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情生

“意兒今日的舞跳的很不錯啊。”洛玉炔低笑着撫過她的髮絲,心中隱隱有些後悔,爲什麼沒有阻止洛玉城當日陷害她。

“呵呵,殿下過獎了。”音小意乾笑,這舞其實是在現代的時候跟堂姐用瑜伽改編的,沒想到居然在古代受到這麼高的評價。

洛玉炔皺了皺眉,咦?怎麼突然感覺這音小意有點不對勁啊?到底是不對勁呢?

洛玉炔這麼想着就死死的盯着她看,直到音小意背後汗毛直豎頭皮發麻這才反應過來哪裡不對勁。

眼前這個音曉意笑的傻乎乎的,哪有之前半點冰冷睿智的樣子,看着怪滲人的。洛玉炔這麼想着渾身就是一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殿下,你怎麼了?”音小意試探的問。

洛玉炔一個激凌,站得遠了一些,心裡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這語氣…噫…音曉意怎麼變這樣了!

可是正事要緊,只得硬着頭問:“江南的事怎麼樣了?老四這次沒回來,父皇歲表面上不說,心中想必己是不快。”

這些東西音小意怎麼會知道,但之前確實一直有密信遞過來,她看了看太實在看不懂就直接丟給琉璃了。

可這會兒話卻不能這麼說,音小意只能敷衍道:“嗯,江南那邊都差不多了。”

“什麼叫差不多了?”洛玉炔神色一沉,“水壩都處理好了?”早了互補的事還沒處理好,他若這個時候回來了……

“是啊。”音小意梗着脖子胡扯道。

洛玉炔怒了:“那你還有心思在這……在這…在…”憋了半響,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因爲洛玉炔現在感覺自己是在跟傻子說話似的。

看着一臉無辜的音小意,洛玉炔的一腔怒火無處發泄,終是憋屈的到:“你回去吧。”

音小意如蒙大赦,腳底抹油,溜了。

洛玉炔:怎麼辦?好氣哦。

這一邊,洛玉城走之前又被淑妃給叫去了。

空蕩蕩的宮殿,只有母子二人。

“城兒,下月你大婚,母妃還有幾點要提醒你。”淑妃嚴肅的道。

“母妃請說。”洛玉城神色淡淡。

“你要記着,音韶陽是音雲雅的親弟弟,他是絕不可能站在你這邊的。你要知道他從不在意他的那些女兒,所以音曉意絕對不能拿來當籌碼,否則以她的聰明,對你來說絕不是好事。母妃猶記得,這個音曉意可是一直心悅着洛玉炔啊,這個女人千萬不能輕易相信。”

洛玉城皺眉:“兒臣知道,母妃還有什麼要說的?”

“所以,千萬不要讓音曉意生下孩子。”淑妃神色帶上了一抹狠厲,他從腰間拿出一個藥瓶,“音家現如今在朝中可謂是根基深厚,就算是洛玉炔死了,兵權也會回到音韶陽手裡。自古以來,位高權重,又手握重兵是,天子最爲忌諱的。只可惜你父皇被音雲清那個賤人迷惑住了,一直不動音家。但是,若音曉意再生下子嗣,再想動音家就難了。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想城兒該明白這個道理的。”

“所以,這裡面是絕育藥?”洛玉城眸色一沉,父皇的心思他也是能猜到一些的。他不想動音家,又不能不防着音家,而且他又能明着偏向哪個兒子,又想給洛玉炔一些籌碼,這才暗令音韶陽的手將兵權給了他。

“城兒果然聰明,你只要在大婚夜後將此藥讓她飲下就可以絕後患了。”淑妃點頭道。

洛玉城皺眉不答:“此事兒臣自有分寸,不勞母妃費心。”

“分寸?”淑妃皺眉,“你這話什麼意思?”

洛玉城蹙眉似有不耐:“而且事後會讓她飲下避孕藥的。”

“避孕藥?”淑妃聽了心下一沉,“母妃倒是不知城兒幾時變得這般仁慈了,還是說城兒對她動了什麼不該動的心思?”

