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姬天衣朗聲一笑,從軟攆中走出來,“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
花驚瀾抿脣,笑容愈發燦爛,“你猜你的人今天有多少能活着從這裡走出去……?”
“如果正面交鋒勝算不大,但……”姬天衣長袖一揮,“我天宮閣六十餘人難倒不能從兩個梵天高手之下搶出一兩人?花驚瀾,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你大可一試,”花驚瀾冷睨着他,“將月銀鉤交出來!”
“大可一試!”姬天衣原話回敬。
“恭喜你激怒我了!”話落音,狂嵐劍閃耀着金芒出鞘,花驚瀾縱身掠向空中,當空劈下,一道血紅色的巨大氣刃,照着姬天衣當頭劈下。
姬天衣面色沉下,不敢掉以輕心,循風而退,那道氣刃下去,將他的軟攆劈的四分五裂,天宮閣門人也被震傷。
再一掃後面的情景,百花穀人只有極少數不是輕靈獸,他們一旦跑起來,要抓住談何容易,而他被花驚瀾牽制着,那邊還有淳于燕和玄機、悲風三個高手。
“這個時候還敢走神呢!”花驚瀾追上他,狂嵐劍帶着龐大的劍氣刺向他左肩。
姬天衣沉聲道:“花驚瀾,當初是你用月銀鉤換了素歡的自由,如今又要反口?!”
花驚瀾笑容燦爛,“今時何同往日,將玉交給你的那天我就說過我終有一天會討回來,而我要討玉的時候,就意味着是你天宮閣有滅頂之災之時!”
狂嵐劍的威力姬天衣不是沒有聽過,血紅的劍刃纏着一股戾嘯之氣,爲劍開鋒的人恐怕武功不低,但月銀鉤他要,長生之術他也要!
姬天衣不再戀戰,以門下人爲跳板,徑直衝向素歡等人護在中間的翟老爺。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淳于燕緋衣輕盈而過,人便立在了他前面,淺淡卻邪惡的笑容一如花驚瀾,“此路不通。”
就這片刻,花驚瀾已經追了上來,劍風凌厲逼人!
姬天衣錯身,逃開兩人的包圍圈,縱身退出五丈開外才敢停下來。
一縷黑髮從他耳旁掉落,他擡手拂了拂耳,果不其然,摸到一處溼熱。
花驚瀾卻笑了,指尖滑過劍尖上的點點血跡,放在眼下看了看,“我還以爲你的血是黑的,沒想到也是紅的呢……”
姬天衣眉峰一沉,花驚瀾這個女人,未免太難捉摸,正邪難分,做事沒有路數,更無所謂底線,偏偏這樣的人,才摸不清她在想什麼!
但是,他此刻卻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的怒意,她在發怒,爲什麼怒,因爲他說要殺了百花谷的人?那血洗沙漠的人又是誰?!
“姬天衣,交出月銀鉤,然後滾出百花谷,我今天就放過你。”花驚瀾下顎微微擡起,氣勢迫人。
“不拿到長生不老術我不會走,且月銀鉤你也別想拿走!”姬天衣解下腰間軟劍,劍刃如遊蛇一般襲向花驚瀾!
花驚瀾擡劍而擋,卻發現這劍比天絲軟劍要柔軟輕盈的多,劍身觸狂嵐而彎折時,她險些就沒躲過刃尖。
眸子斂下,花驚瀾旋身而起,姬天衣緊隨其後,軟劍飛嘯,在空中發出“嘶嘶”的聲音,竟然宛如蛇鳴!
兩劍相撞,花驚瀾看準時機捉住他劍刃,反手一折,原以爲軟劍會被折斷,卻沒想到那劍身卻隨着她的動作一扭,就如同細弦一樣,剛於絲,柔於鐵,卻剛柔並濟折而不斷!
姬天衣反手抽劍,花驚瀾指尖上被劃出一道細小的血痕。
兩人各自退開,花驚瀾將指尖含進脣裡,一股血腥味在口腔散開,她饒有興味地看着對方手中的劍,問道:“你的劍叫什麼名字?”
“遊蛇劍。”姬天衣笑道:“是不是一點也不輸於天絲軟劍?”
花驚瀾點了點頭,“確實。”
“以柔克剛,雪月公子在觀武臺上可謂展現的淋漓盡致,不知今日我的遊蛇劍能不能勝了你的狂嵐劍!”姬天衣目光灼灼,看着她手中的利劍。
花驚瀾將狂嵐劍換到左手,眉宇間已是許久不見的認真,“能不能贏,試試就知道了。”
淳于燕默默退到一邊,定定地看了花驚瀾一眼,發現她脣角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不由安了心,抽身切入纏鬥之中。
一白一紅同時飛起,當空一匯,狂嵐劍渾厚的低吟,遊蛇劍尖細的蛇鳴,兩者碰撞時聲音俱裂,劍刃交結之處迸出一星火花,姬天衣迅速抽身,凌空旋身反手揮向花驚瀾。
花驚瀾並未舉劍去擋,而是丹田一鬆,整個人往下驟落。如果這一劍她擋了,那劍就會從背刺穿她的心臟!
腳未沾地,花驚瀾於空改向,再次躍起,飛身到姬天衣正面,狂嵐一斬,一道血刃鋒利射向他去!
姬天衣抽身後退,花驚瀾緊追不捨,兩人掠進山腰茂密的林木中,帶起一陣急風,紅白穿樹而過,在大霧輕煙中飛速向前!
花驚瀾側身切到姬天衣前面,整個人斜身舉劍,一道紅刃飛旋出去!
姬天衣連忙擡劍一擋,同時整個人後退,以迴避狂嵐劍的勁道。縱然用手抵住,遊蛇劍還是被擊得彎向他胸口,狂嵐劍劍氣之鋒利,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劃破了他胸口的衣服!
還沒等他喘口氣,那道白影又逼了上來,他張目,只見凌亂的青絲被風吹開後露出的那張絕世的容顏上,帶着張揚而尖利的笑意:那是對血的亢奮!
PS: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