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刀魔,無上刀道——疊浪勢

“這是哪裡?”

黑暗的未知空間,譚玄打量着不遠處的三十六層石階,還有石階盡頭處的一把倒插在祭壇之中的斷刀,臉色惘然!

剛從無窮次元空間之中闖出,尚未弄清楚所在之地,就陷入了血腥戰場之中,現在又莫名的被吸入了這個空間。

“嗡!——”

譚玄體內,暗金斷刀振動得更加厲害了,到最後,更直接的從他的眉心處飛了出來。

“嗡!——”

祭壇之上,倒插着的斷刀也突兀長鳴起來,像是在迴應從譚玄體內飛出的暗金斷刀一般。

轟隆,像是有什麼觸動了,整個祭壇轟然一震,響起陣陣刀鳴聲,潮水一般的刀氣,從祭壇之中洶涌而出。

無盡的刀氣,將空間淹沒,暗金斷刀之上,垂下一絲絲刀芒,隔絕外界刀氣,將譚玄護住。

刀氣涌動,三十六重石階也震動起來,每一階石階都綻放出璀璨的光芒,有無數經文奧義在上面流轉,瀰漫出厚重、古樸的氣息,黑暗之中,三十六重石階極爲顯眼,像是通向宇宙的盡頭!

片刻之後,一道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入譚玄眉心之中,卻是一道信息!

“考驗麼?”

譚玄喃喃自語,沉思半響,然後腳步一邁,就踏上了第一層石階之上。

“轟!——”

石階一震。一道刀形的意志。從譚玄的足底鑽進,再衝進他的識海,化作一道千丈長刀,橫劈而下——石階根據譚玄自身實力,調整後催發相對於半神巔峰強者的一擊。

這一擊譚玄應付起來全無難度,念頭轉動間,整片識海暴動,無量海水衝上高天,吞天噬地般向長刀壓下!

“澎!——”刀芒破碎!

譚玄再進一步,立身於第二層臺階之上。

第二層石階一震。又有一道刀形意志從進譚玄識海之中。

長刀再度形成。

不過,這一次,長刀沒有直接劈下,而是按照一種奇異的頻率與軌跡顫動起來。肉眼望之,像是波浪在起伏!

某一刻,長刀之上,驀然多出了一道刀影!

光芒一閃,天空之中出現兩道刀浪,兩道刀浪以一種玄妙的方式重疊在一起,其威能居然以幾何倍數增加!

譚玄心神一凝,這一波攻擊,他依然沒放在眼內,轟隆隆。整片識海翻轉過來,無量海水泰山壓頂般鎮壓而下,直接將刀浪壓碎……

第三層石階,三道刀浪,譚玄依然無礙!

第四層石階,四道刀浪,譚玄驀然色變,四道刀浪以一種譚玄不明白的方式疊加在一起,其威能之強,竟然比四個半神巔峰強者聯手還要厲害。已經到了半神王者擊級別的攻擊力!

“麻煩了!”將四道刀浪擊碎之後,譚玄站立在第四層石階之上不動,嘴角流露出絲絲苦笑。

他現在已經明白這些石階的玄妙了,簡單一點來說,就是從第一階開始到第三十六階。每一階都會按照序數催發相應的刀浪!

第一階是一重刀浪,那麼到第三十六階就是三十六重刀浪。

起先。譚玄還以爲自己可以應付,不外是三十六個半神強者聯手,以他今天的實力,雖然有一定困難,但應該還闖得過去。

但是,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一重一重刀浪並不是簡單重疊在一起的,而經過一種玄妙的方式進行重疊,不但量變,而且質變,四重刀浪重疊就已經相當於半神級王者了,而後面還有三十二層,可想而知,如果是三十六重重疊,又是什麼光景,根本不是他能夠應付得了的。

“三個月時間……”

他回想起信息之中給出的這一次考驗的總時間,眼中驀然一亮,正常考驗根本用不了這麼久,半個時辰足足有餘,但是,如果還要參悟其中的玄奧的話,那就合理了……

想到這裡,譚玄先是退回第二層臺階,然後果斷盤膝坐下,如果他猜得沒錯,爲了讓人能夠參悟其中的玄奧,刀形意志還是會重新出現!

