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書殿內，香火之力匯聚，這次成型的不僅僅只有“賜書黑帝”，還有黑帝旁邊的小小書童。
那小小書童一出現，雙眼靈動，一看就知道是有意識降臨其中。
不跟賜書黑帝一樣，是“客服機器人”。
“你是何人，膽敢在此鬧事？”書童儘管面容稚嫩，卻十分威嚴。
本體肯定不是這個樣子，只不過以香火化身的模樣出現，無論是樣子還是實力都會受到限制。
在他背後，賜書黑帝要比上一次更加凝實，看上去更加貼近真人。
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着，威壓緩緩降臨，讓人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怎麼說話一模一樣？”唐洛說道，一巴掌拍了過去。
狂暴的力量涌動，瞬間落在賜書黑帝化身之上，此化身再一次破碎，跟剛纔一樣，毫無半點反抗之力。
書童吃了一驚。
他背後的賜書黑帝，儘管只是主人諸多的香火化身之一，而且也沒有達到此化身最強狀態，卻也不會隨隨便便就被人拍散。
自己這次是意識降臨到書童化身中，但也不是身後賜書黑帝的對手。
驚訝的同時，書童就要主動吸納周遭的香火之力，來提升這具化身的力量。
這裡是黑帝的廟宇，作爲賜書黑帝的書童，還是可以調動使用一部分香火之力的。
只可惜，書童剛剛有所行動，唐洛一拍之下沒有收回去的手掌虛握。
書童化身就完全不受控制地飛到了唐洛手中。
唐洛抓着書童的腦袋問道：“問你一些事情，認識楊戩嗎？”
書童化身拼命掙扎着，力量涌動，一波接着一波轟在唐洛身上。
整個賜書殿都震動了起來，似乎下一秒就會倒塌。
而唐洛紋絲不動。
“問你話呢。”唐洛甩了一下手，“回答一下，我沒有惡意。”
書童化身差點吐血——如果化身也有血可以吐的話。
沒有惡意？
你都快把我腦袋給捏爆了還說沒有惡意？
但另一方面，書童也明顯感覺到，對方的力量之可怕，牢牢禁錮壓制了這具化身。
如果他將這具化身打散，自己降臨的這股意識，也有可能被一塊打散。
這跟單純的化身被打散情況不同。
香火化身被打散後，損失的只是香火之力，對於本尊來說之多算是錢財上的損失。
但如果意識降臨到香火化身中，沒能及時抽離，連同香火化身被毀掉的話，那就是實打實的受傷了。
以書童的實力，如果降臨到香火化身中的意識被打散，死是不會死，但絕對傷重。
“你是誰……”書童停止了無用的掙扎，開始跟唐洛交流起來。
反正這裡是他們的地盤，拖下去，肯定會有其他香火化身出現。
“現在是我在問你，最後一遍，認識楊戩嗎？“唐洛問道，第二遍就是最後一遍，沒有第三次。
爲什麼遇到的大部分人，都不肯好好回答問題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爲什麼非要先挨一頓毒打？
這些人，感覺思想出了問題啊。
“不認識，不知道。”書童說道。
“沒聽過？”唐洛放開書童，按着他的腦袋轉了一圈，沒有擰下來，只是把書童轉了一圈，讓他對準黑帝塑像背後的畫像。
“看這個。”唐洛指了指畫像。
隨便一揮手，剛剛成型的賜書黑帝再一次被打散，連話都說不出來。
因爲出來的依然只是單純的香火化身。
畢竟是五方天帝之一的黑帝，那是一個財大氣粗，這點小小的損失，還不足以入他法眼，讓他意識降臨其中。
書童艱難地無視賜書黑帝消散的場面，看向畫像說道：“這是顯聖真君。”
“既然你知道這是顯聖真君，爲什麼不知道楊戩？”唐洛問道。
“顯聖真君，跟那楊戩有什麼關係？”書童說道。
唐洛看了書童一眼：“你不知道顯聖真君真名就叫做楊戩？”
書童臉色奇怪地搖頭。
“那顯聖真君真名叫什麼？”唐洛說道。
書童老老實實道：“顯聖真君的名諱，又豈是我這等小神可以知曉的？”
書童和黑帝之間的關係，並非是真正的公子、書童這麼親密。
他本身在黑帝陣營中，也只是一個小人物，不是黑帝的真·身邊人。
只是恰好在故事中擔任了書童的角色。
唐洛說道，“那你聽說過三聖母嗎？”
“……”書童搖搖頭。
“劉沉香？”
“劉彥昌？”
看着書童來一個否認三連，唐洛再度按住他的腦袋：“你怎麼都不知道？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出來幹什麼，送菜嗎？”
書童欲哭無淚，你在賜書殿搞事情，我能不出來嗎？
我不出來纔是真送菜啊。
但我沒想到我出來了還是來送菜。
話說，那羣大佬呢？爲什麼還沒有出現？
