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軍戰士?”張明宇問道。
“是的!他們是這樣說的!”那名戰士回答道。
“他們現在在哪裡?帶我去看看!”張明宇示意道。
“我們排長現在將他們帶到了城東!”說完那名戰士轉身帶頭走出。
張明宇和賴三等人在那名戰士的帶路下,很快來到城東,只見大約百餘名獨立軍戰士持槍圍成了一個圈,圈裡蹲着大約十多名身穿灰色軍衣的人。
張明宇走上前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情?”
見張明宇一身中將軍裝,爲首的一人站起來道:“長官好!我們軍同蒲鐵路遊擊支隊,我是一班班長李大文,奉我們支隊長命令前來向獨立軍報信,不料卻被你們的士兵當做漢奸在抓了起來!”說完他看了看周圍的獨立軍戰士。
張明宇皺了皺眉頭對那名排長道:“將他們的武器還給他們!”
很快幾名獨立軍戰士將他們的槍還給了李大文他們。張明宇問道:“李班長,請問你們支隊長有什麼信要讓你們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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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文將自己的手槍裝回槍套,然後向張明宇敬禮道:“我們偵察道:“日軍大約有兩個師團左右的兵力,攜帶重炮,坦克等重武器沿鐵路線向你們這裡襲來,我們支隊長讓我轉告你們早作準備!”
張明宇聽完臉色沒有多大變化,而他身旁的賴三則是一臉驚訝道:“什麼,又是兩個師團?鬼子真狡猾!”賴三震驚還是有一定原因的,因爲獨立軍三個步兵師都已經全部調往寧武等地迎擊日軍,騎兵團更是遠在山西境內。而賴三的第三師雖然在這,但是整個三師要防守大同周圍的各縣和綏遠周圍等地,現在留在懷仁的也就是三師一團的兩個營,加上張明宇的警衛營也不過七八千人,而且還要保護着近十萬大同難民,十萬多人魚龍混雜,誰知道里面沒有鬼子漢奸的奸細。
所以此次作戰張明宇手底下能用之人最多隻有不到五千人,以五千人對抗日軍兩大主力師團而且還有重炮,坦克等重武器,其難度可想而知!
張明宇彷彿胸有成竹的道:“老子等得就是這些,終於來了,李班長你和弟兄們先在我這裡休息,待會炊事班燉豬肉爲你們接風洗塵!”
本來李大文是想要報完信,完成了任務就走的,但是一聽燉豬肉,嘴裡不由的口水增多,食慾大增。原來他們只顧的趕路,到現在還沒有吃飯,見張明宇神情也比較誠懇,沒有一點長官的架子!李大文就點了點頭道:“多謝長官!”
侯馬山一處茂密的樹林中。
劉德化帶着三百來名戰士已經跑了快一天,終於完全擺脫了鬼子飛機的追擊。原來鬼子騎兵發現劉德化他們進山之後呼叫來了飛機追擊。
劉德化喘着粗氣,找了一根樹靠着做了下來,然後氣喘吁吁的問道:“一排長,鬼子飛機走了沒有?”
一排長擡頭看了看天空,也氣喘吁吁的回答道:“走了吧!沒有看見了。”
“他孃的!小鬼子真差心眼,用飛機可勁的追,把老子累死了!”劉德化抱怨罵道。
“隊長,接下來咱們怎麼辦?去那?”一排長朱大山問道。
“怎麼辦?想必李大文他們應該將情報帶到獨立軍了吧,咱們接下來還得在給小鬼子添點堵,不能讓他們那麼順利的行軍!”劉德化從兜裡掏出一根菸,邊點菸邊道。
楊村外圍。
日軍從昨天至今,已經對三連陣地發動了不下十次猛烈的攻擊,雙方激戰極其慘烈,陣地前已經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三連戰士浴血奮戰寸土必爭,戰至今天下午已經是傷亡過半,其中陣亡者高達三分之一。全連六個正副排長陣亡了兩個,十八個正副班長更是損失慘重!
