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開始和結束

手中捏着一粒小石子,隨意的朝着前方擊打出去,那前面的一顆大樹發出一聲悶響,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那小石子竟然鑲嵌在大樹的枝幹上。

淡漠的收回自己的手來,莫憂盯着前方的大道,不知不覺間,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這滿山的綠樹也變成了黃色,那枯黃的樹葉隨風飄蕩着,緩緩落在地面上。

靜,四周靜的只剩下風的聲音,還有那樹葉相互拍打的聲響。莫憂淡然一笑,閉上自己的雙目,聆聽着這大自然的聲音。

“譁”一聲尖銳的嘯聲傳出,緊接着便是那幾十道暗器,一齊朝着坐在輪椅上的莫憂射去。那速度太快,好似流星一般,瞬間就到莫憂身前。

右手猛地朝着輪椅上一拍,地面上的輪椅好像長了腿一般,迅速朝着後面退開。但見莫憂依舊閉着雙眼,右手卻是朝着上面一番,十幾顆小石子已經出現在他手中,單手一揚,手中的石子發出“嗖”的一聲,朝着前面擊去。

“砰砰砰……”莫憂放下手來,緩緩睜開雙眼看着身前,那一襲白色衣衫的張衡站在一旁,仰望着那蔚藍色的天空,卻是沉聲說道:“莫憂,你出手雖然利落,可惜內力不足。遇到強者,千萬不要衝動行事。沿着這裡走下去,你就會到達鋒國的國境,我是被追殺的人,不能留在你身邊太久。有朝一日,你有能力了,再回到陳國來,讓我看看你的成長!”

心臟劇烈跳動着,莫憂知道這是離別的話語,卻是呆呆的看着前面的張衡,雖然知道終有一日會分別,但想不到卻會這麼快。這在自己心中,已經是自己師傅的男子,不會輕易流淚。偏頭朝着一旁看去,莫憂淡然道:“嗯,我知道的,張叔。”

“星雲這小子太過調皮,爲人既天真,也狠毒,看好他,別惹出什麼亂子來。”張衡淡漠的說道,轉身看着莫憂的雙腿,卻是無奈的說道:“見到鳳女後,替我向她說句對不起,對不起,你們兄妹……”

若不是他,鳳女根本不會被抓,若不是他,莫憂更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若不是他,這兩個討人喜歡的孩子,也不會分離。這些,遠遠不夠贖罪!逍遙宮,如今我已經將莫憂平安的送到了鋒國,剩下的,就一起來算算總賬吧!就算是一死,也要將你們的門派摧毀!

“張叔……”瞳孔兀然緊縮,莫憂駭然的盯着身前那抹快速消失的白影,難道說,這就是這些日子以來的分離嗎?完全沒有想象中的傷情。

“砰……”一道黑色的身影兀然從那草中衝出,重重的跌在地面上。看此刻的星雲,已經褪去了幼稚的面孔,可惜還是一副小孩子脾氣。臉上沾滿泥土,腦袋上還插着幾根稻草,唾了一口唾液,擦着自己的鼻子說道:“好啊,敢咬我,我非宰了你不可!”說着,星雲就準備衝進去。

然而莫憂卻是淡笑道:“好了,星雲,走吧。”

“去哪裡?”星雲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喘着粗氣說道:“昨天捉回來的那隻小狼太不聽話了,等我把這蠱蟲喂進它的肚子再說……”

鋒國境內,因爲地處邊境,以至於周邊的城市,都沒有多少普通的百姓。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軍隊,駐紮在城門口。進入城內,才明白這是軍人的地方。可以說鎮守城門的大將們,便是這裡的土皇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隨處可見一大羣的官兵,圍在一起,玩着骰子。而那紅紅火火的青樓內,更是人員爆滿。街頭叫賣的小販們,也都躲得遠遠的,來來往往的人羣,只能看見少許的小孩和老人,就連年輕的女子,也很難看到。

星雲推着莫憂,疑惑的盯着這鋒國人。早在陳國內就已經知道,鋒國是一個很大的國家,物產豐富。而且有非常多不尋常的東西,是陳國內沒有的。而如今看來,這裡的管制,卻是比陳國差了許多倍。

微微皺着眉頭,星雲低聲說道:“喂,莫憂,我們是不是來錯了地方,這哪裡是什麼陳國,分明就是土匪窩嘛。”

莫憂趁着臉,盯着一旁圍成一堆的官兵,口中罵着髒話,更是隨意的大***,毫不顧慮什麼。緊緊按住輪椅的手柄處,莫憂冷聲道:“走,離開這裡……”

“啊……”只見一個官兵一腳踢開一間房屋,直接將裡面的一個女孩拖了出來。看那女孩的樣子,不過十三四歲,卻生得水靈靈的。

“砰……”那官兵將這女孩摔倒在地面上,惡狠狠的罵道:“你這小丫頭,竟然敢偷錢,還來!”

