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些花真漂亮,塞外可沒有這麼漂亮的鮮花。”塞拉的中原語言不太流利,聽起來好像外國人說漢語。
“愛妃喜歡就好。”公冶霖寵溺地看着她。“你今天沒有吃什麼東西,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朕找了幾個塞外的廚子,今天晚上做烤全羊給你吃好不好?”
“好!塞拉最喜歡吃烤全羊了,皇上對塞拉真好。”塞拉高興地說道:“皇上,你會一直對塞拉這麼好嗎?”
“當然。塞拉是朕的愛妃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晨覺得公冶霖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冷,眼神和語氣都很冷。
蘇晨正想回避,不料塞拉已經看見蘇晨。她叫喚一聲,對着公冶霖指着蘇晨。蘇晨無可奈何,只能走過去行禮。
“臣妾參見皇上。”蘇晨淡淡地說道。
“平身。”公冶霖隨意回道。
蘇晨對公冶霖行禮的時候,塞拉居然毫不避開,而且也沒有向蘇晨行禮的意思。儘管知道她不懂中原規矩,但是蘇晨還是覺得這個塞外女子很奇怪。她進宮一個多月,這種場面應該已經見怪不怪,難道她還不懂意思?以前聽幾位妃嬪說她肆寵若驕,如今看來確實有道理。
蘇晨心中不悅,卻沒有深究,反正不想與這位塞外女子有太多交集。不料蘇晨有心息事寧人,另外一個人卻沒有這樣的意思。
公冶霖皺眉,不悅地看着塞拉,淡道:“越妃,晨貴妃的地位比你高,難道你不懂得對她行禮嗎?”
蘇晨覺得很訝異。聽說前幾天張貴妃借用這件事情找越妃麻煩,公冶霖當時卻斥責張貴妃沒有容人之量。難道他這是替她維護身份地位?
塞拉也沒有想到公冶霖會斥責她,有些委屈地看着他,那雙大眼睛扇動着淚花兒。前段時間她也沒有向其他妃嬪行禮,皇上沒有說什麼呀,怎麼今天就要行禮了?她纔不喜歡對這些女人低頭呢!
公冶霖冷笑,心道蠻夷女人就是蠻夷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主子寵着她她就應該更加規矩,卻整日以爲男人沒有她就不行。不過一個姿色不錯的女人,整日沉迷女色的男人都是廢物,他會犯這種錯誤嗎?
塞拉裝可憐博取同情,公冶霖只覺厭惡,拉着蘇晨離開這裡。蘇晨一路上小心地打量公冶霖,不明白這是鬧的哪一齣。兩人剛纔還演繹着男才女貌的戲碼,怎麼突然就變氣氛了?
“聽說蠻夷女子懂得邪術,你小心些。”公冶霖鬆開她的手,神色溫和地說道:“你以爲鑰王送一個女人給朕沒有目的?朕曾經把你交給他,他現在又送一個女人給朕,不知道那女人肚子裡是誰的種。朕瞭解這種邪術,根本沒有碰過她的身子。”
蘇晨只有一個感覺,這對兄弟真是變態。他們把女人當成什麼?算了!古代的男人習慣了這種思想,她哪能說得通?公冶霖居然把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她,她真想裝作沒有聽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慘,她可不想就這麼無緣無故地被人殺人滅口了。
如果塞拉真的懂得邪術,她就要小心爲上了。她可以防範其他東西,卻對邪術這東西沒有概念。看來不僅公冶霖對公冶晟動了殺意,公冶晟也打算正式行動。至於這場戰鬥會是什麼結局,就看兄弟兩人誰更加棋高一籌。
“小藍,天氣有些涼了,你去幫我把披風拿來。”蘇晨輕聲說道。
公冶霖還有奏摺未批,讓蘇晨獨自玩樂。小藍離開後,剩下她一個人對着滿園的花兒發呆。她按照公冶霖的要求對付了皇后,也打壓了其他妃嬪的氣焰,現在是公冶霖與公冶晟太后之間的戰鬥。如果公冶霖勝利了,她就可以趁機離開。如果他失敗了,相信她的小命也交代了。
“貴妃娘娘真是好興致,不知道滿園的百花合不合你的心意?”低沉冷漠的聲音傳入她的耳內。
“只知鑰王喜歡殺場,卻不知道還喜歡風月,真是讓本宮刮目相看。”蘇晨優雅地微笑着。
“賤人,你還敢裝模作樣。”突然,公冶晟變了臉色,陰沉地說道:“不要以爲本王認不出你的模樣。你居然攀上了皇上,你想做什麼?果然是人盡可夫的賤人,本王以前沒有看錯你。”
蘇晨聽了公冶晟的話,心中憤恨,卻沒有表現出來。公冶晟啊公冶晟,你繼續蠻橫下去吧!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大膽!王爺,我好歹是皇上的貴妃,還是你的皇嫂。你無故辱罵本宮,這是什麼道理?本宮必然把此事告訴皇上,相信皇上會替本宮討一個公道。”蘇晨怒聲說道:“鑰王爺功高震主,連皇上也不放在眼裡了吧?”
