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沐星從來就沒有想過上天會如此的眷顧她。
凌晨,她從睡夢中醒來後莫名的覺得胸口發悶,有一種強烈的想吐感覺。
伸手推了推睡在一旁跟死豬般的男人。
唐澤彥睜着惺忪的眼不解的看向她。
蘭沐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我難受,有點想吐。”
唐澤彥:“會不會是昨晚吃撐了?”
下一秒,他離開了溫暖的被窩,投身地毯的懷抱。
直到他看到蘭沐星那凶煞的眼神後,才猛得徹底清醒過來,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
抻手探上她的額頭,“奇怪,沒發燒啊?怎麼好端端的會想吐呢?該不會是真有了吧?”
爲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天一亮,他就帶着她去了市裡最好的醫院。
在等待檢查結果的時候,蘭沐星看到座在右手邊的那位準媽媽長得特別的圓潤,便不由的心生好感,於是挪了挪屁股向對方靠近幾分,主動的搭起訕來:“你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嗯,出來了。男孩!”對方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與驕傲,“那位給我檢查的醫生剛好是我老公的堂姐,所以纔會願意悄悄的告訴我結果……”
蘭沐星嘴角悄悄一抽,爲什麼她最近聽到的都是男孩呢!不是提倡男女平等嗎?
雖然她對是男是女一向平等對待,但當她看到周邊的人幾乎都是生男孩後,出於女人天生的多疑敏感心性,她還是忍不住的瞎猜起來:這要是她以後生的是女孩呢?唐澤彥的臉色又會是什麼樣子?
對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依舊樂呵呵的說着:“我前面一個生的是女孩,所以就一直特別想要一個男子,湊成一個好字,現在終於圓夢了,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好了!”
蘭沐星呵呵的陪着笑臉,擡眼看到一個同樣圓潤的男人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當即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心下不免一陣好奇:他倆這一對還真的好有夫妻相啊,不僅臉型像,就連身材也像!
他倆到底是怎麼在茫茫人海中遇見對方的?
念頭剛浮現,嘴巴就管不住的冒了出來:“你倆好有夫妻相啊,能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圓潤女子聽到她的這個問題後,不由的臉色一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好一會兒才說:“其實當初是我追的我對象。”
蘭沐星剛想誇對方是女中豪傑時,對方的老公接話了:“呵呵,你聽到這話可能第一想到的是女追男隔層紗,可我想告訴你的是,當初我和她之間隔的不是紗,而是包子!”
蘭沐星眨了眨眼睛,困惑的問:“包子?什麼包子?”她可以往黃色的道路上跑嗎?
圓潤女子聽到自家老公的話,咯咯的笑了起來:“你別聽他瞎說,什麼之間隔了包子餃子的,我當初追他的時候,不爲什麼,就是因爲他家是包子的,他爸媽做的包子很好吃,我想一輩子都吃……”
蘭沐星嘴巴微張,原來這是一段關於吃貨的幸福戀情啊,聽着還真讓羨慕……“那現在呢,你的夢想實現了嗎?”
不想圓潤女子聽到她這句問話後,臉上的幸福的神情直接一垮,垂着眼簾,嘆了一口氣說:“現在好了,嫁過來之後沒日沒夜的蒸包子……”
呃,蘭沐星晃了晃神,這轉彎得太快,她一時間反應跟不上來。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唐澤彥面帶暖如陽春三月的笑翩翩然而來。
看到他的那一剎,圓潤女子抑制不住的驚呼出聲:“哇,你的老公好帥啊。你倆是怎麼認識的?”
語氣裡滿是驚奇,似乎在驚訝着蘭沐星究竟是如何鉤到這麼優秀的男人。
蘭沐星尷尬的笑笑,思忖着要如何解釋自己與唐澤彥這段緣起於糞的戀情。
“那一天我走在路上,越過人羣一眼看到了她,當場就知道她將來會是我的老婆,所以我就追了她。”唐澤彥笑容溫潤的衝着圓潤女子‘解釋’着,眉眼間盡是柔情。
蘭沐星暗翻了個白眼,靠,還天天罵她看小言沒出息,他自個倒好,小言橋段信手拈來!還不帶眨眼的!
很明顯,他的謊話起了效果。圓潤女人看向蘭沐星的眼神裡又多了幾分羨慕,或許此時在對方的心底已然將她定義爲天生命好的女人一類!
