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乖巧初中生摸樣的林倩,沒想到隨身攜帶這種東西,下手還會那麼狠。我認識的人中,沒有幾個能有她這樣的血性,只要惹怒了她,表現出來的就是不要命的勁兒。
袁放是第一次見林倩,問:“同學,你就不怕捅出事了你關進去嗎?”
“怕個吊。進去出來,老子照樣是條漢子。”林倩說着把手搭在了袁放的身上,看了下時間說,“喂,這學校抽菸在哪個地方啊?”
袁放說走吧我帶你去,剛好也要壓壓驚,說完轉頭看着我像是在詢問我去不去。
林倩馬上意會了這個意思,攬着我的肩膀說哎呀一起吧。等下沒有我在你身邊,王佩琪又該來找你麻煩了。說着,不等我拒絕直接攬我往小樹林走去。
袁放給了我們一人一支,幫我點燃後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背上。他站在我身後,畏首畏腳的想要看我背上有沒有事,卻又小心翼翼的把手縮了回去。
林倩在旁邊看不過去了,說你剛纔不是挺厲害的嘛,人替你擋了一道,想看就看想關心就關心唄。說完幾口快速的把煙抽完,把袁放往我身邊一推:“我也不當電燈泡了,你們慢慢驗傷。”
等她一走,我也跟着就要往教室走,袁放忽然一把拉住我,說小喬你就讓我看看吧。
“衣服穿得厚,沒事,我被打慣了。”我倔強掙脫開他的手往外面走。
袁放這次下了決心不讓,上來從後面把我抱住,聲音都有些哽咽了,說:“小喬,你別這樣子行不行啊,他媽讓人心裡不舒服了,你就舒服麼?”
“大白天的幹嘛啊你,快要上課了。”
“我們一起轉學吧,不在這兒上學了,跟我去省城的私立學校。我用我的零花錢給你交學費,離開這個鬼地方,好不好?”袁放貼在我的後背上,就是不鬆開我。
離開?我掙扎這離開老家那條街都掙扎了兩年。在我眼裡瀘市就是我的天,我從沒有想過離開這個地方我還會去到哪裡。我更是不可能跟着還依靠家裡的袁放走,到時候他丟下了我,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又該如何面對?
在他懷裡扭捏了兩下,狠狠心低頭對着他的手又咬了下去,“袁放你神經病啊,大白天的說什麼糊話。”
“我沒說胡話,我說的是真的。我他媽的幾次三番都想要自己不再管你,但是老子做不到啊,每次看到你受委屈就想要替你出頭。草!”袁放罵咧着把我轉了個身,說:“我要吻你了。這次我先說好,你就算是把我的舌頭咬斷,老子也都不會撒嘴。三秒鐘,肉償你剛纔替我擋的那條凳子。”
說完,袁放捧着我的頭就吻了下來。
剛開始腦子裡還默默的數着時間三秒,後來一看時間過了袁放還沒有放開我的意思,而我竟然沒有勇氣再咬下去,就那麼任由他探索着,脣齒之間每個地方,都留下了他的痕跡。
“哇靠,大白天的在小樹林裡接吻,牛逼慘了。”不知道是哪個好事的人。在樹林外面的路上大喊了一句。
忽然把我從空白中拉回了現實,努力了幾下才終於推開袁放。
他擦了下嘴,回味的笑着說:“嗯不錯,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我倉皇逃離了小樹林回到教室。林倩買了兩杯熱奶茶放到我桌子上,陰笑着說:“被吸乾了吧?來補點水。”
我緊張得一口氣喝完了大杯,心裡始終在想,剛纔袁放吻上來的時候,我爲什麼會抑制不住自己狂跳的心,爲什麼就沒有了勇氣推開他?
