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他一聲聲咆哮，坐在那半天都沒動靜的秦培，丟下筆就撐着桌面站起來：“你想吃什麼？”
“啊？”也許是還沒做好他開口說話的準備，這突然一下子接話，顧凌謙還有點反應不上來。
秦培卻已經走到了他面前：“不是說剛纔沒吃飽？想吃什麼？”
顧凌謙望着他沒吭聲。
秦培耐性很好：“是想在家裡吃還是咱們倆出去吃？不過在家裡就只能吃速凍水餃或是雞蛋麪，要不還是出去吃吧？”
說完，他便走去衣櫃那邊，從裡面拿出兩件外套。
這邊早晚溫差雖然沒有云市那麼恐怖，但大晚上出門還是會感覺到涼意。
顧凌謙卻僵在原地，目光繞着秦培修長的身影打轉。
他剛剛問自己是在家裡吃還是出去吃，他稱呼這個公寓爲“家”。
是因爲他在這裡嗎？
因爲他在，秦培便將這公寓當成了家。
顧凌謙胸腔裡剛纔還高漲的怒火，在這一刻突然就偃旗息鼓，在秦培的身影逼近至眼前，他急忙就撇開臉匆匆壓制住眼底泛起的灼熱。
家！
以後，他和秦培……他們倆會有家嗎？
耳邊是秦培的嘆氣聲，帶着一抹無奈，還有妥協。
顧凌謙一晚上有多緊張多煩躁他都看在眼裡，他的確是在生氣，他也很想當面質問顧凌謙：既然你還沒跟楊婕分手，那咱們倆又算個什麼事呢？
你到底是真的考慮清楚了想要跟我在一起？還只是因爲一時興起，或者只是突然寂寞了，想要試試跟我談個戀愛？
好幾次話都到了嘴邊，可最後還是膽怯地吞回肚子裡。
他也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對顧凌謙發脾氣，甚至會因爲嫉妒而口不擇言。所以他才寧願選擇了沉默。
你看，凌謙，你要是難過委屈了，還可以衝我大吼大叫，罵得再難聽也沒關係，我喜歡的人那就得慣着。
可是我呢？
我只能沉默！
“先去吃點東西吧？”秦培把外套披在他身上，瞥見他極力隱忍卻還是微微發紅的眼角，他心口猛地刺痛了一下，雙手就捧住顧凌謙的臉。
“對不起，凌謙，我不是故意讓你難受的。”
顧凌謙吸了吸鼻子，拍掉他的手：“我看你晚上也沒怎麼吃，那就……一起出去吃點宵夜吧。”
他也並不是挑三揀四非得去外面吃頓好的，他只是想和秦培單獨待着，吃什麼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陪着我。
秦培笑了笑，也許是爲了緩解氣氛，他故意打趣道：“看來你偷偷關注了我一晚上啊。”
顧凌謙哼了一聲：“是啊，我今晚上才知道，原來學霸這麼有性格。”
秦培在他腦袋上一通亂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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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公寓出來，迎面就是一陣風，顧凌謙拽着領口跺了跺腳：“哎，還是你有遠見，記得帶外套。”
顧小少爺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就更別說照顧別人了。
這會兒路上也沒什麼人，秦培也沒刻意和他保持距離，兩人的胳膊貼在一起，突然，顧凌謙撞了他一下。
秦培還想問他是不是很冷，結果袖口就被他拽住，顧小少爺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沒敢看他。
說話的聲音很小——
“秦培，我不喜歡楊婕，我就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