佈置在第一道八百米外的警戒陣地的警衛班已經陣亡三分之二,班長王寶龍,班副趙大光也壯烈犧牲!由於日軍兵力佔優一上來就是集團衝鋒,損失慘重的警衛班已經無法發揮出什麼作用。
劉常勝下令警衛班帶着戰友們的屍體後撤至第一道戰壕,但是就在剛纔鬼子的一次進攻表明,缺少了前沿警戒陣地的警戒,鬼子的攻勢更加猛烈,三連傷亡極其的慘重。
鑑於此,劉常勝決定在派一個加強班從新已經被鬼子佔領的警戒陣地,劉常勝和幾名排長商量之後,決定讓一排二班上,徐文和王哥就在這個班。
二班在這兩天的戰鬥中原來的一百多號人此時淨剩下不到六十號人,而徐文經歷過兩天的慘烈戰鬥也初步的完成了新兵菜鳥到老兵的脫變。
眼看着剛纔還在一個鍋裡攪馬勺的兄弟,在戰壕裡互相勉勵的戰友同袍一個個倒在敵人槍下,但凡有血性的人也會拿起槍和那些拼命!
當二班接到命令之後,二班長馬上集合了部隊,很快五十來名戰士全部集結完畢,其中就包括徐文和王哥!
二班長扯着嗓子朗聲道:“連長命令,我們班半個小時內奪回警戒陣地,消滅裡面的鬼子!有沒有信心?”
“有!”五十多名戰士齊聲應諾道。
這時劉常勝帶着幾名戰士來到。他朗聲道:“弟兄們,你們都是好樣的,我三連自從建軍開始大大小小數十仗,什麼惡仗硬仗沒有打過!這是十五支衝鋒槍,希望能夠祝你們一臂之力,記住活着回來,老子請你們喝酒!”
雖然劉常勝知道這些人絕對是九死一生,但他還是希望他們能夠活着回來。
包括王哥在內的十五名老兵上前接過十五支衝鋒槍,然後腳步一致的立正道:“生是三連人,死亦三連鬼!”
“出發!”二班長大手一揮朗聲道。爾後從機槍手裡接過一挺輕機槍率先走在隊伍最前面,手裡的輕機槍不停的吐着火舌!
五十多名戰士緊隨其後如絕提的洪水般前向沿警戒陣地碾壓而去,十五支衝鋒槍和三支輕機槍打頭,密集的子彈暴雨形成一道火舌利劍朝警衛陣地上的鬼子猛衝而去。
由於前沿警戒陣地連接主陣地的交通溝已經被警衛班撤退時給炸燬,所以二班的戰士們全部是跳出戰壕然後朝日軍衝去。
留守警戒陣地的日軍是一個小隊,小隊長髮現了二班之後,揮舞着指揮刀道:“射擊!殺嘎嘎!”說完還不停的露頭,就好像那個什麼東西進入女人的身體一樣一會露頭,一會進去一樣!因爲警戒陣地挖的比較深,剛好比鬼子的身高高出一截,雖然鬼子已經用彈藥箱等物墊在腳底,但是小隊長的身高還是有些不足,以至於他要不時跳起來觀察情況。
蹦累了的小隊長氣急敗壞,大罵:“支那人狡猾,良心大大滴壞!”
由於戰壕的深度影響了鬼子的射擊,在加上二班強大的突擊火力,很快五十多名戰士就衝到了距離戰壕不足五十米的地方,這次鬼子小隊長在也坐不住了,他着:“勇士們出擊!出擊!”
剩餘的五十多名鬼子是費盡力量衝出了戰壕,很快和獨立軍戰士絞殺在了一起,而鬼子小隊長卻因爲身高問題沒有爬上來。
直到五十多名鬼子全部被解決,鬼子小隊長才緩慢的爬了上來,見自己的隊員全部已經倒在血泊中,鬼子小隊長勃然大怒,雙手揮舞着指揮刀朝二班的戰士衝了過來。
“噠噠噠??????”一陣密集的槍聲響起,鬼子小隊長胸前已經被威力強大的子彈打成了無數個窟窿。滿臉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二班長撿起小隊長的指揮刀,對身後的戰士們朗聲道:“弟兄們,進入陣地!”
