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裡一看,個個臉色發白,露出極爲驚恐的神色。
那倒在養心殿內一大灘血泊中的人,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了,而是一堆被砍得血肉淋漓的肉了。
風吟舉着手中還流着鮮血的尚方寶劍,幾乎是殺紅了眼,朝慕瑾追去。
慕瑾察覺到身後的風吟追了上來之後,便迅速施展輕功,往江南院的方向飛去。
疾風吹在風吟的臉上,絲毫沒有將風吟眼中的殺意和瘋癲吹去,似乎全世界只剩下慕瑾一人般。
他腦中有一個強烈的願望就是殺了慕瑾,必須殺了慕瑾!
江南院裡靜悄悄的,一花一草都在夜色中精立,月光追隨着慕瑾矯健的身影來到後院。
不多時,風吟手持着尚方寶劍也來到慕瑾後院,明黃色的龍袍上沾染着不少的鮮血,隨風而亂的黑色長髮也沾染上了不少鮮血。
風吟猩紅着雙眼,就衝慕瑾砍去。
慕瑾轉過身,對着風吟微微一笑:“你需要冷靜一下。”
說完一張大網便籠罩在風吟的身上,風吟猝不及防,想要去刀去砍,可是這大網則是用蠶絲編制而成,那鋒利的尚方寶劍砍在大網上,沒有任何作用。
當大網罩上風吟的一瞬,數十人身穿黑衣,頭戴銀色面具的人便飛身上前將風吟撲到在地,完全不給風吟任何喘息的地方。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被撲倒在地的風吟仍舊掙扎着,呲着牙對着面前的慕瑾嘶喊着,臉上的表情有多猙獰,就有多猙獰。
“你這麼想成爲我,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好了。”慕瑾走到風吟跟前,硬是將風吟手上的尚方寶劍給奪了下來。
“啊……”風吟怒吼一聲,壓制在風吟身上的人一下被彈開數米,慕瑾轉身一腳就踢在風吟的胸口上。
一口鮮血從風吟的口中噴涌而出,其他的殺手立刻上前再次將風吟死死的壓制在身下。
“給他吸下這個。”慕瑾從懷中掏出一瓶玫紅色的瓶子,一個人接過去,倒在手上,伸到風吟跟前。
“這是神仙粉,吃下去對你有很大的好處。”慕瑾對着風吟說道。
或許也只有這一句話,風吟聽到了,竟然立刻不在掙扎,用力的將神仙粉吸入到了鼻腔之中。
那中前所未有的快感,迅速的充斥着風吟全身,風吟整個猙獰的神情變成了一種陶醉和享受,慢慢的身體也不在掙扎了。
慕瑾揮了揮手,壓在風吟身上的人也都一個個散去。
這個毒品對精神有壓抑和麻痹的作用,所以吸了這個神仙粉的風吟,神智算是暫時的清醒過來。
“剛纔的事情還記得嗎?”風吟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慕瑾拿出一塊兒白布將尚方寶劍上的鮮血細細的擦去。
風吟搖了搖腦袋,全身舒展開來,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神情已經清醒了很多,但是卻仍處於一種似醉非醉的狀態下:“你故意引我到這來的?”
“是啊,在皇宮裡不太好動手。”慕瑾漫不經心的說着:“而且也怕你在皇宮殺更多的人,我可不想第二天皇上瘋了的傳言,傳遍整個南嶽國,那樣,就不太好辦了。”
“慕瑾,你是想要從我手中將皇位奪過去是吧?”風吟的精神仍處於飄虛的狀態,嘴角留着笑意。
那種笑意卻是十分的滲人,十分的空靈。
“哈哈哈哈……你不想衛鳶尾了?”