“怎樣?結果是什麼?”蘭沐星扯了下唐澤彥的衣角,讓他說正經事。
唐澤彥卻衝着她輕輕的眨了下眼睛,狡黠的問:“你猜。”
蘭沐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抽風給嚇了一跳,順平呼吸後,怒視:“我猜你妹啊!愛說不說,賣什麼關子!”
唐澤彥眸色一斂:“你不覺得你最近變得有點不講理,有點不可理喻了嗎?以前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啊!以前除非我跟你開了過分的玩笑,否則你是不會像現在這樣……”
蘭沐星微微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說你現在開始嫌棄我了?”
唐澤彥一怔,眨了眨眼:“我的意思是說,其實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情有可原的,因爲……”猛得露出一個壞笑,一個彎腰在衆目睽睽之下將她一把抱起,欣喜若狂的補上一句:“因爲你真的有了,而且還是一語中的的懷了一對!哈哈哈……”
這下換蘭沐星呆了。
真的有了?還是一對!
天啊,她居然真的懷上了一對!
“男的?女的?”她想以他的身份,醫生應該會說的吧。
“都有!”唐澤彥臉上的笑容擴得更大了,笑聲也更大聲更刺耳。
蘭沐星:“……都有?呀,龍鳳胎?”
神啊,她居然一舉得兩,直接湊成了好字!早知道她會有這份好運氣,她就該去買彩票了!
唐澤彥俯視着她,笑得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條線了:“老婆,怎樣?我厲害吧?”
蘭沐星:“……”還要臉不?這裡這麼多人!
蘭沐星是一個粗線條的人,所以她也沒有把什麼頭三個月不能說的忌諱放在心裡。在得知了消息後就興奮的逢人就說。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當她把這個令人興奮的消息告訴給老孃大人時,老孃大人竟然激動的直接暈了過去。
臨暈之前不忘高呼一句:“天啊,當年我帶一個你就折騰快去半條命了,現在居然要帶兩個跟你一樣德性的小傢伙!不行,我要回家!”
蘭爸爸看着暈倒在自己懷裡的老婆大人,發了一小會兒的呆後擡眼看向蘭沐星,乾笑着:“星子啊,要不這樣吧,我們公事公辦。誰的孩子誰帶!當年我跟你媽當年就是這樣過來的……”
蘭沐星嘴角猛得一抽:這還是親爸親媽嗎!
就在她覺得內心一陣拔涼拔涼的時候,唐澤彥搓着下巴,幽幽的吐出一句:“星星,你也別難過了,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請個月嫂吧,月薪五十萬肯定會有人願意……”
“嘿,老婆,聽到沒有,帶個孩子月薪五十萬呢!”蘭爸爸急忙伸手輕拍着自己老婆大人的臉頰。
咻得一聲,蘭媽媽從昏迷狀態立馬切換成震驚狀態:“真的!帶一個月薪五十萬,那帶兩個呢?”
蘭爸爸一愣,扭頭看向唐澤彥,問:“帶兩個呢?”
唐澤彥笑笑,慢悠悠的說:“兩個都帶的話,月薪一百萬,管吃管住,另外還可根據孩子的身體狀況時不時的進行旅遊……”
“老傢伙,你還愣着幹嘛啊,還不快把這活兒給攬下來!我倆一人帶一個,你帶外孫,我帶外孫女!”
“爲什麼我要帶男的?不行,我要帶女娃!雖說都是星子生的,但女娃怎麼說應該都會比男娃文靜一點點……”
“你一個大老爺們帶什麼女娃?你要帶嗎?帶得好嗎?”
……
蘭沐星捂臉,她不認識眼前這一對老傢伙!
因爲是剛懷上,身體行動一切都還很是自如,所以她依舊保持着之前看小言逛街購物吃零食等愛好。
難得的蘇語捨得放下自己的寶貝兒子,約她一起去習化妝品。
自從重新跟高藝走在一起後,蘇語開始無懼外人異樣的眼光嘗試着重新穿上裙子,開始重新找回曾經的自信。
化妝品店裡,蘇語拿起一盒BB霜,要求在手上試下效果。
售貨員小姐帶着職業微笑拿起了她的手,下一秒驚歎出聲:“美女,你的手保養的太白了,怕是效果試下來沒那麼明顯啊!”
彎腰在選護手霜的蘭沐星聽到這聲驚歎後,不由的擡頭望了過來。
恰好售貨員小姐轉頭看着她。
售貨員小姐衝着她微微一笑:“這位美女,要不你來試一下。”
蘭沐星:“……”反後打死都不跟蘇語一起買這些東西了!
