。

他冷冷的盯着穿著新衣的古浩,有如戰場上的大將軍一般下令:「把這條領帶換掉,換上一條淺黃色的。」

古浩立刻又被女店員們七手八腳的換上一條淺黃色的領帶。

隨後詹姆士帶着古浩又前往別間店,繼續採購他認爲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皮鞋、領帶夾、皮帶……甚至是戒指、飾品、手環、項鍊,每件東西的標價都讓古浩咋〖舌〗。他完全無法想象一條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皮帶爲何會那麼貴,就算他不吃不喝、不繳房租,用一個月的薪水也付不起一條皮帶。

由於詹姆士的裝扮出色,爲此讓他們一進入高級店面,就立刻受到熱情的款待,詹姆士只要亮出那張黑卡,就可以到VIP室接受專人菔務。

詹姆士不只採購他自己的衣物,同時也採購了古浩的,但是古浩一看到價錢,就急着搖頭。不過,詹姆士都會用很兇狠的目光盯着他,雖然沒亮出拳頭,但是他的眼神可怕得嚇人,古浩只好畏縮的接受了。

但是每次採購完,詹姆士只把可以馬上用到的東西帶走,其餘的他一個也沒帶。 古浩雖然怕他,可是見他每進一家店,幾乎都是空手出來,他也十分好奇。

最後他終於忍不住的說:「你忘了把東西帶走耶。」

詹姆士不屑的瞧着他,他並沒有響應,連話也懶得跟他說,古浩在他的直視下當然不敢說話。

他們從早上採買到下午三點多,古浩非常的餓,但是他不敢說,因爲他覺得詹姆士非常可怕;如果他說餓的話,也許會遭到可怕的酷刑,於是他拼命忍着,一直陪詹姆士到處逛。但是他從昨天就一直未進食,現在他的胃有些泛疼。

到了下午四點,古浩已經餓得頭昏眼花,一輛豪華加長型的轎車突然停在他們的面前。見詹姆士毫不遲疑的坐進去,古浩呆了一下。

詹姆士吼道:「你是白癡嗎?還不趕快進來!」

「是……是。」他顫抖的鑽進車子裡,坐在最邊邊的角落。

詹姆士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一眼,他對他鄙夷的態度毫不掩飾,而古浩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因爲他怕他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