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的早晨,兩人一早就起來了,說好要去西郊墓園的,譚羲堯在樓下車裡等顧西下來,因爲西西說要好好的打扮一番,她想讓母親顧琪華看到她的最好的一面,想告訴母親自己過的很幸福。
等顧西緩緩的從‘門’口走來,譚羲堯真的被驚‘豔’到了,淡雅的小碎‘花’連衣裙,羣擺隨風清逸飄颯,襯得顧西是玲瓏婀娜,雅然美麗,再加上她水‘波’一般的明眸,如‘花’一樣的‘脣’瓣,日光的熠熠,更顯動人明‘豔’了。
顧西抿着嘴‘脣’站在車窗前優雅的轉了一圈,負手而立,彎着身子將腦袋貼近透明的車窗,俏皮可愛的問道:“鏡子鏡子,掛在車上,全國上下誰最美麗?”她說的是白雪公主故事裡一段很經典的臺詞,其實某‘女’是在期待車裡的某人可以裝作鏡子回答的:我親愛的‘女’王陛下,您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當然這是顧西最想聽到的,雖然她也沒抱多大的希望,不過是一時興起,在譚羲堯面前耍個寶,賣個萌,更重要的是她想緩解下自己有些傷感的情緒。
不過……依着譚羲堯的‘性’子,如果他現在真的回答了,顧西覺得八成自己是在夢境中呢!果然不出所料,現實就是現實,譚羲堯微蹙下眉頭,以一種略微驚悚的眼神望着她,好一會兒淡淡的開口,“西西,不打算上來嗎?”
顧西心中暗暗嘆氣,自許諾言,下回堅決不這麼做了,賣萌也是要看人的,比如譚大叔這種“不解風情”的,免費賣一送一都不一定會要,撅着粉嫩的小嘴,拉開車‘門’鑽進了副駕駛位,“我們現在就去墓園?”
“嗯。”他說完後目光輕輕撇向顧西的脖頸,顧西的脖頸纖細白皙,曲線優美,很漂亮,他腦海裡不禁浮現出顧西帶上那條藍寶石項鍊的模樣,一定是最美麗的,到那時他一定會滿足顧西剛纔的心願,甘願當一次魔鏡。
車子開了有一段時間,終於是到了西郊墓園,這墓園附近有一些鮮‘花’店,大都是祭奠類的‘花’,顧西沒有選擇那些‘花’,而是買了一束玫瑰,‘花’店老闆還愣是好奇了半天,在這西郊墓園附近極少有來買玫瑰‘花’的,好在他店裡儲備着一些。
顧西心滿意足了,抱着這束大玫瑰回到譚羲堯身邊,抿了下嘴‘脣’,“我媽媽最喜歡的就是玫瑰了,我以前還說她俗氣。”她低頭看着手裡的鮮‘花’,聲音低低啞啞的。
譚羲堯摟緊她瘦弱的肩膀,靜靜的看着她,沉聲安慰,“西西……”
顧西揚起臉微微一笑,“我懂,我會堅強的,我今天來是想告訴媽媽我們要結婚了,我還特意打扮的這麼漂亮,一哭臉會‘花’的,我肯定會笑着走進墓園,我知道該怎麼做。”說了這麼多,顧西覺得自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再是燦爛一笑,下面的話用微聳肩膀代替,是啊,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可能再說下去她真的就無法再控制好淚腺了,每次來墓園心中都會泛着深深的痛,她有太多的思念,太多的悔恨,太多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兩人並肩走進墓園,初生的太陽將兩人的身影模糊在一起,又在鬱鬱蔥蔥間消失……
譚羲堯走到離墓碑不遠處稍停下腳步,“我在這裡等你,我想你應該有很話想單獨和伯母談。”
顧西點點頭,抱着那束嫣紅的玫瑰靜靜走近顧琪華的墓碑旁,她彎腰將鮮‘花’擺好,‘摸’了‘摸’墓碑,彷彿這樣就能感覺到母親的氣息,流淌在的指間,流淌在生命裡。那張溫婉笑容的照片從沒有變過,依舊那樣靜靜的,淡淡的在時光的流走中泛着光華,那樣一個善良的‘女’人,終究是無法抵過命運的捉‘弄’,早早的長眠於此,愛她的,恨她的,敬她的,鄙夷她的,她都將以最美麗的笑容迴應他們。
顧西在淚光中望着眼前的一切,鮮‘花’是那樣美麗,母親的墓碑上的遺像也是如此,顧西幾度哽咽,最後終於低聲開口,“媽,好久沒來墓園了,西西很想您,我帶來了你最喜歡的玫瑰‘花’,我想有件事我必須要悄悄的告訴您——我要結婚了!您替我開心吧?能看到不遠處的那個男人嗎?他叫譚羲堯,是個外‘交’官,我從第一眼看見他好像就喜歡上了這個男人,我敢保證他也是喜歡我的,他會對我很好很好,所以……所以……在另一個世界……您可以放心了。”顧西臉頰上又慢慢流淌下眼淚,她真的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哽咽起來……
那些與母親在一起生活的美好時光,一幕幕的像海‘浪’一樣涌來,涌進了顧西的心頭,化作了現在思念的淚泉……
顧西流着淚在心底又默默的說道:“還有,我打算原諒爸爸了,我其實一直都在欺騙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我根本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恨他,哥哥說他現在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最近一直在堅持做化療,我不知道我還能陪他多久,我不想失去了你以後再失去他……媽,我好害怕……”
不久後,顧西向站在遠處的譚羲堯揮了揮手,譚羲堯看見後邁着修長的步伐來到顧西身邊,望着她已經哭‘花’的妝容,他的心頭微微略過一絲心疼。
顧西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嘲的說道:“譚叔,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吧?”
譚羲堯輕輕的搖頭,“沒有,魔鏡不是都說了嗎?你纔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譚羲堯終究還是沒等到那一刻再說出這句話,可那又有什麼關係,他想讓她知道無論什麼時候她在他心中都是最美的。
顧西此刻心中是幸福的,轉過身子將譚羲堯拉近一些,“媽,他就是譚羲堯,要和我結婚的人。”
譚羲堯懷着對長輩敬畏的心情看向墓碑中的的人,可是,他淡笑的面容卻陡然僵住了,因爲在照片裡他不僅僅是看了一個溫婉賢淑的‘女’人,更是看見了她脖頸中那條個圓潤的水滴型寶石墜子,這條價值連城的墜子現在正靜靜的躺在譚羲堯的‘褲’兜裡,沒有人知道譚羲堯現在想什麼?
這條對譚羲堯意義非凡的墜子是他從未見過面的母親留給他的唯一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