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緩慢,老嫗地尾巴揮向盼晰,盼晰手中的紅色光團擊向了老莽,洛雲儀來不及閉上的小嘴,文昊看到此處景象時的呆滯,衆人注意到這裡時的震撼……
“嘭!”
兩個撞擊化爲一聲,老莽雪狼皆是被擊退一方。
“盼晰!”
“晰兒!”
第一聲是衆人叫喊,第二聲則是文昊嘴邊略微顫抖的呢喃。
就在剛纔,盼晰發出的紅色光球在老莽的身前暴漲,將其腹部的皮肉炸得血肉飛濺,衝力將其擊退了數米,卻是沒有性命之憂。
只是,所有人都看到了老莽尾巴全力一揮地擊中盼晰,只怕她是凶多吉少。
可是,就在衆人以爲盼晰會血濺當場分屍兩段的時候,盼晰卻是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換回人形的她嘴邊有一縷血跡,玉手緩緩將那縷溢出嘴角的血跡擦掉,嘶啞着說道:“謝謝。”
左家長老們腦中頓時如被當頭一擊般轟然作響:“剛纔那個消失在原地的孩子,她不是逃了——而是隱藏在了暗處,伺機而出!”
剛纔妖精不過是再次發動了瞬移,將即將被老莽掃到的盼晰帶到了另一處,倒地吐血則是因爲那蟒蛇之尾所帶勁風實在強悍,生生是造成了她的物理傷害。勁風如此,可想而知要是被那黃黑老莽的尾巴打中將會是怎樣的結果!
老嫗恢復了人形,靈族之人卻需要靠賦力來維持自己的化獸之形,不得不說是個極大的諷刺。
妖精早在她要行動的前一刻出現在了她的身前,月瞬玉筆輕輕朝她一點,隨後在空中畫了一個並不複雜的符文,符文跟玉筆的顏色相同,慢慢靠近那老嫗,最後觸及她身體的一刻消失不見了。
妖精眉眼彎彎道:“老傢伙,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然後提腳轉身,卻又在下一刻回頭,小手輕掩朱脣,“呀!”
那瑩瑩目光中盡是驚訝,語調提高了不少,道:“老太太,我忘了提醒你,我剛纔在你的傷口處貼了一塊補丁……只要你稍有異動,那地方都會有意想不到的感覺出現呢!”
下一刻,慵懶之色現,人也再次不見了。
望着妖精消失的方向,老嫗咬牙,滿臉的狠厲卻難掩傷勢帶來的疼痛之色。
看到盼晰沒有大礙,文昊趕忙將精力放回到了自己和左老祖的對戰上,此戰,註定不易。
“少年郎,我勸你還是帶着他們回到你們應該在的地方吧,這左家堡並不是你們能夠輕易顛覆的地方。”左老祖和文昊對峙而立,雖然沒有人出手,卻足矣顯現出二人的賦力修爲是兩方之最。
“他們不是我說帶回去就帶得回去的,他們來是爲了盼珊,不是我。”文昊雖然不再需要隱匿自己的鋒芒,卻因爲多年的習慣使得他總是一副溫潤地樣子,再加上出衆地外表,怎麼看也不像賦力修爲堪稱同齡人中的怪物之人。
“小丫頭的確是個天地璣璇似的人兒,可惜越珍奇地人或物就越容易引起天妒,那孩子存在這世間本就是個錯,從頭到尾沒有一處是對。”那屬於老年人特有的緩慢的聲音從左老祖的嘴中流淌而出,卻宛如驚雷般炸響在了兩個人的耳邊——一個是站在他對面的文昊,另一個是一直沒有動彈過的越榮軒。
文昊在那一瞬間收斂了所有的溫潤,戾氣瞬間縈繞身周,握着龍魂棍的手因爲用力過大,骨節反着駭人的青白色。
“對?錯?”文昊冷笑着連問了兩聲,然後將一直橫持於胸前的龍魂棍豎了起來。
他寒聲自答道:“評斷對錯的只有人自己,天不過是一直看着。該活着的人,老天不會讓他早死,該下地獄的人,那更是不會多活一刻。用盼珊自己的話來說,盼珊是個好姑娘。所以,她從未做錯什麼,憑什麼活不長久?而你又是哪來的自信認爲我妹妹本是個錯誤?!”
這一刻,越榮軒一直糾結這的眉毛陡然鬆開,眼睛裡的混沌也徹底消失不見——是啊,對與錯都是由人自己來評斷的,這種事情既然自己做得來,又憑什麼交給別人呢?!
