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帥,我開發十畝良田,你憑什麼總和我搗亂?”二賴子又吼叫起來。
“我剛纔說了,因爲十畝良田有我的一半!”
“我是搞開發,增加土地使用效益!”
“我也要搞開發,增加土地價值含量!”
“我搞房地產開發,可以爲家庭獲得暴利!”
“我要搞農家樂工程,可以爲老人家的晚年帶來幸福!”霍帥想,既然撕破了臉皮,也沒有必要藏了掖了。索性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我搞房地產開發,有縣、鄉政府支持!”
“我搞農家樂項目,有市政府支持!”霍帥步步緊逼,毫不相讓!
“我有錢,能爭取來一千萬元!”二賴子吹起了牛皮。
“我也有錢,我能爭取來一個億!”霍帥想,吹大牛,哪個人不會?
“好了好了,霍帥,你大姐有病,我不和你吵架了。咱們走着瞧吧,看看這十畝良田最後落到誰的手裡?拜拜!”
“等一等,我話沒說完呢。二來哥,你搞開發我不是成心反對,但是你要和家裡商量,別自作主張,想一出是一出。
“尤其是讓建築公司那些彪形大漢跑到自家地盤上耀武揚威的,算什麼能耐?我警告你,這一次放過他們了,如果再出現這事兒,我讓他們死的比那些麥草人還慘!”
建工小區有個後門通往運河公園,馬小天只要得閒,便會穿過後門去那邊散步,想一些事情,或者是走累了,就坐到岸邊的岩石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發發呆。
吃了晚飯,無所事事的他走出了小後門,正要去那兒坐坐,卻看到那岩石上坐了個女人,就有些猶豫:他要不要過去坐呢?雖然猶豫,他還是走過去了——
他剛坐下,那女人就警惕地轉過臉來:“你幹啥?”
“不幹啥,坐一坐。”
“公司都是讓你弄黃鋪了,還有心思來這坐?”那女人就噴了他一句話,讓他半天反應不過來:這是誰呢?她怎麼知道自己公司的情況?
“啊呀,你是春風?你怎麼來了?”突然間,她覺得那側影有點兒熟,加上她那尖刻的話語腔調,果然不出所料,就是她!
“公司沒有了建築資質,一停工,一停薪,我家就斷炊了。我找你馬經理討飯吃來了!”春風板了臉,異常的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斷炊?不會吧?我們交納了失業保險,社保公司應該發失業補助金的。”馬小天疑問道。
“我們去社保公司問了。人家說,傑綸公司根本就沒有爲我們交納失業保險,所以,我們這些人根本就不能享受失業保險待遇。我們讓傑綸公司騙了!”
“周杰理這個王八蛋!堂堂的市委書記的太子,怎麼幹這種騙人的事?!”
“爲富不仁嘛!”春風緊跟了一句話。
“抱歉!我……我也不想弄到這一步。這幾天,我也不是在找新的工作嗎?”馬小天無奈地攤開雙手,
“可是,那些招聘人才的小公司,一個個都是那麼牛,一簽就是意向性協議書,你等上幾天也沒有回覆的消息。”
“沒有消息,是你太牛了吧?”春風不相信他會這麼沒有機會,不要說他手裡的建築師職稱,就是那張清華大學畢業生的牌子,也不至於找不到一份工作吧?
“也許是我要求的條件太高了,我提出來,如果招聘了我的話,必須給我一支隊伍帶。他們可能誤以爲我要去他們那兒當經理,搶班奪權呢!”
“嘻嘻,你這樣的條件,哪個公司敢答應?”春風就開始譏笑他了,“誰要是招聘了你,就是引狼入室一般。”
“可是,如果不提這樣的條件,你和那些中層幹部怎麼辦?你們可是跟着我幹了多少年了!現在公司破產了,我哪兒能只顧自己飯碗,把你們丟下不管呢?”
“噢!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小天,我代表所有的中層幹部謝謝你!他們確實也不願意離開你。不過,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你還是先把自己的飯碗解決了吧!
“以後有了機會,咱們舜天東山再起也不遲。”天色暗了下來,此時的春風柔情似水,慢慢地依偎在他的懷裡了。
“春風,到我家裡坐坐吧?這兒涼……”馬小天看到春風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心裡不由地憐惜起來,她是自己公司的預算員,多少年的老搭檔了!
