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兒摸過啊?”這回輪到趙凡塵鍥而不捨了。
狗娃低着頭想了想,猶豫了好半天之後,才一臉正經的道:“俺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摸過鄰居家二丫的手!”
趙凡塵:“……….”
狗娃一臉自豪認真的問:“你說這算嗎小凡哥?”
糾結了好半天,趙凡塵很負責任的道:“算!”
狗娃很得意的表情,因爲自己也已經算是摸過女人手的人了。
“狗娃快穿上衣服,晚上潮氣大!”這時小會從屋子裡拿出一件衣服給狗娃披上,她總是笑盈盈的道:“小凡哥你和狗娃在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理了理風吹亂的一絲秀髮,小會在鎮上的醫院裡上班,晚上的時候都是回家裡住的,不回來的時候很少,一般都是狗娃騎車去接的。
還沒等趙凡塵回答,狗娃趕緊搶先一步道:“沒,沒什麼,姐,俺們在納涼!”說完還心有慼慼焉的看了一眼趙凡塵。
“真的?”小會一臉的狐疑,微笑着替狗娃扣上釦子,回頭詢問趙凡塵。
趙凡塵靠着樹,臉不紅心不跳的的道:“真的!我和狗娃只是聊了一些人生和理想!”
撲哧
小會笑的前仰後合,尤其是趙凡塵剛纔在說這話的時候那種表情,讓小會覺得很有意思,趙凡塵摸摸鼻子,一臉無辜的學着狗娃的口氣和表情道:“咋了?俺說的很好笑!”
這回三個人都鬨然大笑了,狗娃有些心虛的好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吸菸的男人,見男人和女人一臉慈祥柔和的看着大樹下的三個孩子,狗娃衝着男人和女人露出了憨厚的笑臉。
狗娃怕被小會識破自己說謊,藉故困了就去睡覺了,只留下趙凡塵和小會兩個人,農村的傍晚很愜意,吃過晚飯可以坐在院子裡看星星,趙凡塵現在就在數,小會一家人從來都沒有問過趙凡塵關於以前的事兒,也沒有問他怎麼受的傷,小會也擡頭看着天空,兩人看着同一個天空,數着同樣的星星,卻想着不一樣的事兒,這時候女人和男人也回屋睡覺了。
“哦!對了,小凡哥這是你那件衣服裡的銀行卡!”小會像是想起了什麼,從牛仔褲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趙凡塵。
“你先幫我收着吧!”趙凡塵又用有些腥臭的桐樹葉子遮住臉,看都沒看銀行卡,懶懶的道。
“那咋行?你先起來吧小凡哥,你的傷剛好,地上涼!”小會伸手把趙凡塵從石頭上拉了起來,看趙凡塵起身,趕緊將修長的小手抽了回去,臉上泛起一抹霞。
“我現在也用不上,你要是有錢的地方可以自己取,密碼就在卡上,裡面應該還有五十萬吧?”趙凡塵腿伸長,情緒變化很少,清秀的臉已經有些黑了,露出來的胳膊上留下很多道可怖的傷疤。
“啊……這麼多?那我可不敢要,萬一丟了咋辦?”小會驚呼一聲,趕緊把銀行卡塞給了趙凡塵,在月光下臉紅紅的,亭亭玉立,緊身的牛仔褲更凸顯出了小會不可掩飾的絕佳身材,一雙修長的玉腿緊並着,衣服雖然很土,卻絲毫不埋沒她的漂亮,握着手緊張的站了起來五十萬對於一個農村人來說,那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趙凡塵一臉好笑的的看着緊張兮兮的小會,循循善誘道:“你緊張什麼?小會你拿着吧!就當是你替我先保管着,我要是用錢的時候再跟你要,這樣總行吧?”
小會猶豫了一下道:“那好吧!我先給你保管着,你用的時候我再還你!”小會接過銀行卡,
裝進兜裡,見趙凡塵很少笑的臉上有了笑容,便挨着趙凡塵坐下來道:“小凡哥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啊?”
“我打算在這裡住下來,其實住在這裡也挺好的,我現在已經有些喜歡這裡了!”趙凡塵看着小會那雙明亮的眼睛,很認真地說道。
“啊?”
“怎麼你不信?”
“我不信,你不是那種適合留在這個地方的人。”小會搖着頭,雙手插着,伸了一個懶腰,身材曲線畢露。
“那我是什麼人?”
“你是那種遲早都會有出息的人!”
“我怎麼沒有看出來?那個有出息的人會把自己弄成這樣?”趙凡塵很無奈的攤了攤手,臉上就差寫着失敗兩個字了。
“嘻嘻,我的直覺一直都很準的!這個保密!”小會有些嫵媚的一笑,樣子像一個對生活充滿希望的小女孩,她的眼睛只有純淨和真誠,那是一種能夠感染別人心靈的表情,有的時候趙凡塵認爲小會就是一個天使。
“小時候我也經常坐在這裡看星星的,我娘說,七月十五的時候能夠看見牛郎會織女, 以前在我覺得生活過的苦的時候,娘總會從兜裡拿出一顆糖放進我嘴裡,告訴我生活是甜的!就像狗娃說的,笑是爲了活着!”小會雙手抱着膝蓋,聽着斜坡下的菜地裡不時傳來的青蛙叫,深吸了一口空氣裡瀰漫着玉米的清香,裡面還夾雜着一絲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笑是爲了活着?”趙凡塵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即便是哲學家也不一定能夠說得出來,能說出這句話的人,會是一個傻子嗎?趙凡塵想到了狗娃那張有黑的臉,他還想到了一個曾經也說過幾乎同樣的花的女人,“我只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院子,和心愛的人一起看流星雨”。
“狗娃雖然羨慕城裡的生活,但是並不嚮往,在我看來農村不佩服大城市的爭奇鬥豔,大城市不理解農村的孤芳自賞,城市人有城市裡的活法,農村人有農村裡的活法。”小會望着遠處山樑上閃爍的幾點燈火,嘴角勾起一抹很漂亮的弧度。
“農村包圍城市。”趙凡塵突然想起了我國開國時的那位老人家說過的一句話,石頭確實有些涼,他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道:“從明天起我要做一個合格的農民!下地裡幹活!”
“你的傷還沒好呢?”小會的眼神有些奇怪。
“那我總不能在家裡吃閒飯吧?就這麼定了!”趙凡塵邊往屋裡走,邊回頭對小會露出一個狗娃式的絕版微笑。
惹得小會一陣嬌笑,她看着這個男人在月光下的背影,突然臉一紅,快步回自己屋裡去了,只留下天上的月亮在沒有人欣賞的時候,越來越高,越來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