果然,片刻之後,幾乎與原來一樣的一道刀形意志進入了他的識海之中……

萬象之眼開啓!

炎帝印記開啓!

觀察、對抗、分析、推演、總結、對照、模擬……譚玄進入了大量運算的狀態,右眼之中,數以千萬計的數據在閃爍,繁複到極點。

三個時辰之後,他起身,重上第三層臺階,繼續坐下。

又是數個時辰之後,他回到了第四層臺階。

一天後,第五層臺階……識海中,五重刀浪咆哮着向淹沒而來,譚玄兩眉一挑,精神之力在手中幻化成一把長刀,之後長刀之上猛然傳出一陣刺耳的刀鳴聲,剎那之間,長刀就以一種特異的頻率震盪起來!

滔滔刀氣猶如山洪爆發一般,從長刀之中爆發而出,契合着長刀震盪的頻率不斷起伏,片刻後,長刀附近出現四重模糊的刀影。

“澎!——”

四重刀影與五重刀浪撞擊在一起,兩相潰散……

一個月後,譚玄站立在第十五重臺階之上。

兩個月後,他站在第二十四重臺階之上。

最後一天,第三十六重臺階,這個時候,譚玄整個人彷彿已經變成了一把刀一般,整個人無時無刻瀰漫出冷厲的刀氣,形成一股股強烈的氣流,吹向四方,滿頭黑髮,狂亂地舞動!

識海之中,他一刀劈下,三十六重刀影浮現。刀氣爆發。整個識海無量海水倒卷,形成席捲天地的三十六重巨浪,將迎面而來的小了十數倍的同樣是三十六重的浪濤轟然撞碎!

收刀,意識迴歸本體,雙眼緩緩睜開!

“嗡!——”

暗金斷刀此時飛到祭壇之前,垂下絲絲浮動着符文的刀芒。

咔嚓,倒插在祭壇之中的斷刀瞬間倒拔而起,與虛空之中的暗金斷刀在斷口處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一絲光芒閃過,裂痕消失無蹤,一把嶄新的暗金長刀懸浮在譚玄眼前。

這個時候。譚玄哪裡不知道,兩截斷刀本來就是一體的,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導致一截斷刀流露到玄黃大陸的禁忌遺蹟之中。

水波一般的漣漪從祭壇之中盪漾而出。一道人影突兀出現浮現出來,這是一個老者,花白的頭髮呈蓬亂狀態,穿着一身古舊的麻衣,鋼針般的鬍子足足有半米長,腰脊挺得筆直,似乎是一個怪老頭,但是,那一雙冷酷之中滲透着無盡瘋狂的雙眼,卻令人不寒而慄!

譚玄身體本能的僵住了。這不是他膽小,而身體之中的原始本能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機之後,自發出現的狀態。

“嗡嗡嗡……”暗金長刀興奮的鳴叫着,圍着老者的身影上下紛飛,就像是一個孩子向着父母撒嬌一樣。

老者目光之中不斷閃過無盡世界破滅的恐怖景象,他望向暗金長刀之時,眼眸之中微微流露出一絲溫和。

“我是第二刀魔!”老者視線沒有從暗金長刀之上移開,只是冷漠的說着:“伱能夠進來這裡,是伱的運氣。”

譚玄心裡驀然,確實是運氣。如果不是他從禁忌遺蹟之中得到暗金斷刀,如果不是從無窮次元之中擺脫時,恰好降落在刀墓之地之中,他無論如何進不了這裡。

“上古時代,刀道文明昌盛。而無數刀道強者之中,以刀帝爲尊。一刀鎮壓天下,無人敢試其鋒芒!又因爲刀帝走的是御天使地之道,故而,大部分刀修以此爲鑑,也走上假求天地的道路。”

“老夫自以爲刀修的根本力量在於自身,而不在外物,於草莽中崛起,歷經三百萬年,敗盡天下刀修,與刀帝決戰於星空之中,這一戰,老夫慘敗!”