“是!”五十名戰轟然應諾,旋即士全部進入陣地。
這次戰鬥幹掉鬼子一個小隊六十多人,二班陣亡五人,受傷六人。
二班剛剛進入陣地,鬼子報復的炮火又開始了,由於第一師還沒有到來,凌天豹只能將他的炮兵團暫時隱藏起來,以免遭到鬼子毀滅性的打擊!他一個師的炮兵還尚不足以和小鬼子兩個加強師團拼重火力!
雖然大口徑炮無法發揮作用,但是各連排的“流動”炮兵還是讓進攻的小鬼子吃足了苦頭,他們根本無法抓住那些中國炮兵,將其消滅,反而是己方的炮兵有很多是死在中國狙擊手的槍下。
由於天氣問題,日軍和獨立軍的飛機都停止了起飛,沒有了空軍雙方想要取勝又只能靠步兵的廝殺!
二班戰壕裡。
徐文從王哥嘴裡將他吸了半截的香菸拿了過來,然後放在自己嘴裡。剛吸了兩口就被辛辣的煙給嗆得連連咳嗽。
王哥微笑着看着他,然後低聲道:“這是小鬼子的煙,不好抽,勁大。趕明見着咱們軍座找他要兩支美國香菸抽抽!那煙帶勁!”
“王哥,你抽過美國煙?”徐文邊繼續抽着讓他咳嗽不止的日本煙,邊問道。
“嗯!”王哥笑着點了點頭道:“當初打鄂爾多斯的時候,軍座來視察部隊,我和咱們班長都抽過!美國煙好東西!那時候你還小子沒入伍呢。”
“嘿嘿!”徐文憨笑道:“我是民國二十八年年底從學校偷偷跑出來,到鄂爾多斯參的軍!”
“你小子不好好的讀書跑來參軍,不怕死?”王哥問道。
“在北平我們那些同學中,都以加入獨立軍爲榮,但是由於鬼子的封鎖他們大部分都無法脫身!至於怕不怕死,沒有人不怕死,但是眼看着日本人肆意屠殺我們的相親父老,欺凌我們的姐妹同胞,而作爲一個男人卻只能忍氣吞聲,這種日子早就過夠了!所以我要參軍,我要跟着軍座打鬼子!即使死了也能多殺幾個日本鬼子,爲死去的父老鄉親們報仇!”徐文回答道。
“嗯!”王哥點了點頭道:“不錯,年紀輕輕就有這份心,而且你又是有學問的人,好好幹,將來肯定有出息!”
“王哥,那你是因爲什麼參軍的?”徐文問道。
“我?呵呵。”王哥微微一笑道:“我本來是一位山裡的孩子,從小我爹就死了,我和俺娘相依爲命,俺娘含辛茹苦的將我拉扯大不容易。本來我就想着好好侍奉老孃進進做兒子的一份孝心。但是日本人打來了!他們將山下的百姓全部殺光,房屋也全部被燒光。
我雖然想要下山參軍殺敵報國,但是放心不下俺娘,就帶着俺娘搬近了深山,每天靠着打獵爲生。突然有一天幾名小鬼子躥進了山裡,我趕緊回家揹着俺娘準備逃跑。幾名鬼子緊追不捨,在逃跑中俺娘被鬼子打中了一槍。”說到這王哥的神情頓時顯得憤怒無比。
“那後來呢?”徐文問道。
“後來,我帶着俺娘雖然甩掉了日本兵的追擊,但是俺娘卻因爲流血過多已經昏迷不醒了!最後俺娘在彌留之際對我說:兒啊,爲娘雖然不識字,但也知道大義所在,如今國難當頭,我兒當去參軍殺敵報國,身爲男兒保家衛國方顯男兒本色。國家、國家有國纔有家。爲娘知道你孝順,想要好好的孝敬我,這些我都知道。
娘爲自己能教出一個能有如此孝心的兒子而感到非常高興,娘要去找你那狠心的爹去了,他孤孤零零一個人在那邊一定很孤單,我要去陪他。所以我兒不要爲娘傷心,好男兒志在四方,我兒一定要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切不可做辱沒祖宗的事,不然我和你爹九泉之下也難以瞑目啊!????????”說完之後王哥已經是淚流滿面。
“然後你就參加的獨立軍?”徐文問道。
“嗯”王哥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真爲大娘感到自豪,因爲你並沒有辜負大娘的良苦用心,你現在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徐文臉色沉重的道:“正是有千千萬萬像大娘這樣的母親,養育了無數的中華好男兒,她們送子參軍,有的換回的卻只是一件安慰信或者幾件遺物。”
“哎!不說這些了,我只想早點趕走日本人然後就回老家,給老孃立塊碑,從此過着普通人的生活!”王哥彷彿在憧憬着未來的日子,一臉嚮往的道。
“嗯!”徐文點了點頭道:“等打完了鬼子,我也回家去,好好孝敬爹孃!”