妖精並不是隱身,而是依靠瞬移和變幻莫測的停滯位置令衆人以爲自己離開了議事廳,此刻,她看到越榮軒眼底的清明,不由鬆了一口氣。
文昊依然欺身而前跟左老祖鬥起了賦。
左老祖彈指揮手這樣的小動作都會有割裂空氣的聲音傳出,文昊一邊用龍魂棍自帶的威壓攝去議事廳裡的光芒,一邊小心翼翼地躲過左老祖一次次地發難,腳下並不急躁地逼向對面的人。
文昊手中的龍魂棍彷彿活過來一般,擊、掃、劈、轉、壓……每一次都直取左老祖的要害之處,可就是這樣,左老祖連自己的天賦都還沒有放出來。
“少年郎,爲什麼不放技能?光憑外家之術你並不佔優勢。”左老祖側身避開了文昊揮出的一棍,顏色淡定道。
文昊也不慌,只是不給左老祖任何停歇的空當,凌厲的棍法不斷使出,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
“您也沒有使出天賦,我們這樣很公平。”沒有一絲溫度的語調從文昊的嘴中吐出,好似根本不屑跟對方多說一樣。
左老祖臉上的神色越發難看,問道:“別老拿着公平說事兒!你們還是太年輕了,想要公平?沒有站在實力的頂端怎麼可能擁有公平?!”
文昊一邊的嘴角輕輕上挑,露出一個十分邪佞的表情,道:“我現在也不想跟你講公平了,那件事,等我妹妹回來了再說!”
言罷,鋪天蓋地的技能就朝着左老祖放了過去,這是文昊第二次如此憤怒,原因與第一次稍有不同,但終歸還是爲了盼珊。
不遠處的文珏搖了搖頭,心道:“盼珊是文昊的心魔,二嬸種在他心上和腦子裡的心魔……”然後自嘲一笑,有想到要是文昊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恐怕也不會輕饒自己吧,就算自己也是他的血親,是他的兄弟……
此時,黯然無光的議事廳裡到處都是物體撞擊和碎裂的聲音,偶爾有一兩聲呵斥或者慘叫。
煜城依然潛心刻畫這自己的扇面,只是他會動摺扇的頻率加快了,垂在兩鬢頭髮在空中飛揚着。
思樂和文珏將自己的後背留給了對方,各自應對着不同的人,或許,只有在這種關乎生死的時刻,才能讓這兩個見面就掐的人握手言和並且並肩作戰吧。
洛雲天雖然化身爲是地禽的孔雀,卻能在空中活動,他除了不時地迅猛攻擊企圖對己方造成傷害的左家長老,一直都護在洛雲儀的周圍,不教危險欺近她一步。
暗色迷濛,掩護着佟家兄弟的動作,他們雖然化形並不完全,但那深褐色的貂皮卻幾乎掩蓋住整個身*體,因爲有文昊利用龍魂棍吸去了屋中的大部分光芒,所以二人行事更加方便,甚至能在無形之中使得左家的人手上。
有一點不得不提的是,佟修和佟斯雖然是兄弟,而且天賦一樣,行事風格卻完全不同。
佟修永遠都是依靠最有效最低調的方式老進行攻擊,將近距離敏攻地效果發揮地淋漓盡致。
而佟斯卻是怎麼橫怎麼霸道怎麼張揚就怎麼來,生生是將自己本來是敏攻系的天賦納入了強攻系的範疇。所以就算是那暗芒將他掩護得不錯,可還會被眼光靈敏的長老們發現蹤跡。
不過,人家佟斯似乎不在乎!該怎麼着還怎麼着!
整個議事廳裡已經不能用混戰來形容了,那根本就是黑漆抹乎地死磕!
長老們驚訝於盼珊小小年紀卻有這麼大的人格魅力,竟能讓如此之多的天之驕子奮力一搏。
而少年們則是頭疼這羣老傢伙着實實力非凡,多年的賦力修爲和豐富的實戰驚訝果然不可小覷!
洛雲天和佟修總是在衆人酣戰之際突然襲擊,搞的那些老頭老太十分氣惱。
事實上,除了強攻系和控制系的修煉者在單人對戰時無所顧及,一般情況下,大部分的屬性系別都是在團戰時才能發揮出效果,敏功系、輔助系、干擾系,甚至是控制系。所以大路上很多人一旦嚐到了團戰的益處後就不再願意單戰了。
左家長老們都已經發現屋中光線黯淡對己方十分不利,可是又顧忌着議事廳本身在左家堡的珍貴,於是都在心中又糾結又憤怒,皆是被憋屈得厲害。
“哐嗵!嘩啦啦……”任憑文昊的攻擊猛烈,左老祖在打開天賦的一瞬還是甩尾將議事廳的牆打破。
瞬間,本來建在左家堡正中高樓上的議事廳岌岌可危。
左老祖的天賦也是蒼野雪狼,只是他的眸子是血紅色的,而盼晰的則是藍色。
佟修在看到牆體被破壞的一瞬間閃身而退,瞬間將到處撓人的佟斯揪了回來。
“哥,你幹嘛?讓我回去再撓幾把吧!”佟斯被佟修拽着領子,央求道。
佟修看了他一眼,附耳道:“這裡情勢不利於我們出手,我們到外面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