“這一敗,也使得老夫認識到了依靠自身的不足,一個人的力量,怎麼比得上大宇宙的力量!”

“但是,老夫不甘,於殘破的深淵地獄之中,潛修二十萬年,斬殺三千萬惡鬼,終於悟出無上意志刀道,個體的力量或許有限,但是精神無限,初悟無上意志刀道之後,老夫再與刀帝一戰,這一戰,老夫依然敗了,一招惜敗!”

“不過,這一次卻讓老夫看到了希望,老夫自信只要我能夠改善並完善無上意志刀道,下一次再戰,刀帝一定會敗於手下!”

“東海岸邊,又是五十萬年,老夫終於將無上意志刀道完善,名之爲——疊浪勢,然而,等老夫匆匆跑去與刀帝再較高下之時,卻沒想到刀帝在與仙靈界與域外大戰時,被亙古魔界中的一位無上聖祖所殺。老夫一怒之下,殺入魔界,屠戮魔神數億億萬計,不過,也因爲如此被魔界數位無上聖祖追殺,雖然最後安然返回仙靈界,但是,卻傷了本源,只有百年壽命!……”

自稱爲第二刀魔的老者用一種十分平淡的語氣敘述着令人震撼不已、熱血沸騰的事蹟。

譚玄內心之中,對着老者已經無比的敬佩了!這是一位純粹的修者,爲了堅持自己的理念,即使有無數磨難,無數風雨,也不曾放棄。

老者終於轉過頭來望了一眼譚玄,他淡淡的說道:“伱能夠闖過三十六重臺階,就證明伱繼續我刀道的資格!我只要一個要求,就是伱在伱一定要將這門刀道傳承下去,不能讓它中斷。當然,如果伱能夠繼續完善這門刀道,那就更好……”

“前輩請放心!”老者說得簡單,但是,譚玄卻感到這託付的沉重,這是老者無數年總結出來的心血,又怎麼能夠讓它斷了?

老者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伸手在譚玄眉心處一點,剎那之間,一道包含了無數人影、符文、文字的信息洪流涌入了譚玄的識海之中,驟然涌入巨大的信息量,讓譚玄有種腦殼爆炸的錯覺。

“呼!——”

數盞茶時間之後,腦殼之中的痛楚才緩緩退去,譚玄艱難的喘着粗氣。

不等他徹底恢復過來,老者又說道:“雖然將‘疊浪勢’傳給了伱,但是我已經沒有機會教伱了,一切都只能依靠伱自己領悟。現在我就給伱演示一遍,也只有一遍,能領悟多少是多少。”

老者腳下驀然變成一片浩渺的宇宙星空,密密麻麻的星辰閃爍着璀璨的光芒,只見這老者身體猛然一動,腳步猛然沿着一種奇異的軌跡走動起來,與此同時,他的身體、手臂都以一種古怪的頻率震動着!

“轟隆隆!”逐漸地,整片宇宙星空也跟着震盪起來,無數空間都扭曲了,只見虛空之中出現無數模糊的人影,偶爾重合在一起,偶爾分開,變幻莫測。

““疊浪勢——三千重!”

怒吼聲中,一把長達十萬裡的長刀橫空劈下,剎那之間,三千道巨大的刀浪倒卷而出,一道道刀浪重疊在一起,一浪高過一浪,比之億萬丈高的山嶽更爲宏偉,無匹的氣勢撼動星空。

“嘭嘭嘭……”

數以億億計的星辰,全部在頃刻間破碎,刀浪過處,所有的星辰全部脆弱得猶如泡沫一般,一大片的星域,全部變成了空白!

萬象之眼開啓,瘋狂記錄着老者的每一個動作,而譚玄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這種力量太恐怖了,一大片星域所有星辰全都在頃刻間湮滅,恐怕就算同時投下億萬枚核彈也做不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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