“小子,給我說說的你家的情況唄,你是怎麼偷偷跑來參軍的?”王哥問道。在他們說話這會功夫,幾名工兵已經從新疏通了前沿警戒戰壕和三連主陣地的交通溝。
徐文剛想回答,二班長那沉厚的嗓音響起,:“弟兄們準備戰鬥!小鬼子上來了!”
王哥和徐文趕緊持槍翻身趴在戰壕邊,露出頭看見密密麻麻到處都是鬼子兵,他們中間還有坦克車和裝甲車,看架勢最少得有一個聯隊的兵力。大羣鬼子兵漫山遍野的朝他們席捲而來。
二班長大聲吼道:“大家注意,沒有我命令不準開槍,阻擊日軍十分鐘迫使他們展開攻擊陣型之後咱們就撤回主陣地!”
“是!”衆人大聲應諾。
二班長可不打算靠他這幾十號人硬抗鬼子一個聯隊,警戒陣地的任務就是迫使敵人提前展開衝鋒陣型,讓主陣地的戰士們能夠更加有效的打擊鬼子。
很快鬼子就已經衝到距離二班不足一千米的地方,八百米後面主陣地上的重機槍已經開始陸續開火,但是鬼子採取攻擊陣型,兵力大多躲藏在坦克車和裝甲車後面跟進,重機槍並沒有給鬼子造成太大的傷亡。
很快鬼子就衝到距離二班不足五百米的地方,這時密集的子彈呼嘯着從二班戰士頭頂飛過,二班長低聲道:“大家不要開槍,等我命令!”
這是鬼子迫擊炮和擲彈筒開始壓制三連的重機槍了,隨即三連的“移動炮兵”開始還擊,雙方展開了一場不符合常規的炮戰。
這時鬼子步兵已經衝到距離二班戰壕兩百米內,二班長抄起一支步槍,拉動槍栓瞄準了一名刺刀上掛着膏藥旗的鬼子軍曹,隨着他扣動扳機,一聲脆響之後,那名鬼子軍曹頭上濺起一團血話,然後頭一歪轟然倒地。
打完這槍之後,二班長大吼道:“弟兄們給我狠狠的打!”
“噠噠噠!”衝鋒槍和機槍猛烈的開火!正在朝前快速推進的鬼子兵頓時如草芥般成片成片的倒下。
徐文冒着來回穿梭的彈雨,拉動着槍栓瞄準一名正蹲在地上射擊的鬼子兵,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扣動了扳機,“啪!”那名鬼子兵應聲而倒!
見着越來越多的鬼子兵衝了上來,二班長拿出一支手榴彈道:“弟兄們!投彈!”
“刷刷”幾十枚冒着青煙的手榴彈朝鬼子人羣中砸落而去。頓時將鬼子炸死炸傷一大片。
二班長一邊開火一邊大吼道:“弟兄們撤!”
剩餘的三十來名戰士依次撤進了交通溝內,十多名鬼子兵追了上來,頓時被斷後的機槍手一通猛掃全部應聲倒地。
那名機槍手剛想後撤,一顆罪惡的子彈擊中了他的後背,他一下站立不住,趴在了地上,徐文想要回身救他,他大吼道:“快走不要管我!”說完拉響了腰間的手榴彈。猛然撲向後面追過來的鬼子。
“轟!”一聲巨響!他和十多個鬼子兵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