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殺戮之心

“蠻兒會沒事的!文家也永遠站在你這邊!”

聽到古彥的決心,一旁沉靜已久的文曉棠開口承諾道。

“嗯!”

瞬間的驚愕之後,古彥點頭輕諾。

簡單幾個字,其中的分量不言而喻,也道出了文曉棠內心的決意。面對如此善良的女子,古彥難以開口拒絕。

問題都已有了頭緒,有了這根龍涎草的根鬚,孕養小蠻的靈體應該會有所起色。先前並不知道龍涎草的功效,所以古彥沒有信心。

然而,還有一個問題,始終像塊石頭壓在古彥的心頭,那就是父親的生死。通過種種跡象表明,父親古問禪應該就在肖家小乾坤世界之內,問題是,如何突破肖家的兩位天丹六轉境強者的攻擊。

如果是雪姨這位天丹七轉境強者殺入,可以輕而易舉擊敗二人,但古彥知道這不現實,如今的局面,還沒到那種撕破臉皮的地步。

一旦介入,整個落月城將會陷入徹底混亂,戰爭將會提前爆發。

可是,古彥對於自己目前星聖境中期的真實實力到底有多強,心裡完全沒有底。當初,古彥剛進入初期時,小蠻判斷古彥戰鬥力不會低於天丹三轉境高手,後來的與青天白雪二人過招,也證實了小蠻的推斷。

如果此刻小蠻在此,倒是可以告知古彥,着不禁讓古彥再次想起小蠻那臨別話語,內心感到一陣揪痛。

不管如何,古問禪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生死未卜十六年,作爲兒子的古彥,無論如何都應該查出事情的真相,給父親一個交代,給傷心欲絕的母親一個交代,給整個古武族的尊嚴一個交代。

此刻,隱隱一股霸氣在古彥身體表面縈繞,輪廓剛毅的面龐帶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震懾氣息。

“我需要再進肖家一次!如果,如果我失敗了,這次的計劃就讓它胎死腹中。”沉默良久,古彥開口道。

彷彿早就猜到古彥的想法,無論是雪姨還是文曉棠,對於古彥的決定並未表現出過多的意外。

“去吧!記住,山高水長,保住性命!”

文曉棠並未說其他,只是提醒古彥保住性命。原本,她想讓雪姨試試古彥的實力,只要能在雪姨手中走過一招,這次的行動就不會有問題。

之所以,不是自己出手,是因爲她知道,此刻就算自己全盛時期,只怕也不是古彥的對手。況且,就算古彥勝過自己,也無法說明他就可以應付天丹六轉境強者,何況還是兩個合力出擊。

然而,文曉棠最終沒有這麼做,因爲他覺得,既然支持對方就應該無條件的信任對方,即使,這種信任有時很感性。

古彥何嘗體察不到文曉棠的內心想法,對於她的信任,古彥感到由衷欣慰和感激。只是,經歷了體質變化,諸多事情的磨練,此刻的古彥已非當初的毛頭小子,無論是言語還是遇事決斷,都體現出一種與其年齡不相符的沉穩及霸氣。

“先等上幾天,服用了龍涎草再說!”

一旁始終沒有發表意見的雪姨,終於開口建議道。

對於雪姨的建議,古彥非常認可,也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必須先將小蠻的靈體孕育到一定程度好轉,否則,一旦面對兩名天丹六轉境強者,必定是一場大戰。古彥無法確定這樣的大戰下,小蠻孱弱的靈體是否會受到牽連。

畢竟,古彥的實力到底能否抵擋還尚未可知,就算能夠抵擋,想要全身而退只怕很難,一旦自己受傷或者重創,小蠻很可能就會身死魂銷。

如果是這樣,只怕救出了父親,古彥也會終身疼苦不堪。

還有就是,古彥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梳理下以前的武技。譬如狂拳嘯天、溪神指,包括乾坤無極化氣決,玄武靈甲,還有一直未曾施展的赤焰焚天訣。

接下來幾天,古彥一直呆在小樓密室之內參悟武學,並關注小蠻的變化。令古彥欣慰的是,龍涎草對於小蠻的神魂孕養確實有效。

服用後的第三天,古彥就感知到了小蠻的氣息在增長,第六天,小蠻受創後第一次與古彥進行了溝通,只是還很虛弱,溝通很簡短。

第九天,小蠻的靈體恢復到之前的百分之七十,讓古彥激動的熱淚盈眶。只是,龍涎草的藥效畢竟有限,之後便再也沒有幫助。

好在文曉棠動用了家族所有的力量,收集了大量的孕養靈魂的藥物,只是與龍涎草相比,猶如杯水車薪,但也不是完全沒用,最終,小蠻恢復了百分之八十,對於古彥來說,這已經是一個奇蹟,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其間,古彥告知了小蠻自己的決定,小蠻極力贊成。不過,小蠻要求古彥最好是突破星聖境後期,這樣,對付兩名天丹六轉境強者纔有絕對的把握。