林倩朝我用力一拐,說:“喂宋小喬,你真牛逼哎,王佩琪苦巴巴的跟在屁股後面的人,好像是喜歡你喂。行了你他媽的就別矯情,接受啊,以後挽着他的手在王佩琪面前炫。看他嗎的還怎麼叫。”
我說林倩你別瞎說,我和袁放是沒影的事。
“真的?那我可追了啊,到時候我追上牽了他的手,你可別怪我不夠意思哈。瞧你瞧你,跟你開個玩笑,朋友夫不可搶,這點兒道德老子還是有的。”林倩撇撇嘴,“老師來了。”
林倩的話撼動了我內心最深處的某根神經。就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已經習慣了袁放身邊沒有其他的女朋友。如果他身邊真的來一個,我好像有點兒,酸酸的。
不。不可能,去他媽的心動!!
林倩的成績差到沒影兒,英語課就像是聽天書,老師全英語教學。她就不停的問我老師說的什麼意思。數學就更不用說了,就是照着我的答案抄她都會寫錯,因爲他分不清楚那些符號。
我雖然上期沒有考到好的成績,但是我有底子,只要稍微用心聽了講都會。所以在學習上,林倩就像是我的小跟班,成天拉着我給她抄作業。就是抄而已,她從不問問題。因爲她的心思壓根兒都沒有放在讀書上。
而她一來,就迅速的和坐在後排的差生打成了一片,上課偷摸着坐在最後一排打撲克,喝酒。
最嚴重的時候,甚至在課堂上抽菸。有次上語文課她直接點了支草莓味的雪茄,等老師轉過背就拿出來吸,老師再面對我們的時候就塞到桌子裡面。語文老師直接抽抽鼻子,說誰在上課時間吃草莓?
林倩笑得都快要喘不過氣了,小聲跟我說:“小喬,你要不要來嚐嚐?這感覺,真他媽的刺激啊。”
我理解不到她想要的刺激,又害怕被老師發現。就擺正手專心聽課不打算和他們一起。
林倩說我,別傻了,我們這後面兩排的,都是被老師基本放棄的。不出意外的話高三就要分班。我們絕對是分到b班的人,也就是混個文憑而已。
可我不想要自己放棄自己,哪怕考大學已經越來越沒有希望。
林倩是叛逆的,所有老師家長不允許做的事情。她都想要嘗試一遍,後來發現上課抽菸喝酒打撲克已經沒有什麼意思了,就乾脆爭着搶答問題。而每次的回答,總是牛頭不對馬嘴。惹得全班一陣鬨堂大笑。
別人笑的時候她不會不好意思,還會得意的抱拳致敬,“獻醜了各位,獻醜了。”
老師拿她沒了辦法。直接找到她打招呼,“林倩,你上課幹什麼都好,能不能不要瞎起鬨,影響其他同學學習?”
林倩笑着說,“哎呀老師,你也要允許我們這樣的差生有進步嘛。”
每次林倩和老師貧嘴的時候,袁放都要轉過頭來,衝她豎個大拇指。
就這樣子,林倩快速的成爲了我們班上的風雲人物,大家都覺得她好玩兒又耿直,成績好壞的都樂意跟她交朋友。任何一科的課代表,都被她賄賂得願意放她不交作業。
她總喜歡和我走在一起,連上廁所都要跟我走,幾乎每次蹲下去都會衝我大喊:“宋小喬我沒紙擦屁股了。”
我羨慕這樣的性格,從開始的抗拒,到後來慢慢試着接受和她做朋友。有感染力的人總是這樣,不知不覺間,你就沒有辦法去拒絕她的善意。
每天有林倩逗比的逗我笑哄我鬧,拉着我和袁放去小樹林抽菸,時不時的再開下我們倆的玩笑。上課我總是會很專心的聽講,因爲身邊有個林倩說,我們這後面兩排人考試,都指着你一個人的答案了,你他嗎的要再不聽課我們都得玩玩。
那段時間,我的生活一如回到了理想中最平靜的時光。
除了每個週五週六晚上我要換個身份去金豪坐檯,周天回來的時候會有小小的不適應。
只是林倩給我帶來歡樂的同時,麻煩的種子也在第一天就種下了,總會因爲時間的過去,而慢慢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