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坦克越來越近，陣地上的軍官們盯着日軍坦克，只等待日軍坦克靠近再發出攻擊的命令。戰士們把頭緊緊埋在戰壕中，避免遭到日軍火力打擊。
待到日軍的坦克靠近到距離陣地只有一百多米的時候，突然李振華一聲大吼：“煙幕彈，放！”
“嘭嘭”幾聲擲彈筒發射的聲音，煙幕彈落在日軍坦克跟前騰起一陣陣濃煙，遮擋住日軍坦克手的視野。
緊接着，手持套有槍榴彈步槍的戰士們紛紛從戰壕中探出身來，瞄準了那些在濃煙中若隱若現的日軍坦克。
“嗖”一枚槍榴彈擊中了第一輛日軍坦克，耀眼的白光在日軍坦克薄鐵皮上鑽開一個小小的洞，金屬射流鑽入坦克內。車內的日軍坦克手看到一道白光，下意識的用手去遮擋，手馬上就被燒成焦炭。
金屬射流擊中了車內彈藥，“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大爆炸，這輛日軍坦克就好像是紙板糊的一樣四分五裂，炸得粉碎。
緊接着，第二輛、第三輛和第四輛日軍坦克都中彈，變成熊熊燃燒的篝火。
“噠噠噠”日軍坦克射出報復的火舌，子彈炮彈一陣陣打在剛纔發射槍榴彈的那些中國士兵陣地上。
趁着煙幕的掩護，那些打完槍榴彈的戰士們早就轉移陣位，怎麼可能會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讓日軍坦克打自己呢！
跟隨在日軍坦克後面的日軍步兵紛紛蹲下，架起了重機槍，一條條猩紅色的火鐮瀑布一樣飛撲到守軍陣地上。擲彈筒榴彈就像是下暴雨，一陣又一陣的落在戰壕中，噴涌的火球不斷翻滾着衝入天空。
就在此時，李振華又是一聲令下：“燃燒彈準備！放！”
後陣上，那些手裡扶着擲彈筒，還有一些架好迫擊炮的戰士們早就已經嚴陣以待。聽到李振華的命令，戰士們紛紛把燃燒彈塞進擲彈筒和迫擊炮中。
連串火藥氣體膨脹的聲音，鋪天蓋地的榴彈和炮彈向日軍前進道路上落下。燃燒彈落在地面騰起一團團大火，凝固汽油燒化開，在敵陣中流動，火光沖天，日軍被烈焰燒得在火海中掙扎。
“嘭嘭”幾枚燃燒榴彈落在日軍坦克周圍騰起大火，凝固汽油噴濺到坦克車體上，火苗竄出。接着又是一枚榴彈在坦克邊上炸開，把汽油噴到坦克上。那輛日軍坦克頓時變成了烤箱，車內的日本人打開艙蓋逃出坦克。
“砰”一聲狙擊步槍的槍聲，那個剛剛逃出坦克的日本兵一頭趴在艙蓋上。
擲彈筒的射擊雖然不能直接命中坦克，但是在日軍坦克周圍點燃一批火海。那些薄皮坦克通過火場的時候，很有可能被引燃燃油，導致坦克燃起大火。就算是坦克沒有被點燃，也沒有變成“烤箱”，但是燃燒彈大量殺傷了日軍步兵，也能讓手持破甲槍榴彈的戰士們可以從容射擊。
“嗖”一枚榴彈擊中一輛剛剛衝出火場的坦克，那輛坦克沒有爆炸，但是卻像是一隻死烏龜一樣趴了窩。
過了一會兒，車艙蓋打開，一股焦臭味和濃煙從車內涌出。受傷的日軍坦克兵從車內逃出。這時就是一長串機槍子彈潑灑過去，三名逃離坦克的日軍坦克兵接連被機槍子彈擊中倒在已經不能動彈的坦克上。
日本人的噩夢並沒有結束，只聽到幾聲火藥氣體劇烈的膨脹聲，數門“飛雷炮”噴出紅色的火光，炸藥包騰空而起，落在敵人衝擊的鋒線上。大地就像是遭了落地雷一樣，發出一連串巨響。
爆炸點周圍，日軍士兵一個接一個被炸得騰空而起，撲騰了幾下，就摔在地上，內臟早已被全部震裂。
突然一個炸藥包剛好落在一輛日軍坦克邊上一米之處爆炸，只聽到一聲巨響，這種可以把一座鋼筋水泥碉堡炸飛的炸藥包當場就把重量只有十五噸的97式日軍薄皮坦克炸得翻了一股底朝天。
97式坦克，號稱“中型坦克”，其實拿到歐洲去，算成是輕型坦克都不夠格。這種坦克被“飛雷炮”擊中，馬上就被掀翻。
陣地上火光熊熊，日軍的一輪瘋狂攻擊被打退了下去。
日軍的“步坦協同作戰”計劃遭到了慘敗。日軍退下之後，開始用重炮一遍又一遍耕耘着守軍的陣地。
李振華這裡是山谷中，自然沒有反斜面工事可以構築。但是肖柏在山谷中採取了一種類似於坑道戰的戰術，就是在地面上留下少量觀察哨，大部隊都躲藏在棗村和周圍的地道中等待。等到日本人炮擊過後，觀察哨再通知戰士們爬上地面。
地道雖然不能像坑道口那樣，可以佈置火力點。但是躲藏在地道中可以避免日軍的炮擊和飛機轟炸。
等到日軍炮擊停止，他們步兵衝鋒還需要時間。這時候戰士們就能從容的爬上地面，對日軍進行攔截。而且有一部分的地道口，還是直接通到戰壕中，這樣戰士們就不用暴露在敵人的直瞄火力下即可走上地面。
