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韜摸了摸臉頰上的痘，揚着脣角，不但沒有不自在，反而一臉愜意。自從過了青春期，他以爲自己無緣再長這東西了，笑蓉倒是讓他又青春了一回。
以前在Smith家族，那位苛刻的老管家，不允許他碰一丁點辛辣的東西。昨天倒是吃了個過癮，想起笑蓉吃過癮的樣子，他忍不住揚起脣角。
科學有言，辣是一種疼痛，辣椒素等化學物質，刺激了細胞，在大腦中形成類似灼燒的微量刺激。
人在疼痛的時候，會哭。
在吃辛辣的東西時，也會無法控制的流淚。
昨天，他被辣得一隻淚流不止，心裡卻第一次那樣痛快。
笑蓉說，他是墜落人間的大天使，遇到她，他就必須得入鄉隨俗，吃人間煙火。
那麼奇怪的比喻，現在想來，更像是讚美。他的臉上還是被辣出來的痘痘，心裡卻甘甜如蜜。
凱撒趴在病榻邊，兩隻小手託着腮兒，大眼睛眨也不眨，視線在黎景曜和鹿韜之間來回流轉。
兩個相像的男人，一個臉色鐵青，一個卻頂着一臉痘痘傻笑。
“爹地，鹿韜伯父和媽咪吃川菜，你腫麼臭臉吶？”
“什麼腫麼？”黎景曜把拇指和中指打成圈，在嘴上呵了一口氣，彈在小傢伙的額角上，循着他的口氣說道，“你腫麼跟着果果學的不好好說話呢？”
“痛哎！”凱撒抗議地捂住額角，“果果的新爹地要娶她媽咪了，你什麼時候娶媽咪呀？分手了，沒有規定不能娶吧？”
黎景曜思忖着兒子的話，似乎，非常，有道理。“楚宸和蘇梓音什麼時候結婚？”他這話是問鹿韜的。
鹿韜忙把補品拿出來擱在櫃子上，“之前定下婚期的，後來又推遲了幾天，顧老夫人可以出院，正好參加婚禮。”他擔心地看向他的肋部，“你要去參加嗎？”
“當然，楚宸和我也是兄弟。”
說道兄弟，黎景曜示意凱撒去洗水果……
小傢伙進了洗手間，嘩嘩的水聲傳出來，黎景曜才又對鹿韜說，“哥，那件事的確是媽不對，我代她向你道歉。”
鹿韜安慰拍了拍他的肩，“景曜，她對我的傷害，你彌補不了。”
兇狠如刀的話，他偏偏是帶着笑說出來的。
黎景曜卻再也笑不出來。“不肯原諒，不肯回美國，你想怎麼樣？繼續傷害笑蓉？”
鹿韜搖頭失笑，彷彿談論今天的天氣不錯.
“我怎麼會傷害她？景曜，我愛她，我不會做任何傷害她的事。”
“可她是我的女人。”
鹿韜不否認這件事。“她是你的女人，不妨礙別人愛着她。愛情，是一個人的事。不只是我愛她，沈之巒，資偉航，Simon，都愛着她。正如楚苒和文雅這些女人愛着你一樣，你不必耗費任何力氣，只等着被愛即可。”
黎景曜勃然大怒，“哥，你非要這樣對我嗎？”
“景曜，她和你分手了！”
“分手了也不行！”
“如果你真的能保護好她，不至於到這個地步。你給不了她承諾和幸福，不能霸道地阻止別人給她幸福。”
“你……”
“要怪，就去怪你心愛的媽媽，是她讓我這麼做的。”
黎景曜引以爲傲的冷靜被崩裂出一道大缺口，“你是在對我宣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