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競雲屏着呼吸,聽着牀外的腳步一步步走進,一步,兩步——
“譁——”幔帳被大力扯開,聖使一身黑衣,面紗重重,一雙尖利的眼在牀上掃了掃。
蘇競雲裝作害怕,嚶嚶地縮進被子裡。
“姑娘?”聖使回頭問龍官,龍官擦了把冷汗,點點頭。
聖使來回走了兩步:“看樣子,還是個挺高的姑娘……不過龍官,屋裡既然有人,怎麼也不說一聲?萬一我說的事被人聽去,那可怎麼辦?”
龍官連忙跪下:“不敢,小人哪敢……”
蘇競雲窩在被子裡,手又重新摸到腰間的刀上,她手心裡全是汗,擔心聖使突然襲擊,也擔心牀下的冥先生。
聖使說:“你是不敢,那個姑娘呢?我看還是割了她的舌頭,免得壞我們好事。”
她話音一落,右手掀開被子,左手一揮,一把雪亮的匕首閃爍着令人膽寒的白光,向蘇競雲刺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聽外面突然一陣慌亂,門外的馬齊齊長嘶,一傳十,十傳百,周圍的雞鴨豬牛紛紛躁動起來,連屋裡的人,心頭都是一個的聲音在迴盪——
“殺——殺——”
豢龍術?
聖使猛地一回頭,龍官嚇得磕頭如搗蒜:“不是我,聖使大人,不是我……我也沒這本事啊……”
聖使心裡一動,一甩衣袖背過身來:“難道是中原的氣合術?雲騎在這附近?”
衆人心裡都暗道不好,雲騎威名響徹西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是被雲騎發現他們的計劃,那是大大不妙!
“都給我去追!”
以聖使爲首,屋裡人拿着兵器,衝出屋子,將蘇競雲和冥先生留在屋裡。
蘇競雲連忙翻身下牀,掀開牀板,將冥先生從牀下抱了出來。冥先生滿手鮮血,蘇競雲抱住他時,一個精緻的口笛從她手中垂落,掉在了地上。
“是你!”
蘇競雲大驚,她本以爲雲騎真到了附近,心裡還一陣竊喜,沒想到竟然是冥先生催動這氣合之術!
冥先生又嘔出幾口血,已是氣息奄奄:“競雲。”
“我帶你回去,帶你回去……”蘇競雲六神無主,眼淚也不自主滑下。
冥先生說:“乖……不哭……聽我說……”
蘇競雲抱着他再牀邊坐下,冥先生靠近他的耳朵,說:“龍官……老奸巨猾……不肯輕易踐諾……你……你把血擦乾淨……裝作我們是因爲害怕逃走……把我剛剛寫的東西也拿走……記住了……”
這句說完,卻是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蘇競雲迅速擦去地上的血跡,然後拿過桌上的紙,抱起冥先生,回到了神侯府。
“師父。”
冥先生的房間裡,燈火通明。躺在牀上的,卻不是冥先生,而是一個臉色慘白的美人兒,她拿着一封信,細細讀完,臉上表情稍有鬆緩。
“原來是皇上讓人支走了霖兒,讓她去尋當年那個救我的人……幸得霖兒機靈,一路上沒有吃虧。”
雲騎說:“應該是多虧你當初故意設了個*陣在關中,把皇上引了過去。否則蘇競雲性命不保,霖兒恐怕也……”
方勝蘭說:“當年我回京,身邊也就師父,霖兒還有長公主。皇上也是有心,才故意支使霖兒去關中找醫我的法子,找得到最好,找不到,也可以藉此打壓鎮南府,霖兒功勞不小,怕也是他忌憚的對象。”
雲騎嘆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霖兒此番也不必回京了,我讓她甩掉陛下那邊跟着她的人,去尋醫你的法子,希望可以早些找到。”
雲騎伸手摸了摸方勝蘭的臉,她受傷以來,日漸衰弱,頰邊的豐盈也漸漸消散,顯得下巴更尖,臉也更小了。
“師父,其餘師姐師妹他們……”
雲騎說:“我會將他們一一支走,這京城,是留不得了。皇上既然想要鎮南府,那就隨他吧。”
兩人想到師姐妹多年出生入死,到後來,竟然到此境地,不由闇然神傷。方勝蘭更想到自己百密一疏,恐皇帝生變,也許要拉上雲騎和蘇競雲進這漩渦之中,徑自懊惱不已。
“師父……我是不是特別自私?”