然而,這談何容易,先前由於文曉棠的幫助,機緣巧合之下平復了搖光穴內暴戾氣息,進入了星聖境中期,但等級的提升越是到後期,提升的速度就會越慢。這種提升,不僅是真氣的需求,更是需要武者對於自身的境界感悟的提升。而這種感悟不是通過修煉就能達到,大多時候是需要一個契機。一旦這層窗戶紙被捅破,就會豁然開朗,水到渠成。

另外,由於體制改變,古彥嘗試之後發現,除了玄武靈甲是由真氣主導,所以還可以發揮,其他所有的武技都已無法使用。

然而,古彥也並未放棄,一方面,古彥在極力尋找突破契機,另一方面,古彥融合了之前的武技,結合自身的條件,創造出一種新的武技,完全適合自己的武技。

創造新的武技,要比參悟現有武技難上萬倍不止,倘若人人都能自創武技,那天下的武技就一文不值了。

但是,困難背後往往隱藏着機遇,一旦成功,其收穫不言而喻,因爲,那是一種完全按照自己量身定製的武技,能夠將自身的潛能發揮到極致,攻擊力要優越十倍數十倍。

“何不嘗試從殘片着手試試!”

第十天,就在古彥一籌莫展而始終需找不到契機的突破口之時,識海中,小蠻開口提議古彥。

“對啊,我怎麼把這個寶貝給忘了!”聽到小蠻的提醒,古彥如夢方醒。

古彥對於殘片一直保持着敬畏,體質沒有改變以前,殘片在古彥的心裡是一種神秘無比的存在。體質改變之後,古彥已經推測到殘片與神秘男子有着某種聯繫,所以,更加讓古彥敬畏。

這是一種發自內心對於強者的敬畏。

接下來,古彥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與殘片的溝通中,只是,這種過程非常艱難,古彥完全感知不到殘片內部的任何氣息。

識海中,古彥的神識化身靜靜佇立,眼前,巨大漆黑的殘片靜靜漂浮,古樸而滄桑的紋路透出一股厚重的氣息。

久久注視,讓古彥生出一種深深的忌憚。但是,古彥心裡明白,這種忌憚包含的敬畏成分居多,殘片既然存在於自己的識海中,就絕對不會傷害自己。

“殘片兄,如果你聽的見,就給我一點啓示吧!否則,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三天之後,窮途末路的古彥竟然耍起了無賴,這讓殘片內的小蠻一陣汗顏。倘若神秘男子能夠聽到古彥的話,一定會忍不住暴跳起來。

這神秘殘片可是與神秘男子一個時期的東西,按照輩分,古彥不知道做‘孫子’做到什麼程度,竟然厚顏無恥的與對方稱兄道弟起來。

然而,就是這種無賴表現,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一直沒有動靜的殘片,在古彥一陣撒潑下,表面紋路開始波動起來,而後,一道耀眼的能量光點,沿着殘片表面紋路開始遊走,直至點亮了整個殘片。

光點遊走速度越來越快而逐漸形成了線條狀,這種急速流轉的線條開始相互穿插,彷彿一隻巨大的‘筆’在揮毫。

同時,古彥的搖光穴內,沉寂已久的暴戾氣息變得活躍起來,開始劇烈翻騰。這種翻騰更像是一種興奮,彷彿舉行着某種儀式,迎接即將到來的某種異變。

出乎意料,這種翻騰並不像之前那般不可控,完全在古彥的掌控之內,彷彿真正認可了古彥。

體外,那急速揮毫的光線,漸漸組合成文字信息,在古彥的眼前呈現,“殺是殺,殺非殺,殺亦殺,殺由心,心隨殺,殺戮之大道在於心,謂之殺戮之心!”

“殺?道?心?殺戮之心?”

眼前呈現的晦澀難懂的文字,讓古彥一陣茫然。

此刻,唯有體內搖光穴內翻滾的氣息,讓古彥猜測,這段信息一定是與自己體內這種暴戾氣息相關,至於如何將二者完美結合,古彥一時難以明白。

“蛛蟲何以結網?”識海中小蠻突然出聲道。

“呃?”

面對小蠻突如其來的問詢,古彥一時被怔住,不明其意,脫口而出:“唯果腹而已!”

“流水何以礪石?”小蠻再問。

“只爲尋得一方棲身之所,順勢而爲!”古彥再答。

“鴉雀反哺,蛛蟲被食,老雀得以生存,孰是孰非?”小蠻又問。

“流水何以腐石?鴉雀反哺,蛛蟲被食……孰是孰非?”

此刻,古彥沒有立刻回答小蠻的問題,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緒中,不斷地重複着小蠻的話語,彷彿接近一種徹悟之感,卻又無法抓住。

突然,古彥的眼神一亮,神色激動的喃喃自語,“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哈哈——!原來如此!謝謝你蠻兒!”古彥興奮異常,不禁放聲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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