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萊轉身看了一眼那輛頂着一個巨大的燈箱的出租車,開車的師傅滿臉紅光,顯然是剛喝過酒,而師傅穿着的白色襯衣的腹部的兩顆釦子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估計是肚子太大,釦子都被頂飛了。
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時分了,街上雖然仍然熱鬧,但是公交和地鐵都已經停運了,想要順利的到達目的地,恐怕只能坐上出租車了。胡萊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老爸給的四百塊錢買了火車票和在火車上吃了些簡單的快餐,現在口袋裡就剩下兩百多塊錢了
“師傅,到華夏100要多少錢呢?”扶着透明的玻璃窗,胡萊謹慎的問道。
出租車司機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胡萊的裝束。
破舊的牛仔褲和洗得發白的格子襯衣,說明這人對沒什麼錢。提着一個塑料編織袋來裝行李,一看就知道是從鄉下來的。再從胡萊的膚色和口音判斷,猜猜就知道是從南方山村來的毛頭小子,看來可以狠狠的殺一筆了,也許殺了這一筆,今晚就可以收工了呢。
“華夏100嘛,我看看地圖先。”出租車司機裝模作樣的拿出地圖來翻了幾下,然後回過頭來對着胡萊說“兄弟啊,你說的華夏一百,應該是在**區吧,從這裡到那邊可是很遠的啊,少說也得一百五十塊錢呢。”
“什麼?”一聽到從司機嘴裡噴出的那個數字,胡萊下意識的將自己的兩條腿夾緊了點“怎麼會這麼貴,我從老家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也用不到這麼多錢啊,而且我老鄉告訴我,從這裡做公共汽車過去也才五塊錢嘛,怎麼你一下子要這麼多啊。”
出租車司機眯縫了一下眼睛,氣定神閒的說道“兄弟,你也知道你坐的是公共汽車和火車啦,我這可是出租車,是專爲私人服務的,而且現在是深夜了,我賺你這麼點錢,其實一點也不過分啊。”
胡萊本來以爲只需要給個二三十塊錢就能搞定的事情,想不到對方要了這麼多,無奈之下,胡萊擺了擺手“算了吧,這麼貴,我還不如就在這裡蹲一個晚上,天亮了就坐公共汽車過去,那我不僅省了錢還賺了一百多塊呢。”
司機滿以爲胡萊會就勢的要求打表或者減價的,卻沒料到對方一下子就斷了坐出租車前往的念頭,這可慌了司機大哥了,忙腆着一副討好的臉說道“小兄弟,這一帶可不太平呢,我勸你還是坐上出租車趕緊去目的地吧。要不這樣吧,看你這麼好說話,我給你少點錢,120塊錢,走不走啊。”
胡萊已經打定主意要在這裡蹲下去了,況且對方開的價一點誘惑力也沒有,於是說道“不用麻煩了,我就在這裡蹲着過夜就行。”
司機盤算了一下從虹橋火車站到華夏100的路程之後,再一次掐媚的說道“要不這樣吧,我今天就不賺錢了,90塊錢怎麼樣,最低價了啊,再低我可真的沒辦法了,二十多公里呢。”
胡萊沒有回答那個舌頭比臉還長的傢伙,轉而提着自己的行李走回了火車站的候車室,準備在候車室裡睡幾個小時再做打算。於此同時,身後傳來了司機大哥頗有些怨言的埋汰---什麼玩意兒,你是不是想讓我五塊錢載你過去啊,你還真想的開啊你。沒錢還裝什麼孫子,還招計程車呢,耽誤人做生意知不知道。
‘呼呼呼’一隻皮鞋從角落裡飛了出來,一個慷鏘有力的男中音響起“吵你****啊吵,讓不讓人睡覺了。”
胡萊提着行李快速的回到了候車室,隨便找了一個避風又感覺的角落就坐了下來,就着刺眼的燈光,他竟很快的便進入了夢鄉。
等胡萊第二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八點了,是清潔工掃地的聲音驚醒了他。從長椅上坐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胡萊再一次提着行李走出了候車室。火車站外陽光明媚,到處都是亮堂堂的一片,跟晚上的燈火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景色。不過風景再好看,胡萊此刻也無心欣賞,他現在唯一要做的也是必須要做的就是馬上趕到華夏100,找到自己的老鄉。
遠遠的一輛12路公交車開了過來,公交車對於胡萊來說並不算陌生,於是他駕輕就熟的三步並作兩步的跳上了公交車,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一個人背井離鄉的時候是最沒安全感的了,此時此刻的胡萊,哪裡還顧得上肚子裡那反對的聲音啊。
“有卡刷卡,沒卡給現金了,剛剛上車的幾位,趕緊自動自覺的買票了。”一上公交車,馬上就聽到了售票員那毫無感情色彩的聲音,催命似的催着大家給錢買票。