這些年,公司從國企到合資,從合資到獨資,從投奔舜天房地產投資公司,後來又掛靠到傑綸公司,她始終如一,亦步亦趨的跟着他走。
現在的舜天建築公司倒黴了,他怎麼也得爲她找個合適的工作位置吧!自己是清華大學畢業生,人家也是自學成才、省建築學院的本科函授生,業務能力非同一般呢。
“不去了,就在這兒聊聊天兒吧!剛纔我看見你老婆買菜回來,看見我眼睛就瞪大了。她是不是懷疑了我們?”
“別多想,她就是那樣的人,疑神疑鬼的性格。”馬小天解釋了一下,覺得在這兒聊天兒也許是更方便一些。過去的老婆對他很尊重,家裡來了女部下招待也很熱情,
可是,自從出了那事,公司的資質被取消,老婆就以爲自己要靠她這個鐵飯碗的小公務員養活了,對他就不那麼客氣了,如果現在的春風出現在自己家裡,老婆不一定會怎麼想呢。
“小天,有沒有比較理想的公司對你有意向?”春風偎在他寬闊的肩頭上,詢問起實質性的問題來。
“有個良運公司,對我倒是表現了極大的熱情,可是,那公司的規模也太小了,區區600萬元的資產,怎麼能容納的了我們舜天的隊伍?”
“現在小,將來可以通過我們努力把它做大嘛!你幹嘛拒絕人家?”春風也許是被大公司欺負怕了,對小公司表現了極大的興趣。
“慢慢地做大,太不容易了!現在的建築行業競爭激烈,爲了搶項目不惜壓價自毀,在這個行業裡做大,實在是不容易啊!”馬小天看來好象是分析過時局了。
“事在人爲!”春風惺惺離開他的肩膀,說出了自己的意見,“你見過這個公司的老闆了麼?”
“沒有。”馬小天的印象裡,良運公司的形象只是人才市場那兩個美女人事員。
“不和他們的老闆見面,你怎麼知道人家的實力?你怎麼知道領導者的志向?
“小天啊,依我看,如果你真的爲大家着想的話,就應該放下架子,好好的去那兒瞭解一下公司的詳細情況,
“尤其是他們的老闆,是不是真的求才若渴?是不是真的想發揮你的作用?這些問題不搞清,你怎麼下決心?”
“好的。我聽你的。”馬小天聽春風說的有理,隨後點點頭,似乎是拿定了主意。
霍帥在電話裡與二賴子針鋒相對的幹了一架,當晚回到自己的家,住在他們的婚房裡。鑽進了被窩,兩個人還在聊着與二賴子幹架的事。
“老公,你和二賴子一撕破臉皮,我爸可能要採取措施了。”二丫偎依在他的懷裡,說道。
“會採取什麼措施?”霍帥問。
“往常,咱們村裡誰家的兒女因爲財產權鬧了矛盾,父母親就要張羅分家了。你看,你和二賴子叫板叫到這個程度了,我爸爸媽媽一定想通過分家的辦法解決問題。”
“分家?分什麼呀?分那個宅院?”霍帥想,自己的工作在河州,房子在河州,對家裡的財產已經不再留戀了,
即使是將來父母親讓自己繼承什麼財產,自己也會讓給哥哥嫂子的。岳父母那兒,難道說自己還有什麼值得自己惦念的?
“分那十畝良田,一方池塘啊!”二丫提醒他,“你們兩個女婿爭奪的不就是那塊寶地嗎?”
“呵呵,良田、池塘都是國家的資產。咱們無權分配。更沒有繼承權。”霍帥想,現在的農村分家,哪兒還有分地產的?
“田地是國家的,但是承租權在個人手裡,將來搞土地流轉,不也是在承租人之間流轉嗎?”二丫提醒他。
“嗯。這倒是。不過,岳父怎麼分呢?你們兩個女兒,一個人五畝?”霍帥想出了一個理所當然的分配方案。
“十畝良田,就那麼大。如果分成兩半,還叫什麼十畝良田?”二丫十分珍惜這已經成爲品牌的“十畝良田”稱號,似乎它們是一個整體,不可分割了。
“如果你們不是姐妹二人,而是獨生女就好了。”霍帥笑了笑,就羨慕起那些獨生子女來,他們就是一個人,沒有人競爭父母親留下的遺產,也不會導致什麼矛盾。
“小時候聽媽媽說,也許是會把家裡的宅院、那方池塘、十畝良田分成兩份財產,分別交給我們姐妹二人繼承呢!”二丫好像想起了媽媽小時候說的話。
“這倒也可行。”霍帥想想那十畝良田太具有誘惑力了,如果分家的話,誰老都想得到它;但是,如果把那方池塘和家裡的宅院合併爲一份財產,差不多與十畝良田相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