方勝蘭回憶起當年的自己,一牆之外,意氣風發,而宮城之內,卻如籠中之鳥,鬱郁度日。聽聞陛下有意招安武林,立即獻以奇計——
“俠以武犯禁,六扇門裡好修行。勝蘭,我知你是想取擇中之道,以六扇門制衡朝廷武林,再借驅逐光明教一事讓二者歸爲一心。但陛下藏得太深……我們永遠不會知道那個上位者心裡在想什麼,你不必自責。”
“可我當年是想走出宮門……誰願意困足於後宮一輩子?可到頭來,卻害了你,害了競雲……”
雲騎拿過手帕,替她擦淚:“勝蘭,你總是想得太多,以你的性格,就算陛下不答應,你也會站出來,獻以此計。革新是需要用鮮血做代價的,也遠非一帆風順,只要江山穩定,又何足爲懼?再說,我有殿下,各親王、都督府,武衛府素與我交好,陛下要動我,也沒那麼容易。倒是你……”
雲騎拿過她的手腕,塞進被子裡:“若非緊急,千萬別再運內力,知道嗎?”
方勝蘭點頭,這時,門外又傳來蘇競雲的敲門聲:“雲騎大人,冥先生還好嗎?”
雲騎和方勝蘭對望一眼,雲騎輕聲說“你睡下吧,我去給她說”,扶着方勝蘭躺下,吹滅了燭火,開了門。
蘇競雲還在門口張望,毛毛也在門口張望,看到門開了縫,尾巴一搖就準備鑽進去。結果因爲太肥,卡在了門縫裡。
“喵——”
蘇競雲把毛毛從門縫裡拔了出來,雲騎出來,帶上了門:“他睡下了。”
蘇競雲擔心地問:“大爺還好嗎?睡了嗎?哪裡痛?還吐血嗎?”
她劈頭蓋臉問了一堆,就算是雲騎,也有些扛不住了。
“別急,她已經睡了,你小點聲音,我們出來說。”
雲騎帶着她到了前堂,管事過來,給兩人倒了茶。雲騎說:“我這幾天事務繁忙,不能照顧冥先生。你多留些心,有事情,立刻讓人報到宮裡,記得,不要讓別人知道,直接報到鎮南府。”
雲騎晚上得知消息,立刻帶着熟知的太醫過來,這事是瞞着宮裡的,就怕皇帝知道,多生是非。
太醫過來看過冥先生,幾人提心吊膽在旁邊候着,就怕出事。太醫最後嘆了口氣,拿老參吊了蔘湯,喂冥先生喝了一碗。蘇競雲緊張得不得了,雲騎怕她太過擔心,就支開她,讓她去吩咐神侯府裡的人,注意守秘。
太醫也替冥先生把了幾年脈了,眼見他每況愈下,卻也束手無策,今日內力大震,本身脆弱的經脈更是不堪一擊,恐怕油盡燈枯,也就不過半月,如今之計,也只用蔘湯吊着一口氣,等別的法子。
可現下,唯一能救冥先生的只有蘇競雲。移位換宮*必將耗盡蘇競雲所有精血,救回冥先生,蘇競雲必然沒命。
蘇競雲自然不知道這些,冥先生也沒想讓她知道。眼下蘇競雲急得跟沒頭蒼蠅似的,雲騎也有些爲難。
冥先生看來是準備瞞到底的,可若是蘇競雲不幸知道,而知道之時,兩人卻未見上一面,豈不是終生憾事。
雲騎只有用一個拖延的法子,等霖騎那邊尋到更好的辦法。
“競雲,你可曾聽說過三元丹。”
蘇競雲問:“那是可以治冥先生的辦法嗎?”
雲騎搖頭:“不,這只是一個丹藥名字。不管是宮裡還是朝野,民間都有以血爲藥的傳聞。三元丹是前朝禁宮丹藥,方士獻給皇帝的,雖然是做強身延壽之用,但現在想來,恐怕也是一個好思路。”
蘇競雲問:“怎麼說?”
雲騎說:“以血入藥。太醫院有秘方,但是冥先生一直覺得太殘忍,不肯服用。”
蘇競雲問:“如何殘忍?”
雲騎說:“冥先生一向心慈。蘇競雲,這麼說吧,太醫剛剛給你把過脈,你身體五行適合入藥,在沒有其他辦法之前,恐只有你能夠救冥先生一命,但對你身體損害極大,且你不可告訴他此事,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我一下午都在思考到底是讓雲騎當皇帝呢~還是讓長公主當皇帝呢……抓頭,真是一個比攻受還要困難的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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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以上土豪包養~
ps誰說成親要圓房的,太子妃身體太差,怎麼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