“請問華夏100多少錢啊。”
“華夏100一共20個站,共五塊錢。”
“哦,”胡萊簡單的應了一聲,隨即翻過口袋找錢。不找不打緊,胡萊用手一摸口袋,當即感覺到不對勁了。兩隻手翻出口袋來一看,靠,口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割開了一道口子,裡面的錢早就不翼而飛了。
看着胡萊那錯楞的表情,售票員似乎讀到了什麼,於是冷傲的說道“沒錢可是要下車的啊。”
“我、、我、、我的錢讓人給偷了,我還不認識路,你行個好,捎我到那裡去吧,我不用座位,站着就行了。”摸着漏掉的口袋,胡萊指着空蕩蕩的公交車,對着售票員說道。顯然這個時候早高峰已經過了,車上這個時候的乘客並不多,公交車反正都是在路上跑,道理上講,捎胡萊走一段,並不是什麼有違天理的事情。
可是售票員可不這麼認爲“我管你這麼多,如果人人都說自己出門忘帶錢包或者錢被人偷了,又或者窮的坐不起公交車了,那你們把運輸公司當什麼了,我們的汽油誰買單,我們的服務費誰給,我們的、、、”
“給你,拿着這十塊錢,多出的五塊是給你買水潤肺的,少在這廢話了,蹲一邊玩去。”就在胡萊不知所措的時候,一直白皙細嫩的手從胡萊身後伸了出來。原來就在胡萊窘迫和售票員趾高氣揚的時候,一個衣着光鮮的女子站了出來,而且還從自己的荷包裡拿了十塊錢出來,爲胡萊解圍。
對着胡萊微微一笑,不知名的女子以一個過來人的摸樣對着胡萊說道“出門在外,記得多留個心眼,好人沒你想像的這麼多。”說完這句話,女子來不及等胡萊道謝,便從打開的車門裡跳下了公交車,只留下一副行色匆匆的背影。
“切,有錢有什麼了不起的,有本事別坐公交車啊。”售票員對着遠去的背影輕聲的嘟囔道,拿着十塊錢既沒有找零也沒有出票的意思。
胡萊撓了下頭,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纔對,於是拍了拍售票員的肩膀說道“大姐,麻煩給我張發票,對了,我也需要買水喝。”
本來心情就不怎麼好的售票員當即被胡萊氣了個臉色發青,從發票聯上扯下一張小票有拿出五塊錢扔到胡萊手上“拿去拿去,不就五塊錢嘛,誰稀罕啊,臭鄉巴佬。”
胡萊可不在乎別人叫自己城裡人還是鄉巴佬,他只知道這錢可不能白白的餵了這種人,況且自己現在也餓的要命。
上海的交通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發達,分分鐘人走路的速度都能趕上汽車的速度,不過是十來公里的路程,公交車卻足足走了兩個小時,現在胡萊知道爲什麼那個售票員更年期提前了,無非就是讓這塞車給鬧的唄。
經過三十多個小時的舟車勞頓,胡萊終於活着到了目的地。大老遠的胡萊就看到了一棟高大的建築物,建築物的外圍抱着一層綠色的防墜網,三座高大的塔吊不停的轉動着,將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件從地面上吊到頂層供工人使用。
“呼,上海,老子終於到了。”胡萊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表達了一下對路途遙遠的感嘆。
‘咕嚕、咕嚕、、’正當胡萊舉步向前,想要進入工地去打聽老鄉的下落的時候,已經十幾個小時滴水未進的肚子再一次響了起來。現在已經到了目的地了,已經不用繼續趕路了,飢餓感此時則顯得尤爲突出了。看看時間,現在離工人下班吃飯也還早,貿貿然的去打亂人家的工作節奏可不好,想了想,胡萊覺得當務之急還是先搞定內需的問題。
來到工地旁邊的一個小麪館,胡萊對着老闆客氣的叫了聲“老闆,給我來一碗素面,五塊錢的就好。”
“誒,好嘞,馬上就來。”
兩分鐘之後,一碗熱騰騰的麪條端到了胡萊的面前。胡萊根本沒心思去誇獎老闆的神速,拿起筷子就往麪條裡插。
可是剛沒吃幾口,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連小飯館都震了起來。胡萊捧着碗的手一抖,一碗麪條老實不客氣的就給扣到了褲襠裡,幾十度高溫的麪湯將褲襠裡面的小弟弟燙得差點‘死亡’。
“什麼情況啊這是。”帶着疑問,胡萊對着老闆緊張的問道。
老闆走到門口去看了看,說道“我也不知道啊,莫不是對面的工地出事了?”
“什麼?”一聽到工地出事了,胡萊當即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三步並做兩步的走出了麪館,朝着那邊的工地走去,連麪條的錢都忘了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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