砰!園中的石桌變成四塊,公冶晟怒目相睜,渾身散發着殺氣。蘇晨這句話不是代表着他造反嗎?這可是重罪,又有幾個人膽敢這樣說?本來公冶霖就忌諱他,如果此事傳入他的耳內,又經過添油加醋,誰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公冶晟此次回京冒着危險,原本處理低調,連以前交好的朝中大員也沒有聯繫,如今爲了一個女人有了差池,豈不是很冤枉?只要那件事情成功,他想對付這個女人易如反掌,不如暫且忍耐。
“哼!”公冶晟知道多說無宜,他會想辦法查出她與皇帝是什麼關係。
蘇晨看着公冶晟的背影,無力地坐在凳子上。小藍走了過來,與公冶晟擦肩而過。當她看見蘇晨坐在亭子裡時,便加快速度跑了過來。她不知道蘇晨與公冶晟的恩怨,畢竟公冶霖沒有必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們。她只知道鑰王爺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而且個性殘暴。
“娘娘,你沒事吧?剛纔看見鑰王爺,他沒有爲難你吧?”小藍擔憂地說道。
“放心,我沒事。”蘇晨微笑道:“小藍,柔妃那裡有情況嗎?”
小藍搖頭,說道:“皇上獨寵新娘,柔妃那裡天天送湯送粥,也不見皇上慰問幾句。”
蘇晨不再過問,只覺這歐陽劍柔太傻,寧可守着一個妻妾成羣的男人也不願意出去過自由的日子。
公冶晟整日陪着太后解悶,看上去很老實。公冶霖只讓他留在京城,卻沒有安排可用的職務。偶爾把他喚過去處理公務,都是一些小事情,煩心卻沒有好處。
蘇晨剛踏入慈寧宮的大門,便發現氣氛不對勁。平時這些宮人不喜歡她,她可以理解。不過礙於她是皇帝的寵妃,所以不敢明目張膽地擺臉色給她看。今天不同,他們彷彿沒有看見她似的,每個人處事小心翼翼,彷彿害怕踩到地雷。幾位嬪妃神色驚慌地走出來,看見蘇晨也沒有行禮,彷彿被嚇着了。
蘇晨沒有急着進去,朝旁邊的小藍示意。小藍趕緊走向不遠處的小宮女,悄悄地伸出銀綻子。那宮女剛開始不想說,後來還是經不起銀綻子的誘惑,透露了事情的大概始沒。
邊境出現問題,皇帝大怒,鑰王請罪,太后氣病,總之一團混亂。請安的妃嬪們被裡面的氣氛嚇着了,好不容易纔抽開身。此時裡面就是一堆火藥,只要有火苗就會爆炸。蘇晨實在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請安,但是如此有人把她沒有請安的事情告訴了太后,氣急的太后說不定拿這件事情做文章,她就變成出氣的那個人。
“等會兒聰明點,儘量不要說話,聽見什麼也當作沒有聽見。”蘇晨對小藍說道。
內室裡,太后氣呼呼地躺在軟椅上,公冶霖坐在那裡冷着臉,公冶晟跪在那裡垂着頭。宮女太監做事輕手輕放,不敢驚擾了幾人。沒有人說話,她現在請安真是危險,鬧得不好就成爲太后發難的藉口。不管怎麼樣,還是站一會兒再說吧!
蘇晨不想成爲炮灰,太后卻眼尖地看見她的人影。果不其然,她看見她就覺得氣悶,語氣尖酸地說道:“皇上把某些來路不明的女人當成寶貝,卻對自己的親兄弟如此無情,難道這就是皇上的爲君之道?”
公冶霖剛纔沒有發現蘇晨,現在看見她站在那裡,微微地皺起了眉頭。聽了太后的話,他冷道:“朕寵愛後宮的妃嬪是私事,鑰王辦事不力是公事,公私不能混淆,希望母后不要爲難兒臣。”
砰!太后手中的佛珠扔了出去,正好砸在蘇晨的手臂上。她狠狠地瞪着公冶霖,怒道:“什麼爲難?不過死幾個賤民,幹嘛得理不饒人?難道爲了幾個賤民還要你的王弟陪葬不成?”
公冶霖擡起頭,與太后四目相對,一字一句地說道:“有何不可?”
太后眸孔深縮,心中又驚又怒,立即坐起身子,憤恨地瞪着他說道:“你——敢!”
公冶霖不屑地撇嘴,銳利地掃視公冶晟,彷彿自言自語又彷彿對公冶晟說話:“朕是天下子民的君王,理應替他們作主。鑰王爺治下不嚴,造成邊境平民動亂,如今連大軍也壓不下來。朕早聞鑰王噬殺成性,爲了達到目的奢殺無辜的平民,原本還以爲言過其實,如今看來倒不像作假。朕的好皇弟啊!莫不是亂軍殺進了皇城,你纔會覺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