晚上,她鬱悶的將這件事情說給唐澤彥聽。
後者卻笑得前仰後俯。
“其實那個售貨員是在誇你呢。”
“誇我?我怎麼就沒聽出來?”蘭沐星虎着臉瞪着他。
他這瞎話說的是不是太沒有水準了!
唐澤彥:“嗯,我覺得她一定是個童話迷!她一定是將小語當成了白雪公主。”
蘭沐星寒笑:“那我呢?她把我當成了什麼?”如果他敢告訴她是小矮人或惡毒皇后的話,她保證當場就將他給分屍了!
唐澤彥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步:“她一定是將你當成了灰姑娘!”
灰姑娘?蘭沐星怔了一下,嗯,童話故事中灰姑娘可是很漂亮的……咦,不對!
“你大爺的,居然敢拐着彎兒說我黑!你眼瞎啦,我哪裡黑了!”只不過是白皙的不夠明顯罷了。
“我沒說你黑啊,我說的是灰!”唐澤彥腳底一個轉彎,奔了出去。
“尼瑪……唐姓的,你給我站住!”
一早,唐澤彥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
是江一帆打來的。
唐澤彥雖不情願,但卻礙於情面選擇接聽了。
不過一開口就抱怨:“一帆,我前天就公開說過了,我要休息一年。這一年裡不再參與任何案件,我要在家安安靜靜的迎接我的一對子女的降臨。”
“我的孩子最近剛做完手術,我老婆一個人照顧不過來,我也是抽不開身才想到找你幫忙!你就做一回好人……”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之前就沒做好人似的!”唐澤彥的語氣不由軟下幾分,間接的同意了。同時他再次申明,這將是他家寶寶滿週年之前他所接的最後一起案件。
原來在市一醫院上班的值夜班的護士姚琴被人殺死在值班室的牀上。這起命案在當地造成了極大的惡劣影響,上鋒要求一週之內必須破案!
最早發現姚琴死亡的護士叫陳曉愛。她向唐澤彥介紹了發現案子的經過:6號早晨6點多鐘,她早早地來到了護士值班室,敲了幾下門,見裡面沒有反應,便掏出自己的鑰匙,打開了護士值班室的門。
按照慣例,這個時候姚琴應該已經起牀了,然後兩人辦交接班手續,共同打掃值班區的衛生。可是她發現姚琴此時還仰躺在值班室牀上的裡側,胸口和頭部有少許的血跡。
她走過輕推了對方几下,喊了幾聲,可是對方沒有應答,她嚇得當即緊張得大喊大叫起來。喊聲驚動了整樓層的醫生護士和病人,以及病人家屬,大家都紛紛跑來觀看。
陳曉愛介紹完了情況,院領導又介紹了醫院採取搶救姚琴生命的過程。院領導說,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還以爲姚琴是病了,送到急診室進行了搶救。當時姚琴的丈夫趙青跑到醫院領導那兒,懇求給姚琴用最好的藥:“求求你們了,一定要把小琴搶救過來啊,我們家可不能沒有她啊!”他也在該醫院上班,是外科主治大夫。
爲了妻子,他差點兒就給醫院的領導下跪了。
負責緊急搶救的丈夫接過姚琴後,翻了翻她的眼皮,然後又摸了摸姚琴的脈搏,對着趙青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然後告訴在場的醫護人員:“都別忙活了,人已經死了3個多小時,再搶救也沒有用了!”
“不、不能放棄搶救!”趙青撲向了那名搶救的醫生,拼命的搖晃着對方的肩膀,然後倏地放開,轉而撲向姚琴的屍體,傷心欲絕的抱着妻子的頭,哭聲迴響在整個急救室內。
急救室裡亂成了一團。
很快,醫院就查到了姚琴的死亡原因,在她的胸部有3個纖細的,直徑只有0。6至0。7毫米左右的洞孔,頭部有兩個,儘管流血不多,但每個洞孔都是致傷的傷口。
甚至可以肯定的是,姚琴幾乎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抗就失去了生命。
通過走坊案發當晚的值班醫生時唐澤彥得知,在案發的當晚,有一位叫米米的小女孩進行腸道結石手術,在6號凌晨2點半的時候才結束。
女孩的母親劉玉英爲了照看女兒,當晚肯定沒有睡覺,也許會聽到罪犯在作案時發出了什麼動靜或者看到了什麼。抱着這一個假設,唐澤彥找到了劉玉英進行詢問。
劉玉英很配合的向唐澤彥說起了當天晚上在她身上所發生的情況:6日晚上,她的女兒米米因爲腸道結石手術住進了這家醫院,手術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凌晨2點35分。她的女兒到了病房後,護士姚琴給米米掛上了吊針,對她說,吊瓶內的針液輸完後,就到護士值班室裡找她,由她來爲米米換藥。
唐澤彥:“姚琴最後一次爲你的女兒米米換蒶的時候是幾點?”