當然，日本人的戰術中有一點，就是他們步兵衝鋒的時候，後面還跟着擲彈筒火力壓制和直瞄火炮定點清除，這也是令人頭痛的問題。
戰士們只能冒着敵人的炮火，頑強的進行抵抗，所以在此前的激戰中，新7軍第99師的戰士們傷亡也不小。
待到日軍的炮聲漸漸平息下來，戰場上的硝煙逐漸散去的時候，李振華走進他的地面指揮部中，拿起望遠鏡看了看被炮火蹂躪的陣地。
只見陣地已經變成了月球表面，到處都是彈坑。燒得漆黑的日軍坦克橫七豎八橫在戰場上，猶如一個個黑色的怪物。彈坑和焦土上，到處都是被炸得粉碎的血肉碎塊和被燒成木炭的日僞軍焦屍。
看了看自己的陣地，也好不到哪裡去，成片成片的戰壕被炸平，陣地上也像是月球表面一樣滿目瘡痍，機槍零件和破碎的戰士遺體遍地都是。
“敵人上來了！”有人喊了一聲。
李振華拿起望遠鏡，只見這次日本人又是“老調重彈”，在日軍的前頭，是黑壓壓的大批僞軍。這次除了有他熟悉的“華北治安軍”，“警備隊”，“和平建國軍”和“保安隊”之外，還有一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僞軍。
“那種是什麼僞軍？”有人問道。
李振華回答說：“從服裝上來看，應該是僞滿軍！那是僞軍中的精銳！”
“好傢伙，連僞滿軍都來了！”
走在最前頭的，當然是諸如“華北治安軍”，“警備隊”和“保安隊”之類的雜牌僞軍，後面跟着的纔是僞滿軍，僞滿軍的後面是大批的“滿洲國特工”，最後面纔是日本人自己的軍隊。
這一次，岡村寧次既然讓關東軍入關，當然也不會忘記把僞軍中的精銳——僞滿軍也給帶進關內。
僞滿軍和“皇協軍”可不同，“皇協軍”純粹是“炮灰隊”，但是僞滿軍可是“皇軍”的得力助手。
而僞滿正規軍中，又分爲“興安軍”和“國防軍”兩種。“興安軍”是僞滿軍的地方部隊，而“國防軍”是戰鬥力相當於日軍的精銳部隊。此外東北僞軍中，也有警備隊和保安隊之類的雜牌軍。
“炮灰隊”在“皇軍”和“滿洲勇士”的威逼下，開始發起衝鋒。後面架起機槍和步兵炮等武器。這些機槍和步兵炮，在“炮灰隊”進攻的時候是給僞軍提供火力掩護。一旦那些“炮灰隊”膽敢後退，機槍和步兵炮就會射殺“炮灰隊”。
“又是老套路啊！用僞軍開路！”李振華說了句。
邊上的一名參謀軍官摸了摸蓬亂的頭髮：“參座，我們也浪費了太多子彈在那些僞軍身上了。如果沒有僞軍該多好！”
是啊，如果沒有僞軍該多好！抗戰也不會打得那麼艱苦了！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該浪費在僞軍身上的子彈還是得浪費。
但是如果能夠俘虜一批僞滿軍，把他們轉變過來，那些戰鬥力強悍的僞滿軍士兵完全可以充入精銳部隊中。
前頭的“炮灰隊”逐漸靠近，一直等到敵人距離自己的前沿陣地只有五十米的時候，李振華才一聲令下：“打！”
陣地上沸騰起來，各種榴彈、手榴彈和輕重機槍一起發出怒吼聲。
就在棗村開始了第二輪激戰的時候，負責山頭防線的肖柏已經親自帶隊打退了日僞軍的三十多次瘋狂進攻。
肖柏渾身是血，他身上也受了傷，那把繳獲的武士刀不知道沾上多少日僞軍的血。此時他坐在指揮部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剛纔，日僞軍又一次發起衝鋒之前，肖柏是被人硬給拉回指揮部的。這時候，他才發覺自己身上多處受傷。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肖柏一把抓起電話，裡面傳來李振華的聲音：“軍長，我們遭到大批日僞軍的攻擊！他們把棗村當成了突破口！”
這也是必然的事情，日本人當然不會把山頭當成重點突破口，他們要攻擊的重點還是位於山谷的那座小村莊。
肖柏對李振華下令道：“準備放棄棗村的第一道防線，退到第二道防線去！”
放棄第一道防線，只是爲了減少犧牲。因爲第一道防線和第二道防線之間還是一片日軍火力未“光顧”的空白地帶，在那裡埋設地雷，可以大量殺傷敵人。戰爭中最寶貴的還是人，防線暫時放棄，等到敵人實力被削弱，或者是夜晚襲擊，可以把陣地給奪取回來。肖柏早有放棄陣地，等夜間日本人的空中力量無法出擊，再打回來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