畢竟“受到攻擊”的，只是賜書殿而已，其它殿的反應可不會那麼迅速快捷。
香火化身又不是真人。
“那你知道誰知道我說的那幾個人嗎？”唐洛說道。
書童低着頭，不敢看向黑帝塑像，如果說其他人都不知道，還能夠知道的“人”，也只有五方天帝了。
“他不出來啊。”唐洛說道，“也是麻煩。”
說着，伸手一推，黑帝塑像應聲倒下，但沒有砸碎，還保持着完整。
書童悶哼一聲，直接跪在地上叩首不止，連話都說不出來。
唐洛卻還不滿足，右手握拳砸了一下。
這下，賜書黑帝的塑像就被他砸了個粉碎。
“喂，這樣黑帝可以出來了吧？”唐洛問道。
“……”書童瑟瑟發抖，根本說不出話來。
說實話，唐洛這番操作，其實是斷絕了黑帝降臨的“通道”。
這些塑像是“模具”，也是“信標”，正是因爲有這些塑像的存在，神仙的香火化身才能夠成型出現，同樣，他們的意識才可以降臨到化身中。
所以，如果在什麼人跡罕至的地方，僅僅只有一座廟宇。
跟神仙爲敵，只要毀掉塑像，就可以了——如果你可以辦到的話。
但唐洛卻是在別人家的大本營，毀了別人的塑像，等若是捅了馬蜂窩。
黑帝再怎麼樣，也肯定會意識降臨到此處了。
或者說，也只有這樣，黑帝恐怕纔會真正意識降臨到這裡來，畢竟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大神仙。
而黑帝降臨之後，要面臨“神仙之怒”的人，不僅僅只有唐洛而已。
在旁邊毫無作爲，瑟瑟發抖的書童，也要受到懲罰。
死罪免不免不知道，活罪肯定難逃。
“師父，你捅了馬蜂窩啊。”外面傳來豬八戒的聲音。
唐洛不再理會那書童，打開關着的賜書殿開合門走出去。
外面一片金光繚繞，白雲壓下，仙家氣象的同時，又威壓降臨。
在黑帝廟的其它地方，包括這座城池的很多可以看到黑帝廟的地方，都已經跪倒了一大片信徒。
他們看到，整個黑帝廟都籠罩了一層金光。
並且可以聽到若隱若現的宏大仙音。
大量的香火之力匯聚，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無比粘稠，像是進入了泥潭當中。
“真難受啊，這玩意。”豬八戒說道。
作爲淨壇使者，他也是有着自己的廟宇和供奉的，乃至一些信徒。
但他跟唐洛他們一樣，從未真正對香火之力有過興趣，對香火之力沒有什麼喜歡，亦無偏見。
可現在，他感覺到這份濃郁無比的香火之力，心中不免生出幾分厭惡之感。
就好像聞到過了過於濃郁的香水味，味道太重反而變臭了。
“我把黑帝塑像給弄碎了，這下他會出來了。”唐洛說道。
“開始不肯出來嗎？”豬八戒問道。
“都是單純的香火化身，來了個一問三不知的，他暗示我把塑像弄壞了黑帝纔會出來。”唐洛說道。
豬八戒看向賜書殿內：“好人啊。”
賜書殿內的身軀一陣，香火化身差點崩壞：“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可是連一眼不敢看啊！
“所以我說暗示啊。”唐洛說道。
沒等書童再次反駁，天空一道金光落下，就看見一金甲武將正在緩緩成型。
“黑帝有這個造型嗎？”豬八戒看向書童問道。
書童差點給兩人跪下了：求求你們不要再問我了！再問自殺！真自殺！
好在，那金甲武將閉着的雙眼緩緩睜開，雙眼當中精芒四射的同時自報家門：“黑帝麾下，作戰先鋒索超，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索超手下不斬無名之輩！”
“還行，是個會說話的，還是先鋒，應該有點地位。”唐洛說道，“唐玄奘，下來面談。”
突然間，周圍的香火之力似乎凝滯了一下。
恢弘無比，讓人頂禮膜拜的氣息也瞬間凝固住。
索超的香火化身，原本朝着真人的方向邁進，在唐洛自報家門後也停住“步伐”。
下一秒，香火化身當場消散。
香火之力散去，金光消失，天音不再，一切在一個眨眼間就恢復了平靜。
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什麼情況？斷檔了？”唐洛看向豬八戒。
豬八戒沉思片刻，斟酌開口道：“師父，會不會是你以前認識的人？”
這話說的很委婉。
翻譯翻譯就是：師父你以前是不是揍過這傢伙？現在別人認出來了，所以當場跑路。
合情合理。
“不認識啊，我就聽過《水滸傳》的索超。”唐洛一臉無辜。
“那個……師父你認識所有你揍過的人嗎？”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