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冠順手解開少年衣物,卻剎那愣住。
良久後纔回神,可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只見這少年身上緊纏一圈又一圈的白布,至直肚臍,唐冠見狀大感稀奇,起身碰過燈來,仔細辨別着這古怪少年。
這少年下身膚色如雪,與那張呆板木納的黝黑臉龐全然不同,最讓唐冠吃驚的還是他胸膛前緊緊纏繞的白布。
此時血液已經浸透,唐冠觀摩一會,頗有些後知後覺,卻突然大喜道:“太好了,正好做紗布用。”
說罷唐冠伸手又去解這白布,而少年此時依舊不省人事,嘴角還沾染着絲絲血跡。
唐冠硬拽半晌無果,這纔想起身旁匕首,匕首緩緩出鞘,唐冠手持利刃比劃兩下,常鷹這把匕首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不像是新煅之物。
唐冠也不以爲意,小心翼翼的伸過去一寸一寸將白布劃開。
“他們該不會是南國少數民族吧?”唐冠一邊划着這詭異白布,一邊心中暗暗自語。
南國蜀中至廣兩地,少數民族頗多,儘管此時他們還沒有形成太具體的文化,不像漢人已經高度發達,可唐冠卻猛然想到這些民族風俗各異,這纏白布說不得就是其中一着。
不過當下救人要緊,唐冠由下往上慢慢割開,當割至胸膛處,卻異變突生。
只見那白布裂隙突然自己跳線,唐冠見狀一驚,起身後退兩步。
“嘶啦”一聲。唐冠定睛望去,猛然出聲道:“我操。人妖!”
只見唐冠目不轉睛,牀上少年胸前異變突生。兩團雄偉幡然躍出,沒有了下邊的束縛,上邊的破裂白布竟不堪重負,剎那彈出。
這兩團白肉可不就是傳說中的“玉兔何嘗白裡霧,溫柔鄉橫兩山倫?”,唐冠大吃一驚後,第一個想法便是這是個人妖。
因爲這少年明明生的一張古板木訥,甚至略顯醜陋的男人臉,可他胸前卻蹦出這麼個玩意。
此時四下無人。唐冠卻頭皮發麻,他可以接受江湖的存在,可他卻不能容許有武俠的空間,因爲他是官,官這個字,首要的便是要以宀覆衆。
江湖在他眼中是大一點的黑社會,那這個所謂的唐門也不過就是一羣恐怖分子。
可事情屢屢超脫掌控,讓唐冠心中頗有些啞然,雖然頭皮發麻。可眼睛卻不離那對玉兔。
“難道是?”
看到這,唐冠眼神一定挪開視線望向少年那張與那雄偉格格不入的臉龐,當即壯起膽子伸手撫向此人臉龐。
唐冠觸碰之下手感與常人無異,這才緩緩往耳根後摸去。像是揭一張面具一般想要揭開此人臉皮。
可下一刻,唐冠猛然後退。
“真是人妖!”
令唐冠吃驚的事情再次發生了,他那張臉似乎是真臉。本以爲是像電視劇一般狗血的“畫皮”。
萬萬沒想到的是唐冠一揭之下絲毫沒有反應,全然就是一張真臉。
本來唐冠還略有期待的神情剎那全無。之前常鷹屢屢告誡唐門邪氣凜然,經過剛纔那場少年甦醒的突變。他本就信了幾分,這時又發現這少年身體怪狀,讓他雞皮疙瘩乍起。
“罷了,人妖也是人。”唐冠定身片刻,閉上眼睛手持溼布胡亂擦拭着傷口血跡。
“小人妖,你也就碰上了我這種思想前衛的進步青年,如果你碰上了別人,那你可就值錢了。”
唐冠一邊擦拭還不斷的惡趣味出聲,像是想一次緩解心中驚訝,這年頭又沒有什麼變性手術和移植技術,只當是這少年得了那傳說中的“陰陽不分”病了。
其實後世也不乏這種畸形之人,大多都是在胎中時便已經患病,憑藉現在的手段自然沒有痊癒的可能。
“果然可恨之人都有可憐之處,難怪你小小年紀就要報復社會,估計你那羣同夥也好不到哪去。”
唐冠擦拭間自言自語,語氣間老氣橫秋,手掌一不小心碰到對方那兩團怪肉,又馬上挪開。
一時間唐冠因爲少年的怪異,直接將唐門劃歸到一羣遭受人情冷暖的世間怪胎有組織的報復社會。
不多時唐冠才睜開眼睛,這少年像是陷入了重度昏迷,擦拭傷口間都全然沒有反應,唐冠也是多次受傷之人,尤其是那場牢獄之災以後,他深知傷口處理起來,足以讓一個昏迷之人活活痛醒。
可少年那張木訥的臉平靜異常,看的唐冠眼皮直跳,直到將藥瓶中的粉末灑在手臂那道深深的傷口之上時,少年才下意識的發出一聲。
唐冠聞音又是一愣,那聲音微弱,分辨不出是男是女,緩緩將手中從少年身上割下的白布包紮好後,才起身用被褥蓋住他那怪異下身。
“要不扒開褲子看看?”