劉玉英搖了搖頭說:“沒有最後一次啊。”
唐澤彥微訝:“難道她沒有來給米米換藥嗎?”
“沒有,米米的藥是我自己換的。”劉玉英說着,“第一瓶藥液輸完後,我沒有叫姚護士,而是把針頭從空的那個吊瓶裡拔下來,換到了預留的那一瓶上面。凌晨5點多的時候,第二瓶藥也輸完了,我就到護士值班室去叫姚護士拔針頭。”
唐澤彥:“凌辱5點的時候姚護士已經遇害了啊。”
劉玉英點了一下頭,往下說:“當時門緊緊地鎖着,我敲了半天的門也沒有人迴應,門玻璃上又貼着報紙,我根本就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不知道姚護士還在不在裡面。我心裡又氣又急就折回了病房自己替米米拔了針頭。爲些,我當時還在心裡暗想着,等到米米的病情好了以後,我要到醫院領導那裡投訴這個姚護士。沒想到,天亮後,就在護士發現她死了……”
唐澤彥擡眼打量了下眼前這位風韻猶存的少婦,微微擰眉:“你當時有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動靜?”
“沒有。”劉玉英回答的很乾脆,“我那天晚上什麼也沒有聽到。”
唐澤彥:“既然姚護士跟你說過等到第一瓶裡的藥液輸完了就去叫她來給你換,你當時爲什麼不去叫她,而是選擇直接自己換藥?”
劉玉英:“因爲當時米米緊緊的拉着我的手不讓我離開。”
唐澤彥沉默了一會,站起身從米米的病房裡出來,來到護士值班室,仔細的丈量了米米病房到護士值班室之間的蹺,最後才離開了醫院。
吃過午飯後,他又折返了醫院,讓人打開護士值班室的門,開始了詳細的現場勘查。
該醫院住院部的四樓是個筒子樓,走廊的兩邊是一間間的病房,護士值班室在走廊北邊靠中間的位置。
護士值班室的門是木質的,門上面鑲嵌着一塊玻璃,如果人站在玻璃前是可以通過這塊玻璃觀察到裡面的情況。可惜的是這塊玻璃已經事先被人用一張舊報紙給糊上了,
找來了陳曉愛,對方告訴唐澤彥,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糊上,反正她來上班的時候,值班室門上面這塊玻璃就已經被糊上白紙了。
值班室的門鎖是那種門裡門外都有圓把手的暗鎖,如果從裡面反鎖上了話,那麼在外面就是用鑰匙也是打不開的。
唐澤彥仔細的觀察良久後,發現門鎖上並沒有撬壓或者技術開銷的痕跡。
打開護士值班室的門,他走了進去,環視一週後,他發現值班室的後牆上是一扇窗口,沒有安裝防盜窗,窗口是敞開的。在窗臺和窗玻璃上,他也同樣沒有發現攀爬和觸摸過的痕跡。
他彎下腰查看着腳下,發現地面是那種光滑水泥的,沒有鋪地板磚。通過特殊藥水對水泥地面進行處理後,發現地面上佈滿了參與搶救人員的腳印,任何有價值的痕跡都已經被銷燬的一乾二淨。
值班室裡擺放着兩張桌子和兩隻櫃子,上面的鎖分別都是完美無缺的,沒有任何撬痕和壓痕,這點完全可以說明作案嫌疑人並不是衝着錢財而來的!
唐澤彥把陳曉愛從外面叫了進來,讓她複述一下自己當時發現姚琴屍體位置的情況。根據陳曉愛的講述,當時,姚琴是靠值班室的牀朝裡側身躺着,仰而朝上,頭部下面枕着一個枕頭,雙腳下面壓着一個枕頭,衣服卻穿得很整齊,根本就沒有任何掙扎或搏鬥過的凌亂跡象,甚至死者的面容還是一種很安詳,像是睡着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