“母妃多慮了,兒臣的事兒臣自會處理,望日後母妃不要再插手了。”洛玉城冷冷的抱拳一禮,“府上還有些事,兒臣先告辭了。”

言罷不等淑妃發怒便出了祥雲殿,脫硫淑妃一人在殿中氣的發抖。

看着空蕩蕩的大殿,淑妃臉色陰沉地捏緊了那個藥瓶。你既然不願意做,那就由我來替你做吧。

秦王府,華雲居。

舒梓潼自回來後就一直惴惴不安,她這次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啊。或許在宮宴之前舒梓潼還尚且認爲音小意對於殿下來說只是一個必須要娶的妻子,但自宮宴上她耍小心計欲害音小意出醜時,殿下用那麼冰冷的眼神看着她之後,她就知道,她完了。

她記得殿下是最討厭有心機的女人了,而她今日……

一個時辰後,丫鬟終於來報,殿下回來了。

舒梓潼心下一擅,帶着丫鬟迎了上去。

“妾身參見殿下。”洛玉城神色淡淡,看不出絲毫的怒氣,但舒梓潼卻抖得更厲害了。

果然,下一刻便聽洛玉城淡淡的道:“今日在宮宴上見的音二小姐珠算能力過人,想必管賬之類的更是在行,所以待王妃嫁過來,你便將玉牌還給王妃吧。”

“殿下!”舒梓潼驚的擡頭看他,她怎麼就忘了玉牌的事?這種加權可是關係到她在府裡的地位啊,怎麼可以…

“側妃這些年來也累了,就在這華雲居里好好休息些時日吧,王妃進門前就不要出去了。”確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洛玉城接下來的話又捅了她一刀。

“殿下!”舒梓潼不可置信,她本以爲殿下會因此而冷落她或者是質問她,可她卻沒想到殿下居然爲了一個音小意就輕易的當着下人的面打了她的臉,奪了她的權,禁了她的足。這讓她今後怎麼在下人面前立威,怎麼在那羣女人面前擡頭,怎麼在這府上立足?!

洛玉城仿若未聞,直接轉身離開了。

原來,這就是府上還有的事。

回到北誠院,門木來無事便打算換上一件寬鬆的衣袍,焚香彈琴。

就在這時看到了玉廚隔間裡水藍色的長袍,似想到了什麼,微微勾起了脣角。

當初他去音府時穿的就是這件衣服。這衣料用的是流雲錦,這流雲錦是北域進貢來的,乃用天蠶吐的冰絲經過特殊處理製成的,一共只有兩匹。

這兩匹流雲錦,一匹被賜給了洛玉炔,另一匹賜給了他。洛玉炔爲了顯示自己對音曉意的重視,特將這匹布送去尚衣局製成了成衣,作爲聘禮送給了她。而洛玉城當時沒想那麼多,只是隨手也將這流雲錦送到了尚衣局。

接着,很巧合的事情發生了。新衣製衣不久就是中秋節,兩人都穿了這新制成很相似的成衣,然後就這麼……撞衫了。雖然這個時代沒什麼情侶裝的概念,可是吧,這郎才女貌又穿着這麼登對的衣服,自然而然看着就很般配。

然後音曉意就看了洛玉炔漆黑如鐵的臉,當即就很明智的決定,這衣服她再也不穿了。

洛玉城的視線在那水紋藍袍上流連了一番卻終是沒有換上,而是換上了一件寬鬆的月白長袍。燃起了薰香,坐在焦尾古琴前,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輕扶琴絃。

琴聲悠揚,不絕於耳。繞粱三日,三日不絕。門外未寒聽着這琴音直覺殿下是有什麼心事,正這麼想着,不多時便聽門內睜!的一聲,琴絃斷了。

洛玉城驚醒,不由的皺眉,他這是在想什麼?

這時門外的未寒通稟,朱庶妃求見。

洛玉城捏了捏眉心,朱豔豔是算不了什麼,但是朱家現在不能得罪。戶部的事還要朱文湯去解決,這個時候不能讓朱家心寒。

“讓她進來吧。”洛玉城終是道。

再說卓府這邊。

卓雲清直覺此事不對,可當初的沈府己經人去樓空,他找了一年都沒有找到,現在又要找誰去問?

況且寧兒又怎麼可能會是音二小姐呢?

音二小姐身份尊貴,又怎麼可能是一介商女呢?

又怎會在他身邊一直陪着他呢?

可他怎麼會認錯?那分明就是寧兒啊!可是那音二小姐早己被許給了秦王啊,若真是她,他又該怎麼辦呢?

“當然是爭奪儲位啊!別忘了,你可是龍椅上那人的親生血脈。況且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踩在別人的頭上,讓曾經輕賤你的人,通通跪倒在你腳下,對你俯首稱臣。”

腦中那個叫慾望的魔鬼蠱惑着他。

“登上了那個位置,他秦王又算得了什麼呢?你想要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是啊,那個位置…當真是…蠱惑人啊…

卓雲清慢慢的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