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坐在離王亞琴稍近的位置，他正在試着同孩子溝通，可簡越只聽見他一個人說話，很顯然，王亞琴根本不搭理他。
也許是嚇壞了，簡越這麼想。
“頭兒，你來啦。”
看到他，六子攤了攤手，又指了指頭部。
和孩子打交道就是頭疼。
簡越走到他旁邊，目光卻是看着王亞琴：“我跟她聊聊。”
他頭一偏，六子看到了正往這邊走來的保姆，眼神輕閃，他衝着簡越點了下頭，擡腳就往保姆那邊走。
看着隨意一站，卻是擋住了保姆的視線：“大姐，有兩個問題想問下您……您別緊張，我不吃人，您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聲音逐漸遠了，六子讓保姆帶着他隨意參觀一下。
客廳又恢復了寧靜。
前面兩分鐘，王亞琴都保持着之前的姿勢坐着，沒有去看簡越，也沒有說話。
簡越一直在暗暗觀察她，估摸着時間差不多後，他就溫聲問道：“你沒有去學校，有給老師打電話請假嗎？”
王亞琴淡淡的搖頭。
“我看過你們班的課程表，今天上午連着有兩節數學課，所以，你是因爲這個才反感去學校對嗎？”
齊正派給他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就剛纔短暫的觀察，簡越也沒從他身上感覺到任何輕佻浮誇。
基於整體，就是一個很常見的人民教師形象。
“我討厭他！”
沉默良久的女孩終於開口，她慢慢擡起頭，伸手撥開黏在脣角的髮絲，五官顯露出來，皮膚很白，鼻翼兩側分佈着細小的雀斑，這讓她看起來多了一份俏皮可愛，眼睛很大，可裡面卻透着茫然。
而在提到“數學老師”後，她的眼神就陡然變得凌厲，簡越注意到她搭在膝蓋上的手捏成了拳頭，好似在極力剋制什麼。
簡越繼續問：“他第一次對你有過分的肢體接觸，是在什麼時候？事後，你有告訴過父母嗎？”
對於這個話題，王亞琴很明顯是牴觸的，她緊抿着脣，繃緊了臉，拒絕都擺在了那裡。
“我有問過你的同班同學，還有那兩個跟你關係比較好的女生，在她們眼中，齊正派是一個很負責任的數學老師，他不會因爲分數的高低歧視你們，而且還有人說，齊老師在課後，免費替她補課。”
“他也給我補過課。”這時，王亞琴突然插了句嘴。
簡越眉心跳了一下，隱約猜想到什麼：“他是在補課期間，有那些不規矩的行爲麼？”
如果是這樣，也就能很好的解釋，爲什麼絕大部分學生對他的印象都很好。
王亞琴擰着眉，很小聲的“嗯”了一句。
“我看過你的成績單，數學成績相比語文和英語確實會弱一點，但放在你們整個班，還是處於前列。”成績已經夠拔尖了，齊正派卻還要堅持給她補課，這是不是已經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
“補課是你的意思嗎？”
“不是。”她又恢復了冷漠臉：“我爸爸讓我去的，他覺得我的分數讓他很丟人，他希望我能一直考滿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家長之間也形成了一股攀比風氣。比孩子的學習成績，興趣愛好，甚至連穿衣打扮都要比。
這是幸，還是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