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方便麪回到大廳,穿過大廳來到廚房,拿着鐵鍋在屋檐下接了一些雨水,捅開爐子,才發現爐竈已經坍塌,不能生火了。
鐵幕找來幾塊磚頭,把壁爐裡面的柴火移過來,放在支架起來的磚頭下面,上面放上鐵鍋,就是一個冒着濃煙的臨時爐竈,燒一鍋開水,兌上涼水,把水端進來,給白月洗了把臉,再喝一碗溫乎乎的開水,白月的腰好受了很多。
傑裡夫看着兩個人吃方便麪,苦苦哀求道:“我也餓了,給我一點吃。”
鐵幕翻了個白眼說道:“這樣的伙食你不能吃,你再吃的只能是牢飯了,還是忍着一點吧。”
傑裡夫想了想,說道:“你們想不想聽聽關於這個城堡的往事?”
鐵幕點點頭,並不搭理他,傑裡夫見鐵幕對他的態度很冷淡,本想不說,可是飢腸轆轆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嚥了口唾液說道:“我只要一點開水喝,怎麼樣?我喝了水之後,就把知道的一切告訴你們。”
鐵幕冷笑了一聲,其實他對那些往事很好奇,這裡發生的一切不能用常理解釋,很希望傑裡夫能夠給他一個答案,用開水換來謎底很上算,一言不發地從廚房那邊拿過一碗開水,把手槍抵在傑裡夫的心臟部位,解開他綁着的雙手,看着傑裡夫喝下開水,再把他依舊捆綁好,在這麼高度戒備之下,不怕傑裡夫玩出什麼花樣來。
傑裡夫進來的時候被大雨澆溼了身體,又冷又餓,人已經委頓不堪,喝了點開水,感覺好受多了,對鐵幕感激地點點頭說道:“謝謝你,中國來的警官。”
鐵幕沒有表情地說道:“請繼續您的故事吧。”
“這座城堡被叫做拉波特城堡,可能建立在南北戰爭之中,後來成爲一座荒廢的城堡,至於,爲什麼在深山裡建立這樣一座城堡,誰也不知道,這就是著名的魔影城堡。”說到這裡,傑裡夫的臉上露出驚恐的模樣,叫道:“快點把所有的蠟燭點上,這裡簡直就是一座地獄。”
鐵幕冷笑道:“你殺了那麼多的人,早該生活在地獄裡面,難道真的怕地獄嗎?”
傑裡夫把身體蜷縮成一團,聲音顫抖着說道:“別,請你別扔下我一個人。”
“我看,你還是說說,你怎麼知道這裡有糧食的吧,那是你放在這裡的嗎?”
“我不能說,他們會殺了我的。”傑裡夫擡高了聲音說道。
“你可以不說,那麼,請你自己一個人到地下室呆着吧,我曾經在地下室看到三個人的屍體。”鐵幕把傑裡夫的手槍慢慢拆開,用一塊撿來的絲綢擦拭着零件,他很喜歡這把柯爾特手槍,性能穩定,不管在多麼惡劣的環境下,卡殼的機率很小,它有七發子彈,跟國內的警用手槍92式相比少兩發子彈,柯爾特手槍射擊的精確度和距離比92式好得多,有了這把槍,鐵幕不再懼怕任何人。
傑裡夫不由得哀嘆一聲,他的運氣實在太差,怎麼會落在鐵幕的手裡呢,這個人跟惡魔差不了多少,簡直就是犯罪者的剋星。
傑裡夫爬了幾步,把身體倚在一張椅子旁邊,喘息幾下說道:“這裡被發現以後,傳說經常有鬼影出現,因此沒人願意住在這裡,被墨西哥的一個組織看中了,被當做運輸毒品的中間站,我就是這看.;書網*全本)邊的一個知情者,在我的上面,還有一些人,他們都是心黑手毒的人,知道我泄露了他們的秘密,一定會處死我的。”
鐵幕把槍裝好,瞄準了傑裡夫,輕輕摟動了扳機,只聽噠一聲響,傑裡夫嚇了一跳,眼睛驚恐地看着鐵幕,鐵幕笑道:“別怕,槍裡沒裝子彈,你的這把槍不錯,可惜,我只能玩玩,帶不回去。”
啪一聲,把彈夾裝進手槍下端,鐵幕看了看外面的天氣,雨勢漸漸停止了,自言自語地說道:“雷雨三場,看來,還有大雨,啊,都到了晚上九點了,月月,你小睡一會兒吧,我陪着這位殺人販毒的朋友聊一聊。”在鐵幕看來,傑裡夫的販毒行爲跟自己無關,他沒興趣知道。
把白月攙扶到兩張並在一起的椅子裡,傑裡夫依着的那張椅子被鐵幕徵用了,傑裡夫依然躺在地板上,鐵幕根本不理會他怒睜的眼睛,這樣的人渣死了纔好,想有跟常人一樣的待遇,做夢去吧。
在椅子裡鋪上兩層地毯,成爲一張小小的單人牀,白月腰上的傷勢好了一些,看來是那些燒酒起了作用,鐵幕又給她的腰部淋上燒酒,揉了一會兒,直到她漸漸睡去。
鐵幕把一塊從臥室裡找來的毯子蓋在白月的身上,輕輕來到傑裡夫的身邊,傑裡夫哀求道:“請給我一點酒喝,我快要死了。”
鐵幕看了他一會兒,看他一雙眼睛裡滿是苦苦哀求的表情,拿過一瓶純淨顏色的燒酒遞給他,說道:“你幫我看看這些日記,裡面記着什麼?”