慕瑾擡頭看了眼天色,蹲到風吟跟前:“想要,所以趁着你還算清醒的時候,請你看一場戲。”
“什麼戲?”風吟問道。
“慕止爲何會無緣無故的讓位給你?又爲什麼要在剛纔冒着危險來救我呢?你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嗎?”慕瑾問道。
風吟轉動了一下漆黑的眼眸:“慕止,不過是一枚棋子,他哪有說不的權利。”
“對,慕止是一枚棋子,可是他這枚棋子恰恰就是用來對付你的,你之前一直都沒有從慕止手中奪回皇位,那是因爲背後有妖妖在搞鬼,你這次能順利的坐上這個皇位也是因爲妖妖,慕止爲什麼會同意讓位呢?因爲慕止已經知道你和我兩個人在十五的那天就要被當做祭祀品獻祭出去了。”慕瑾看着地上的風吟說道。
“又來這一套,你到底要演到什麼時候?”風吟儼然不相信慕瑾的話,可是他眸底的神色卻已經透露出他產生了一絲懷疑。
這個藥還正好,能夠短暫的讓風吟的思緒獲得清醒,不在以爲的偏執和頑固。
這時一身黑衣的玄離來到慕瑾跟前:“主子,扶辰公子來了。”
“扶辰公子你知道嗎?我可以給你演戲,但是扶辰公子可沒有那個閒情雅緻演戲給你看。”慕瑾說完便站起身,對着玄離吩咐道:“將風吟帶到地宮,讓他好好的看這場戲。”
叮鈴清脆的聲響再次在幽寂的空中傳來。
慕瑾站在空寂的後院中,閉上眼,聽着那由遠而近,越來越密集的腳步聲。
上百敏捷的身影在屋檐,牆壁上快速的穿梭者,手中拿着的鋒利長劍,在月光下泛着寒冽的寒意。
當窸窸窣窣的聲音停止時,慕瑾也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切依舊是一片漆黑,空無一個人影。
彷彿剛纔的聲響和那刀光泛在慕瑾臉上的影子只是慕瑾剛纔產生的幻覺而已。
“好久沒有撫琴了。”慕瑾看着擺放在石凳上的古琴,自言自語的說着。
這架古琴,親身是用罕見的桐木打造而成,琴面雕刻着精細的龍鳳圖騰,光滑如凝脂,栩栩輕輝,一塵不染。
慕瑾坐下身,如玉如珠的雙手,輕輕的撫上琴面,悠揚的琴音渺渺的繚起,琴音,時而激盪悅耳,時而交勁而旋。
在這寂靜的夜空中久久的盤旋着。
一身妖紅色錦袍的扶辰,婉如畫中走出來的人物一般,氣勢磅礴,腰間攜帶的小鈴鐺,隨着走動的步伐,發出清脆而又細微的聲響。
仔細聽,似是與那悠揚的琴音混合在了一起。
秋風蕭瑟,妖紅色的錦袍在風間飄舞,扶辰走到慕瑾跟前,輕輕聽着這首琴曲。
“聽說,太子妃很喜歡聽這首曲子。”久久,扶辰從脣中吐出這一句,絕美的五官上,邪魅輕佻。
慕瑾雙手平放,琴音戛然而止,擡起眸,目光氤氳:“你也知道太子妃?”
“妖妖跟我說的,妖妖說洛兒很喜歡太子妃,她擔心洛兒年紀小會因爲愛情誤了事,所以……”扶辰故意拖長了音調。
慕瑾就這樣擡眸看着扶辰,微笑着。
“所以太子妃得死,原本洛兒是趕得及救太子妃的,只是發生政變的那天,妖妖故意將洛兒拖住了。”扶辰宛如毒蛇般陰狠的眸光落在慕瑾的臉上。
“扶辰公子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件事情?”慕瑾挑了挑眉。
“如果當初洛兒不喜歡太子妃的話,或許太子妃能活,而你唯一的妹妹朱兒也能活,甚至此刻你們一家人都能團團圓圓的生活在一起,一妻一妾一女一妹,這生活多美滿。”扶辰慢慢的走到慕瑾的跟前。
每走一步系在腰間的小鈴鐺便都發出一聲細微的脆響。
“不對,可能你不止一個女兒,應該是三四兒女纔對。”
“那看來我得恭喜扶辰公子你了,找到了自己今生所愛,還找回了自己八年未見的兒子。”慕瑾已然明白了一切。
扶辰的每一句話都預示着,他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妖妖的話,相信他們有一個孩子,相信妖妖是愛他的。
“不,我找到了我今生所愛是對的,但是妖妖的確沒有給我生過孩子,她也親口承認了,朝歌不是我的孩子,而她更是沒有生過孩子。”扶辰承認的倒是爽快。
慕瑾斂起眸光,薄如蟬翼的睫羽輕眨了幾下,扶辰眸中的神色滿是對妖妖至死不渝的愛,彷彿妖妖做什麼,他都對妖妖死心塌地,不改初心。
“你不生氣嗎?”慕瑾試探性的問道。
“生氣,當然生氣,可是誰讓我那麼愛妖妖呢,我沒有妖妖我不行。”扶辰無比動情的說着。
彷彿妖妖成爲了他的全世界。
慕瑾再一次的眯起了眼睛,在扶辰說這句話的時候,那飽滿的額頭上隱隱的有什麼東西蠕動。
事情很明瞭,妖妖給扶辰下了情蠱。
慕瑾輕笑一聲:“你帶這麼多人來,就是要把我帶回隱世家族,然後等到祭祀的那天,再將我的心臟挖出來,獻祭?”
“你要是願意自己跟我走的話,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可以保全了。”扶辰語氣輕嘆:“如果你犧牲掉自己的話,你的孩子你的妻子,身邊任何一個和你又關係的人都可以好好的活着,甚至,日後對於衛鳶尾還有你的孩子,我扶辰必定有求必應,就當是對你妻兒的一些補償。”
慕瑾沉吟了一下:“看得出來,你今日帶來的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這麼近的距離,我卻一點兒氣息都感覺不到。”
“都是隱世家族最精銳的殺手,只要你反抗,這些殺手會將江南院所有喘着氣的人都殺掉,當然如果你能贏的話,可能會少死一些人。”扶辰陰狠的眸光中除了冷酷嗜血之外便再無其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