“我,我沒有拿你的錢,沒有……”那女孩低泣着,不斷朝着前方爬去。然而那官兵哪裡給她這個機會,一腳直接踩在那女孩的背脊上,將那女孩抓了起來,冷聲罵道:“沒錢?媽的,老子先享樂,然後再把你賣到去……”

“砰……”右手一番,那堅硬的小石子飛射出去,正中那官兵的後腦勺。

那人猛地擡起頭來,卻是冷喝道:“是誰,哪個王八羔子敢暗算我!”

“砰!”又是一顆石頭彈出,那人不禁大怒道:“有種給我站出來,媽的!”

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星雲拍着莫憂的肩膀,揚眉笑道:“都秋天了,怎麼還有瘋狗發情呢?”

“是你這小雜種暗算我!”那人捂着自己被打的嘴角,惡狠狠地盯着星雲。眼前的不過是兩個小毛孩子,竟然來管他的事,也不閒命太長,急着去送死嗎!

然而莫憂卻是拉了拉星雲的衣角,冷着臉說道:“不要下下手,記住徐伯伯說的話。”

“放心,那老頭子的話我知道,不就是不許殺人嗎。依我的個性,怎麼可能殺了他們,正好,試試我的蠱毒,我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星雲揚動着眉毛,壞笑了幾聲。快速的從自己隨身的揹包裡取出一條細長的蟲子來。

“殺了你這小雜種!”那人快速拔出自己腰間的佩刀來,看到星雲手中的蟲子,只是覺得少許的噁心。手中的大刀生風,便要朝着星雲的腦袋劃去。

雖然常年駐守邊疆,但論實力,星雲還是要強一些。那常年習武,已經練成了敏銳的反映能力,就在那人快要衝到之時。星雲擡腳就朝着那人的***踢去。

“熬……”手中的佩刀兀然掉下,那人捂着***,卻是疼得大叫起來。而星雲怎麼會不抓住這個機會,左手迅速捏住那人的下巴,右手極快的將手中的蟲子喂入那人口中,拍手笑道:“有的時候,喂喂蠱蟲就這麼簡單,找只小白鼠,也很簡單。莫憂,你說說,要怎麼做?”

“好了星雲,我們還要趕去逍遙居,沒時間在這裡耽擱了。”莫憂沉聲說道,他還記得當初那個男人對他說的話,一年,只給他一年的時間,走到逍遙居,然後再拜他爲師。

逍遙居三個字一說出口,那個女孩卻是臉色微微一沉,卻又瞬間恢復了那可憐的神情,哽咽道:“多謝兩位恩公救命之恩,你們要去逍遙居嗎,我能帶你們去。”

“你知道逍遙居在哪裡?”莫憂心中一喜,他曾經來過陳國,不過是去京城而已,所以完全不知道逍遙居在哪裡。何況聽這名字,逍遙居只是一處小地方,根本不知道是處在哪座城池中,要一一找下來,卻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而如今看來,有人帶路是最好的,至少不會像無頭蒼蠅一般亂撞了。

星雲卻是擺手笑道:“多謝姑娘好意了,麻煩將講逍遙居的地點告知,我兄弟二人自己走去便是了。”

“難道兩位恩公是嫌棄小女子?”那女孩微微低下頭去,長長的睫毛抖動着,眼眶內的淚水嘩的一下掉落出來,卻是捂着自己臉,失聲痛苦着。

這一下,可讓莫憂着急了,連忙說道:“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小姐。那就這樣吧,你帶我們去逍遙居。”

“喂,莫憂。”星雲輕輕動了動莫憂的衣角,淡笑道:“你不會是看上這個小妞了吧?”

“去,怎麼可能……”莫憂臉頰一紅,不知道這星雲是開自己的玩笑。

而那女孩卻是擦着自己的眼淚,淡笑道:“我叫小翠,逍遙居離這裡不遠,從這裡走出去,到那邊山頭就是了。”

順着小翠的目光看去,那遠方處,正好有一座山頭,隱約能看到乘涼的亭子,那滿山的綠樹讓人歎爲觀止,這就是逍遙居所在之處嗎?

任由星雲推着自己,莫憂冷漠的盯着前方,現在張衡已經走了,徐寧和葉明也不在自己身邊,能照顧自己的,只有星雲。但是莫憂並不想一直被他照顧着,這雙腳……眼前的這條道路,就是人生正式開始的道路,從這裡走過去,便是一條嶄新的路程。這一條窩囊的道路,算是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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