傑裡夫看着放在腦袋旁邊的燒酒,苦笑着說道:“你看,我的雙手應該解放了吧?”
鐵幕把他的雙手放開,把他的雙腳綁起來,說道:“你就這樣吧,如果有一個手銬就好了,拷起來,不怕你有什麼危害。”
傑裡夫打開酒瓶,喝了兩口酒,覺得身上舒服了很多,說道:“威士忌的質量真是不錯,這是一百五十年前的酒,很醇厚,你不來一點嗎?”
“你自己喝吧,最好多喝一些,要不,一點沒得喝了。”
“嗯,醉了最好,我曾經做過一個階段的酗酒者,後來,經常跟我一起喝酒的朋友在一次醉酒之後,跌落到了河裡,從那以後,我一次也沒喝醉過,今天,就讓我痛痛快快醉一場吧,醉了,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你還是看看這些日記吧,也許,這裡面能揭開這個城堡的往事。”
傑裡夫翻了翻日記,苦着臉說道:“這麼多,我怎麼看得過來?你把這些日記都拿過來,我翻翻看看,最好找到我們需要的日記。”
傑裡夫把日記翻了很久,拿着一篇日記說道:“這個可能有點意思,我讀你聽着啊,這是1912年的夏天,6月6日記錄的,她寫到,格里格寫信說明天要回來,天啊,他一走就是兩年的時間,我生了一個只有一歲半的孩子,我知道,這是一個不合時宜的孩子,我想不到格里格看到了孩子會怎麼樣,他那火爆的脾氣跟山炮一樣,讓艾琳娜送走這個孩子吧,我的心開始破碎,雖然我知道,這會影響到我的家庭,可是,沒辦法,絕對不能讓格里格知道這件事,在我的心裡,他還是那個英勇無敵的英雄,是我初戀的愛人,儘管我背叛了他,卻沒想過要背叛我們的愛情。”
鐵幕撇了撇嘴心想,這無疑是一個丈夫常年不在家,妻子紅杏出牆的故事,沒啥出奇的地方,這個女人真是有意思,明明跟別的男人上了牀,還不肯承認背叛了丈夫背叛了愛情,看來,她沒有覺悟到愛情忠貞的本質。
傑裡夫接下去讀到的都是格里格回家之後,一家人歡聚的開心故事,傑裡夫也覺得沒意思,快速向後面翻去,看到最後兩頁,他讀到:“啊,真想不到傑克又來找我了,他不肯放棄我,在樹林裡面,我們經常見面的地方,那棵大樹上還刻着我們的名字,他還要跟格里格攤牌,帶着我走,我不能,我不能……”傑裡夫搖搖頭,說道:“看來,他們之間開始有了裂痕了。”
他繼續讀到:“昨天,傑克不顧我的勸阻,真的找到了格里格,至於他們之間是怎麼談的,我不知道,我只能看到格里格從外面回家以後陰沉的臉,從今天晚上開始,一直盯着我,啊,天啊,那是一雙充滿了仇恨的臉,從那張臉上再也找不到昔日恩愛的痕跡,我的心一直沉下去沉下去,我很想把這些日記交給格里格看看,讓他明白,在他走後的那段時間裡,我承受着多麼深的寂寞,都是該死的墨西哥戰爭,讓我的格里格走到了前線,讓我的生活打破了以前的安靜,上帝啊,我不願意接受冷戰的懲罰,親愛的格里格,你究竟想怎麼樣?我願意把主動權交給你,讓你狠狠責罰我,再也不要像一個仇人一樣看着我了,我們即使不能做夫妻,難道還不能做朋友嗎?那些海誓山盟,我可是牢牢記在心裡,不能忘記的,縱然格里格不要我了,我也不會離開的,還有我們的三個孩子,我要帶着他們,不能扔下他們,孤兒的生活是殘缺不全的生活,我不能沒有他們,要死要活都在一起好了,明天天氣預報說有雷陣雨,啊,天啊,有雷陣雨就來的快一點吧,讓我經受一次雨的洗禮……”
讀到這裡,傑裡夫翻了翻說道:“再沒有了,這應該是最後一篇日記,看來,這個格里格跟傑克談話之後,激發了男人的嫉妒心和自尊心,他們開始有了衝突,我們,我們看到的那兩個男人之間的拼殺已經證明了這一切。”
鐵幕饒有興趣地看着傑裡夫說道:“那麼,那個寫日記的女人呢?還有三個孩子,還有艾琳娜呢?送出去的那個孩子呢?他們都活着嗎?”
傑裡夫看了看日記,翻了半天說道:“這裡沒有說那個私生子的下落,孩子一定是送出去了,至於她和格里格的孩子,一定是在那場你死我活的拼殺中死去了,可能是格里格下的手,他從戰場上回來,見慣了生死,殺死幾個人不成問題的,即使是自己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鐵幕點點頭說道:“是啊,可能是傑克殺死了格里格,那個女人開槍殺死了傑克,她既然還眷戀着這個家庭,還愛着格里格,孩子也許是她殺死的,她在日記裡面已經說明了這個故事的結局。”
他想說,悲劇發生在大雷陣雨的夜裡,就跟今晚一樣,一樣的天氣,一樣的雷陣雨,一樣潮溼的環境,於是,那一切情景就重現了出來,加上日記,一切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