唐冠摸着下巴望着少年臉龐,說不詫異那是假的,這也就是他看到這種怪人,才驚訝了事。
若是換了一個人,恐怕立馬會把此人當成怪物。
“算了,這是病,得治。”唐冠搖頭一笑,易容僞裝這種事若真的能以假亂真的話,那後世也不用整容了。
想到這,唐冠還是有些不信服的再次伸向少年面龐,這一次唐冠直接伸出兩隻手緊捏一下少年兩腮。
尋常人哪怕是處於昏迷,最起碼的生理反應還是有的,可這少年卻毫無反應,猶如面癱一般。
唐冠見狀更是疑惑不止,可是摸索半天,發現這張臉的的確確是真的一般,觸手尚有溫度。
就在唐冠下神思索之際,門外傳來動靜,唐冠回首望去。
只見一高大人影推門而入,隨即又反手關上房門。
赫然是外出尋藥的常鷹折回。
常鷹見到唐冠與牀上依舊昏迷的少年相安無事,不由暗舒一口氣,正要開口說話,唐冠卻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直接出聲道:“常大哥,你快來看看”
“看什麼”常鷹聞言一愣,有些不知所云。
城中,醉仙樓。
這一夜長的有些讓人不知所措,此樓也難得幾層都沒有燈火亮出。
只有一片狼藉的頂閣一名中年男子戰戰兢兢的望着眼前一個病態將軍。
這將軍正是程懷弼,此時他眉頭緊皺望着地上狼藉,目光直接望向那裂成兩半的白玉桌案,卻對地上幾具死屍慘狀視若無睹。
“這東西是姓常的開碎的?”
良久後他纔出聲詢問,一直佇立其身後的鐵牛聞言上前道:“是那個使鷹爪的小子。”
程懷弼聞言點點頭,又將目光望向身後一直默默不語的中年男子,開口道:“我是該叫你萬御史,還是叫你萬掌櫃呢?”
此話一出,那中年男子面色劇變,良久後平復下來道:“微臣早已不是朝中之人,將軍直呼貴之名字即可。”
程懷弼聞言哂笑一聲,但隨即又伴隨一陣熟悉的輕咳。
“你怕什麼,人又不是你殺的。”
“求將軍明察,微臣誓死效忠天后。”
鐵牛眉頭緊皺望着這一幕,這醉仙樓當真有趣,從掌櫃到幕後之人都是見不得光的人物,可大家偏偏又心知肚明。
“洛陽鷹爪一脈,套路極快,他們倒也倒黴,碰上那小子。”
程懷弼不再不多言,望了一眼斷裂的玉案之後,不以爲意的出聲。
“撤軍,這裡沒什麼好守的。”
說罷程懷弼轉身便走,鐵牛緊隨其後,獨留中年男子靜靜佇立。
鐵牛見程懷弼不做停留,不由上前道:“大哥,現在去哪?”
程懷弼聞言哂笑道:“覆命。”
“啊?那人呢?”
“咳...唐門的人,要麼當場宰了,要麼就別追了。”
鐵牛聞言一愣,佇立下來,過的片刻才搖頭追上程懷弼腳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