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白老先生對她雖談不上太嚴厲，但也絕不會用這麼溫柔的語氣。
而且還是自稱“爺爺”。
所以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老白估計是喝高了。
對面那張老臉微微漲紅，手指都要把電話線扯斷：“子衿，爺爺很想你。”
這句話說出來，就連一旁偷聽的白耀輝也抖了抖肩膀，很不習慣。
白子衿扶額：“完了，看來這是喝醉了，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白老先生：“……”
辛辛苦苦醞釀出的情緒，一下子就破功了。
聽着對面人的咳嗽聲，白子衿勸他：“老白，你說你也一把年紀了，喝酒還是要多注意點。”
白老先生一聽就激動，得意的朝兒子炫耀，那句“我孫女關心我”還沒出口，就聽到白子衿慵懶的話語：“你不是有高血壓麼？還喝這麼多，老白，你也不怕猝死？”
“噗……”陸雲深一口茶直接噴到了牆上。
白子衿豎起大拇指：“表哥，你這遠程射擊厲害了。”
陸雲深：“……”
白耀輝看着父親都要喘不上氣，也能猜到是被白子衿氣到了。
“爸，您休息一下，我來跟子衿說。”
他拍着白老先生的後背，替他順氣，另一隻手搶過聽筒：“子衿，我是爸爸。”
老白不放心的叮囑：“你好好說話，別把我孫女氣跑了。”
白子衿覺得這一個兩個都挺有意思，組團來搞笑的吧？
“嗯？你想要說什麼？”
她連稱呼都省了，而且還是這種寡淡無味的語氣，弄的白耀輝很尷尬：“你忘了今天是元宵節嗎？”
“爸，咱們也不來虛的，您有話說話，我等會還有事。”
突然聽到她一聲“爸”，白耀輝愣了一下，眼眶莫名的有些溼潤。
可他向來要強，自尊心強到變態，總覺得在陸雨柔面前擡不起頭，所以就連帶着親生女兒也一併冷落。
喉結滑動了兩下，白耀輝撇開臉，不讓白老先生看到。
“子衿，我跟你爺爺已經好長時間都沒見你了，昨天跑去陸家，你爺爺等了好久，就是爲了見你一面，最後你不回來了，你知道你爺爺有多失望嗎？”
“哦，不知道。”
“…………”
這天就沒法聊下去了。
老白恨鐵不成鋼，伸手又把聽筒搶回去：“子衿，過來白家看看爺爺奶奶吧，一家人一起吃頓飯，現在就差你跟你媽媽了，過年嘛，總要一家團圓。”
白子衿看了一眼陸雨柔，脣角扯出一抹譏誚：“怎麼，我爸被韓小三踹了，您又開始惦記我媽有多好？做人吶，還是得要點臉。”
“……”
白老先生脖子都紅了，喉嚨硬是堵着出不了聲。
不是不知道他孫女一張嘴有多厲害，分分鐘氣死人的節奏。
這要是擱在以往，老白肯定是氣的直接摔電話。
可現在他不敢。
這要是摔了電話，他孫女絕對一輩子都不會再搭理他。
只能再次厚臉皮：“你爸爸以前的確是做了很多糊塗事，可人哪有不犯錯的？知錯能改纔是最重要的。子衿，你爸爸已經跟韓鳳歌那邊劃清了界限，他現在也很後悔，只想求你媽媽原諒。”
“嘖嘖，我爸也是牛逼，好不容易來個兒子，說不要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